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我像是收破爛的？

  意識到對面男人的明顯不爽，殷瀾刻意低下頭來喝了一口咖啡來掩飾，不過顯然收效甚微。

  好不容易才收斂了表情，她搖搖頭，再次反問道：「祁先生，你真的覺得這是一場雙贏的合作嗎？」

  「為什麼不是。」

  祁承軒覺得自己被她剛才的笑容深深冒犯到了，因此臉色也有些陰沉。

  殷瀾問道：「我是誰？」

  「你是……誰？」

  祁承軒懵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沒頭沒腦的問題。

  「你是…霍聽瀾，霍家大小姐……？」

  「那你覺得和祁家比起來，霍家怎麼樣？」

  「……不相上下。」

  「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殷瀾玩味地說道，「祁先生，既然霍家和祁家不相上下，那你憑什麼會覺得，我拿不回我兒子的撫養權？」

  祁承軒瞳孔微微放大：「這……」

  殷瀾幽幽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問題，就是撫養權，是我自己不拿回來的？」

  「怎麼可能！」

  話音剛落，祁承軒就斷然否認，「霍小姐，我承認您很厲害，但是再怎麼厲害，你也是一個女人！女人基因里就決定她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孩子，如果你能自己拿回撫養權，又怎麼可能拖到現在？」

  殷瀾這下是真的笑了。

  她正式推翻今天早上對祁承軒的第二推論——他根本沒有別的考量，他只是單純的蠢。

  且自大。

  「你不是女人，但是怎麼聽你話里的意思，你好像更懂女人？」

  杯子里的冰塊已經融化了一大半，殷瀾索性將咖啡一飲而盡，「好，就算我自己沒辦法拿回小柚子的撫養權，那我問你，你真認為這場合作，我們是處在平等的位置上嗎？」

  「當然……」

  不等祁承軒再次開口，殷瀾便冷聲道：「你想讓我幫你，無非就是想借用霍家的力量罷了，事成之後霍家能得到什麼？和祁家的合作嗎？」

  「可是我想了想，這對我們來說算什麼好處？合作本來應該是互惠惠利的一件事，可我並不覺得和QS集團合作能和霍家帶來多大的好處，不如我來給你分析一下這場所謂的『合作』，真正的利與弊吧。」

  祁承軒的臉色愈發陰沉，殷瀾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一樣，繼續說了下去。

  「你不過就是想利用我然後拉攏整個霍家——或者說根本用不著拉攏，因為一旦霍家透露出看好你的態度，那麼那些原本就在你的慫恿下搖擺不定的小家族，肯定也會跟在霍家後面選擇你，甚至一些祁燁廷的盟友都有可能倒戈。」

  「在這場所謂的『合作』中，如果我真的同意了，那你可以得到的，就會有霍家的支持，QS集團內部一些元老的支持，還有帝都其他家族的支持，一旦成功，整個QS集團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而我能得到什麼？小柚子的撫養權？霍家和QS集團的合作？你真的覺得這些，是需要霍家和你合作之後才能得到的嗎？」

  越說到最後，祁承軒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他腮邊肌肉緊繃，那雙和祁燁廷極度相似的眼底滿是陰鷙。

  殷瀾整理了一下裙擺，緩緩站起身：「祁承軒，你有點兒小聰明，但是不多。況且你對信息的收集好像也不是很全面啊……」

  「當年我為什麼離開華國，為什麼放棄小柚子的撫養權，現在又為什麼不拿回來……你怕是一點兒都不清楚，連信息都了解不全面的人，我可不敢在你身上下賭注。」

  她微微一笑：「既然你喜歡那頂鳳冠，那我也就不橫刀奪愛了，不過讓我今天白跑一趟，咖啡錢你總得結一下吧？」

  「當然，我應該的。」

  對面的男人也緩緩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道。

  他面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可是眼底翻湧的情緒卻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殷瀾頷首：「那就好。」

  她就欲離開。

  然而就在轉身的一瞬間，身後的男人又突然陰沉開口：「霍小姐，我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可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殷瀾偏頭：「嗯？」

  祁承軒：「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後悔今天做的這個決定。」

  殷瀾笑了：「我倒是覺得，以你的實力，是完全不會給我後悔的機會的。」

  「你！」

  幾乎是這句話一出來，祁承軒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他氣惱道：「隨便看輕一個人，可不是一個聰明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殷瀾聳聳肩：「你現在不就在看輕祁燁廷嗎？」

  祁承軒一愣，殷瀾卻已經失去了再和他繼續糾纏的興趣。

  這樣的人，連她都不會放在眼裡，更別說是祁燁廷了。

  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是祁燁廷的一條語音。

  殷瀾點開，裡面傳來的卻是小柚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媽媽，小柚子好想你呀……」

  殷瀾瞬間感覺一顆心都要化了！

  連帶著鳳冠被搶走的不愉快也一掃而光，她聲音輕柔：「我也好想小柚子呀。」

  這條語音發出去還沒有兩秒，小柚子的第二條語音緊跟著來了：「那媽咪明天有沒有時間，小柚子明天來找你，我們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明天？

  殷瀾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海城城西新建了一座巨大的遊樂園，最近剛剛開放，正好帶小柚子一起去。

  「好啊，媽咪明天來機場接你好不好？」

  「好！」

  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到小柚子在那邊手舞足蹈的小動作，殷瀾忍不住抿唇笑了笑，一個電話又在這時打了過來。

  一看，竟然又是戴鴻。

  她挑了挑眉，接起：「你還有什麼事嗎？」

  「霍小姐。」

  戴鴻賠著笑，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那頂鳳冠，您還要嗎？」

  「哦？」殷瀾輕笑一聲，「不是已經賣給別人了嗎？」

  「不不不，霍小姐，其實剛剛就是跟您開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這樣的小人物計較。」

  戴鴻咽了咽口水，連忙解釋，「您看這樣，如果這頂鳳冠您還要的話，我再給您降一成您看怎麼樣？」

  「戴鴻。」

  殷瀾的聲音聽著似乎更加愉悅，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只感覺心底生寒，「我看起來像是收破爛的？」

  「被別人退回來的破爛，我還有再收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