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誅心
之所以安排歐陽林去南府，是因為方林已經徹底踩在了朱家命脈上，即便此時想要退出都已經完全來不及，何況自始至終也沒有想過要退，一場生死之戰在所難免。
縱觀整個漢城省內，朱家一旦隕滅，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南府。隻要讓他們嗅到朱家有危險的訊號，那將必然會想要上來分上一塊肥肉。
“沒交手過，具體也不好確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其中任何一人都不在我們夫妻之下。
我們甚至在私下懷疑過，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經全部是天階武者之列。”
催眠術下，老者依舊還是十分迅速的回答了方林的問話。
老者的話著實讓方林心中暗吃了一驚，倒不是懼怕，而是頗為驚訝。
在武者世界裏，天階武者已經是神話一般的存在。老者離天階不過一步之遙，他的感覺自然差距不大。
像一般的大家族內，能擁有一名天階武者便完全足以稱霸一方，甚至是傲視群雄。
如果完全準確的話，那朱家卻同時出現了十餘名天階武者，隻怕是任何人聽了都得心中一驚，也難怪他們能獨霸漢城省，有朱家帝國的稱號。
看來楚南飛說的並沒錯，他在其餘的暗組成員中，確實已經落了下風。
“對於老天這樣的懲罰，你，後悔嗎？”
見已經問不出什麽，方林解開老者催眠術，斷然厲斥道。
“嗬嗬……老伴都已經死了，後悔還有什麽用？
小哥，求你了，求求你就發發慈悲，別再玩弄我一個沒用的老骨頭了，給個痛快，殺了我吧！”
雖然已經明顯感覺腦中剛才一片空白，但已經完全心如死灰的老者根本已經不再去在乎這些，忽熱‘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方林麵前，有氣無力的哀求道。
“今天，漢城省的朱家必須在這個人世界上消失。
如果你還有那麽一點良心的話，就跟我一起送他們最後一程。當然，你能得到的好處也很多。比如，靈魂的救贖和你老伴的性命。”
方林幾乎是一字一句的正色道。
“嗬嗬……小子，你還是殺了老夫吧！今天要讓朱家在漢城省消失？你怕不是被瘋狗咬了吧？誰信？
別說我老伴已經全身經脈盡斷而亡，即便是有神仙下凡將她救活，與朱家為敵還不是死得更慘？
小子，老頭子雖然老了，但還不糊塗。
你不殺是吧？我就不信你能二十四小時看著老夫。”
對於方林善良的建議，老者非但沒有感覺到半點善意，反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整個人瞬間暴怒道。
無論是讓老伴起死回生，還是方林的大言不慚，任何一點在老者看來那都是天方夜譚，根本就都是不可真實發生的神跡。
所以，下意識中他已經完全認定，方林就是在耍自己。都已經身陷絕境，卻還要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玩弄，他自然是心中又氣又怒，大為光火。
“既然如此，那你就自殺吧！反正你這樣的人活著，那也已經是屎無寸用。
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會救活你的夫人，並且肯定會讓她再活個幾十年。你最好相信，我肯定不會讓她舒服任何一秒鍾。”
話至此處，方林忽然麵色巨變，語氣極其陰寒刺骨道。
“你……”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老者瞬間氣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顫抖著指向方林的手也無奈放了下來，絕望的眼神中滿是痛苦不堪。
殺人誅心，毫無疑問，方林的話已經如一把把鋒利的利刃刺穿了老者的心。他可以不怕死，但夫人卻是他唯一軟肋。他可以與夫人同生共死，但絕對見不得夫人受半點折磨。
見識了朱家的人體實驗，但凡還有點良心的人都無法毫不動容。但卻並沒有人願意為了那一點點惻隱之心去搭上全家性命與朱家為敵。
“好……隻要你真的能救我夫人，那老夫就隨你跟朱家拚了。
不過，自古以來，經脈盡斷便已經是死人，就是華佗在世也隻能望洋興歎，老夫可並不認為你真有本事能做到你說的那點。
很簡單的道理，良心對老夫半文不值，更是已經完全看透生死。如果你不能救活我老伴，那一切免談。”
老者也是如此，他可以不在乎良心，但絕對不能不在乎老伴的命和幸福。在他長達數十秒的沉默後，終於鼓足了勇氣，心一橫道。
“我方林言必行，行必果。我說能救，那就一定能救。我說朱家今天會在漢城省消失，那就必定會消失。”
終究還是入了自己的套，方林嘴角輕揚，胸有成竹並鏗鏘有力道。
眼前這個年輕人，老者心中表示完全看不懂。但對於他的話，卻依舊還是半信半疑。
活了近百年，見過無數高手和閱過無數書籍。華夏數千年曆史，就從未聽說過有經脈盡斷，已經完全停止呼吸的人還能救的。
所以無論方林現在說什麽？再怎麽冠冕堂皇，在老者聽來都是一個笑話，除了嘴角發出的一聲聲冷笑外，他已經完全沒有多餘的贅言。
因為也沒有那個必要，反正自己已經是一心求死的人。
一聽老者的冷笑，方林便已經完全知曉他心中想法。回了一個淡笑，手指快速從乾坤壺上劃過，瞬間十餘根銀針針尖分不同方向便立在了指縫之間。
體內金丹運轉，在透視眼下，方林掌聚元氣，瞬間如閃電一般手起針落。
連翻三次，瞬息之間老婆婆便已經完全形同刺蝟，前身上下基本完全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
“這……這是……黃帝經天針法？”
本來還覺得方林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但在看到他一氣嗬成的下針手法後，老者瞬間麵色劇變，整個人也跟著瞬間來了精神，猛地站起身來驚呼道。
“不賴，老人家還真有點見識。”方林微微一笑隨口道。
說話間，方林的右手在老婆婆前身一掃而過，上百根一陣就像是自己長了眼睛一般，須臾之間竟再次成型的回到了他手中。
“老夫現在真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麽來頭？”老者瞬間驚得瞠目結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