第14章 燁廷,你忍心拒絕我嗎
夏黎音撐著地面,仰頭看著那道高大的身影,霎時間如墜冰窟!
「燁廷……」
她聲音顫抖,「你不是說你永遠不會愛上那個女人嗎?你愛上她了嗎?我在國外的四年每一天都在想著你啊!結果你不僅結了婚,現在居然還這樣對我,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果然,祁燁廷身形一僵。
夏黎音心頭閃過喜色,果然,只要一提起她在國外的那四年,祁燁廷就絕對做不到坐視不理。
一看事情還有轉機,她更是趁熱打鐵:「你明明說過你愛我的啊,燁廷,你真的忍心拒絕我嗎?我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你真的……忍心拒絕我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夏黎音已經支起了身子,手跟沒有骨頭一樣輕撫上祁燁廷的大腿,身上本就鬆鬆垮垮的睡衣又被她往下拉了半截。
她神情嫵媚,胸前春光乍現。
她有信心,這樣的一幕就算是一個清醒的男人見了都沒有辦法拒絕,更何況現在已經混沌的祁燁廷?
「燁廷,忘了那個女人,你只是被暫時迷惑了,我才是你最愛的女人……」
指尖點在男人結實的胸口,輕輕一挑就挑開了一顆紐扣。
夏黎音激動得咽了口口水,一雙灼熱的手卻突然緊緊捏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讓她的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燁廷,鬆手,疼……」
夏黎音神色痛苦地掙扎著,然而男人卻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
「黎音。」
黑暗裡,他的聲音依舊充滿了欲色,但卻沉得讓夏黎音有幾分心驚,「我們都各自冷靜一下吧。」
還沒等她深思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夏黎音重重地被甩進床里,緊接著便是卧室的門「嘭」的一聲巨響。
「燁廷——」
夏黎音光著腳追出去,卻正好看見客廳的門重重閉合。
「嘭」!
周圍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明明還殘存著男人灼熱的氣息,偌大的房間卻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蠟燭的火苗靜靜跳動著,香薰惑人的香氣在空中瀰漫,那滿滿一桌子晚餐像極了一場笑話。
一場天大的笑話!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夏黎音突然揚起手,拉著桌布狠狠一拽!
嘩啦啦!
杯子碟子撞到一起,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啊——」
夏黎音相若癲狂地尖叫著,眼中早已被濃重的嫉妒和狠意填滿。
殷瀾,殷瀾,殷瀾!!!
如血一般的紅酒汩汩地流出來,很快染紅了一大片桌布,蠟燭倒在上面,火焰轉眼間蔓延開來。
夏黎音看著桌布熊熊燃燒,橘紅色的火焰明明滅滅,照亮她猙獰的面容和唇角詭異的笑。
這一刻的她,像極了踏著地獄業火前來複仇的魔女。
——下一秒,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紅光閃爍,一蓬水霧冷不丁從上面噴射下來,澆滅了燃燒的桌布,也澆了夏黎音一頭一臉。 -
祁燁廷跌跌撞撞地破門而出,被外面清涼的夜風一吹,這才感覺發昏的腦子清醒了一點,但是身體的發熱卻怎麼也消退不了。
「宋喆。」
他硬撐著給宋喆打了個電話。
宋喆一聽他沙啞的聲音就急了:「少爺,您怎麼了?」
祁燁廷快速報了個地址:「十分鐘。」
第十一分鐘,一輛漆黑的邁巴赫穩穩停在了祁燁廷面前,宋喆急急忙忙地走下來,一見祁燁廷的狀態立馬道:「少爺,我送你去醫院!」
祁燁廷額發已經被汗珠打濕,濕噠噠地站在額頭上。
他任由宋喆把自己塞進車裡,但是一聽醫院兩個字,就斷然拒絕道:「不去。」
「少爺,您現在狀態很不對勁,一定要馬上去醫院!」
宋喆一個頭兩個大,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哪裡看不出來這祖宗現在的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去醫院,也太胡來了!
然而祁燁廷的態度卻很堅決:「我說了不去!」
「少爺……」
緊閉的眼眸驟然睜開,一道銳利的寒光飛快躥過,祁燁廷聲音發冷:「我說,我不去醫院!」
溫度彷彿都跟著驟降,宋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舌尖發苦,到底是妥協了:「那您要去哪兒?」
祁燁廷重新閉上雙眼,半天沒有答覆。
宋喆偷偷轉頭看了一眼,甚至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要是睡著了,就送去醫院……
然而這個想法才剛從心底升起,近乎喟嘆的聲音便從後方響了起來:「去……水木院。」
上一秒還在心裡滴壞水的宋喆差點兒被嚇了個魂飛魄散,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好的好的!」
答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頓時一愣:「少爺,那不是,你和夫人……殷小姐之前住的地方嗎?」
「去那兒。」
祁燁廷淡淡道,閉著眼睛沒有半分要解釋的意思。
宋喆欲言又止:「……好。」
車子又快又穩地停在了水木院門口。
宋喆小心翼翼地扶祁燁廷進去,把一杯溫水放在了他面前:「少爺,我去幫您買葯,馬上就回來。」
祁燁廷微微點了點頭。
門被輕輕合上,沙發上的男人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
這是兩人離婚一個月以來,他第一次回到這裡。
這個房子,其實是留給殷瀾的,但是殷瀾讓他賣掉。
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神使鬼差的,祁燁廷也沒賣,而是直接按照市場價折給了她,後來就再也沒有動過了。
殷瀾當初帶走的東西很少,以至於乍一看會覺得,房間里幾乎都沒有動過,但是確確實實的,就是少了一個人的氣息。
沒有人打掃,茶几上已經落了淺淺的一層灰,彰顯著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
祁燁廷出神地盯著茶几上的玻璃杯,神情有些複雜。
他萬萬沒想到,夏黎音居然會給他下藥。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麼抵觸和反感夏黎音的觸碰。
當時在藥物的作用下,黑暗中搖搖晃晃的人影被他自動代入了另一張臉,直到夏黎音點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一瞬間祁燁廷的感覺,一點兒都不亞於有一道雷從天而降。
他無法描述當時的心情,只想儘快離開那裡!離開夏黎音!
為什麼?
明明之前和黎音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是殷瀾對自己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