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明明… 從來沒有愛過這個人……
一道粗獷到不合時宜的男聲驟然炸響在這個房間里,祁燁廷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老太太」慘叫一聲,然後飛了出去。
對。
飛了。
出去。
劈里啪啦——
哐哐哐!!!
「老太太」在飛行途中一路撞到了好多東西,鬧出了好大動靜,直到重重撞到牆上,才終於被迫停住。但是人好像已經被衝擊得有些呆傻了。
「呃……」
殷瀾看著她一臉扭曲地倒在牆角,一時間有些尷尬。
她這時也認出來了,這個「老太太」,正是之前他們還沒有完全進入孫家的時候在外面遇到的那個,當時她就這麼神出鬼沒。
只是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個房間的,她怎麼可能連一點覺察都沒有?
倒是「老太太」在那兒「嗷嗷」地叫了半天,睜眼發現她竟然還站在原地,不由得怒道:「快來扶我起來啊!還愣著幹什麼!」
「哦。」
殷瀾這才小跑著過去,一臉歉意地把她拉起來。
「老太太」踉踉蹌蹌地站直了身子,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我當NPC這麼長時間了,也不是沒見過打人的玩家,但是像你這樣的,一肘子給我干飛的,你還真是第一個!」
越說殷瀾越尷尬,她清了清嗓子,乾巴巴地問:「沒事吧……」
她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又補了一句:「你飛出去是因為你坐著平衡車,我只是輕輕推了你一下而已。」
?「老太太」眉毛都豎起來了:「輕輕?推了一下?大妹子,你這話說得好輕巧啊!我一個一百多斤的壯漢,就算坐著平衡車,被你輕輕推一下也不至於推得飛出去吧!」
「……」殷瀾理虧低頭。
祁燁廷沉聲問道:「你沒事吧?要不你現在出去做個傷情鑒定,要是真有什麼意外的話,我會負全責。」
結果她這麼說,那「老太太」又不樂意了:「傷情鑒定?」
「看不起誰?」
「我說大兄弟,雖然你女朋友力氣是大了點兒,但是我一個一百多斤的壯漢,能因為被她推了一下,就出去做傷情鑒定?你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殷瀾忍不住皺眉,連忙澄清道:「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啊?」
這下輪到「老太太」驚訝了。
她看看殷瀾,又看了看祁燁廷,訥訥道,「不是嗎?我還說你們是情侶呢,尋思著嚇這大妹子一跳,說不定她一躥能直接躥你懷裡去呢……」
「?」殷瀾拳頭硬了。
她面無表情道:「所以你沒事兒是吧?」
一生要強的一百多斤壯漢頓時挺直了腰板,鏗鏘有力:「沒事!」
殷瀾冷笑一聲。
下一秒,她直接一拳捶在了「老太太」的肩膀上!
「嘶——」
一聲悶響,「老太太」瞬間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盯著殷瀾,拚命眨巴著眼睛緩解著自己的疼痛:「大妹子,你這,這又是我為何!」
殷瀾冷笑著說:「去做個傷情鑒定,要是有問題,我負責!」
祁燁廷無奈地看著她的動作,不得不說,今天也確實是這個NPC誤解了兩人的關係,有些多管閑事了。
但是……
他腦中忍不住回想起這NPC剛剛的話,如果殷瀾真的被嚇得躥到他懷裡……
心口突然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
祁燁廷捏了捏眉心,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朝著失控的方向賓士而去了。
NPC老太太悻悻地退了出去,倒不至於真的去做什麼傷情鑒定,殷瀾下手知道分寸,她只是氣這人多此一舉而已。
她和祁燁廷的關係,已經夠亂了……
殷瀾也忍不住有些走神。
本想既然離婚了那就斷得乾乾淨淨,但是顯然事與願違,他們兩個非但沒有斷乾淨,反而因為各種誤會和巧合,又不得不糾纏到了一起,甚至變得比以前還複雜。
她知道這樣不對。
這樣真的很不對,她明明……
從來沒有愛過這個人的……
像是有一根細細的針,突然對著心臟的位置狠狠扎了一下。
雖然這種感覺很是細微,但是還是被殷瀾清晰地捕捉到了。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難道……
「殷瀾?」
祁燁廷的聲音響起,「在想什麼?」
思緒突然被打斷,殷瀾下意識地回道:「在想剛剛那個NPC的話。」
祁燁廷的開口,讓她突然有了一種隱秘心思被戳破的感覺,逃避一樣快步走到了別的地方,裝模作樣地開始尋找線索。
——結果還真的讓她找到了有用的東西。
是一個火摺子。
「黑暗,能不動聲色地隱藏好多齷齪的真相……」
老太太NPC說過的話在耳邊響起,殷瀾心中一動,她晃燃火摺子,然後點燃了床邊的那兩根新婚蠟燭。
明亮的火光跳躍,不僅驅散了黑暗,似乎連寒意都跟著下降了不少。
有了火光照明,房間里的一切也都看得清晰了。
地上掉著一塊紅布,好像是新娘的紅蓋頭。
祁燁廷彎腰撿起,卻見殷瀾眼睛一亮,道:「等等!」
她快步走過來,目光卻是落到地上。
——只見地上,竟然有一個已經發黑的血手印!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在這裡的,殷瀾端詳著這個血手印,忍不住蹙眉道:「你有沒有感覺,這個手印有些怪怪的?」
說著,她就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放在那個血手印上面比劃著。
這個血手印比她的手大了不少,而且看上去骨節分明,一看就是個男人的手。
但是就算是男人的手,也……
殷瀾示意道:「你試試。」
祁燁廷依言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這下,殷瀾終於發現是哪兒有問題了。
祁燁廷的手明明和這個手印差不多大,但是拇指的位置,卻是生生短了一截。
換句話說,這個血手印的主人,拇指比正常人要長很多。
「婚房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血手印啊……」
殷瀾嘀咕一句,餘光一瞥,又在床底下發現什麼東西好像在反光。
她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個華麗的金色簪子,看這簪子的模樣,是只有成親的女子在出嫁當天才會戴的款式。
只是這個簪子的尖端,卻也染上了一點黑黑的東西。
殷瀾小心摸了一把,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也是血?簪子的尖端有血?」
簪子作為一種首飾,又怎麼會沾上血跡?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