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等她隔離一結束就出去把鄔允的頭給摘了!
殷瀾一張臉紅得簡直快要滴出血來,她死死捂住紙箱子的蓋子,心裡已經把鄔允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這個死丫頭,真是……
早該想到的,早在她知道自己是和一個男人困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
現在想起她說的那句「我做事很周到的」,分明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不安好心啊!
殷瀾輕抿了一下唇,小心翼翼掀起眼皮看了祁燁廷一眼,卻發現他也盯著那個箱子,目光隱隱露出幾分探究的意味。
我靠,他不會看到了吧。
祁燁廷猶豫著開口:「那個……」
「閉嘴!」
殷瀾面紅耳赤地打斷他的話,抱起箱子就衝進了那個客房裡,那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反手把門鎖上,懷著那麼一絲不多的希望,她顛倒箱子,嘩啦啦一下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到了床上。
真絲睡衣。
——腰間鏤空的。
換洗的內衣。
——黑色蕾絲的。
弔帶。
——深V的。
睡裙。
——短到腿根兒的。
……這些就。
算了。
但是。
誰來告訴她這個眼罩,還有這條小皮鞭是怎麼回事啊!!!
殷瀾手指勾著那片黑色蕾絲眼罩,猛然扶住床,眼前一陣發黑。
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吸氧。
這特么,一箱子的衣服。
就沒一件兒是正常的!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殷瀾氣若遊絲地拿過來一看,火「噌」就躥了起來。
好嘛,她還沒找鄔允算賬呢,她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親愛的瀾瀾寶貝,我這邊顯示東西已經被簽收了哦,打開看了沒?滿意吧,我是不是很貼心啊?」
殷瀾冷笑一聲,咬牙切齒:「不僅貼心,東西也很貼身。」
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想象出來鄔允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是吧,我就說了我做事很周到的,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哦么么啾~」
看著最後那三個字「么么啾」,殷瀾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她到底是為什麼,要把這件事交給鄔允啊……
還么么啾,等她出去了就把她腦殼揪了!
她心服口服地打字:「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這筆帳真是狠狠記下了。
坐在一堆薄如蟬翼的布料里,殷瀾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沒有換洗的衣服,她應該怎麼洗澡?
穿著這些羞恥玩意兒?
然而這個客房裡也沒有衛生間,要是有衛生間的話,和生活低一下頭也沒有關係。
可惜現在生活連一個低頭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衛生間雖然有兩個,但是一個在祁燁廷的主卧,這個鐵定是不去的。
另一個倒是在外面,但是在客廳的門口,洗完澡再到這個客房是要經過客廳的,她總不能真的穿著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來進行一個這種長途跋涉吧?
更何況祁燁廷現在還坐在客廳呢。
殷瀾簡直越想越氣,越氣就越給鄔允頭上記了一筆,遠在家裡的鄔允打了個噴嚏,一愣,然後得意揚揚地想:「肯定是瀾瀾在惦記我呢,她在心裡偷偷感謝我吧?我真棒!」
正當殷瀾想著要不今天乾脆就不洗澡了的時候,門突然被輕輕敲響。
她心裡一跳,一個激靈坐起來,把床上的東西一股腦全塞回了箱子,然後才跟沒事人一樣打開門,冷淡道:「怎麼了?」
一股清洌的薄荷氣息沖入鼻腔,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外,發梢還在滴落水珠,像是才剛洗沖了個澡。
視線越過她落到了房間的某個角落上,在須臾間眼瞳一暗,然後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祁燁廷神色如常地遞過來一件襯衫,道:「要不今晚你先用這件衣服應應急。」
這番話一出來,兩人皆是不由得有些恍惚。
——這一幕,多熟悉啊。
時光好像瞬間倒退回了四年前,那天在老宅,他們似乎也是這樣……
掌心傳來一絲隱秘的疼痛。
殷瀾回神,才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捏緊了拳頭,指甲刺痛了掌心的皮膚。
「我……沒有別的意思。」
祁燁廷嗓音乾澀,眼神中閃出幾分狼狽,「新的,我沒有穿過。」
——漫長的沉默。
殷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吊牌。
然後頓時被那上面的價格給打了個猝不及防。
這後面綴著的一串零,長度簡直堪比她那個傻der爹殷川的生命線。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剛剛在客廳的時候,祁燁廷果然看見了!
一股血直衝腦子,殷瀾差點兒直接摔門。
摔前猛然想到自己人在屋檐下,於是硬生生地忍住了這種衝動,冷漠地說:「不用。」
祁燁廷挑眉:「你不洗澡嗎?」
他解釋:「我已經洗完了,一會兒直接就去書房了,你放心,在你洗完之前我絕對不會再出來。」
這話一說,殷瀾頓時有點小心動。
真說起來,祁燁廷這件襯衫都比鄔允寄過來的那些東西長,而且也沒有奇奇怪怪的洞口。
他也說了,自己洗完之前是絕對不會出來。
那就……可以考慮?
似乎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動搖,祁燁廷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把襯衫塞到了她手裡,說了一句:「我先回房間。」
然後就走了。
殷瀾下意識地接住,正打算關門的時候突然發現,男人的耳朵好像有點兒紅。
這紅什麼啊。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關上了門,然後轉身就看見……
那件薄到幾乎透明的黑色蕾絲內衣,就那麼大剌剌地掉在地上。
可能是她剛剛收拾的時候手忙腳亂,被它掉下了床都沒有注意到,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個漏網之魚。
燈是白的。
瓷磚是白的。
床單是淡黃的。
只有內衣是黑的,在多種物體的映襯下還黑的格外刺眼。
剛剛那個角度……
想起開門時祁燁廷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殷瀾波瀾不驚地走過去,淡定地把那件內衣塞進箱子里,平靜地給鄔允發消息:「等我出去之後。」
「你和我。」
「咱倆。」
「必須得死一個!」
……
等殷瀾平復完心情,再出去的時候客廳果然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小夜燈。
書房的門縫底下透出亮光,祁燁廷應該是在裡面。
她定了定心神,拿著衣服去了衛生間,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然後換上那件襯衫。
衣服的長度剛好蓋住臀部,袖子也有些長,和鄔允寄過來的那些布片比起來簡直可以用「保守」兩個字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