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弟子
靈文成也想起了凌川的話，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就應該聽凌川的話。
「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是想殺我的吧，我為何要放到掉你？」寒江玩味說道。
「我，我那是吃了豬油蒙了心！」靈文成眼中滿是驚恐，連連退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不要殺我！」
此刻他無比悔恨，自己怎麼那般腦殘，明明有機會走，卻因為貪婪留下，如今倒好，性命都在別人掌中握著。
寒江斬殺陰飛塵，這等強勢，讓他心悸。
「哦，你能有什麼東西？」寒江抱著雙臂，疑惑問道。
靈文成一怔，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煉器，不如寒江。
靈石，不如寒江。
他突然發現自己擁有的東西，都不及寒江萬分之一。
這個時候，他還能有什麼底牌，只能是磕頭如搗蒜，痛哭流涕求饒。
「求求你，不要殺我，求求你……」
在邊上的凌川，此刻也走了上來，低聲勸道。
「寒哥，算了吧，他已經挺慘的了，百鍊宗畢竟是鳳棲州的大門派，人脈關係眾多，殺了他，只怕是會有麻煩。」
聞言，靈文成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陡然間亢奮了起來。
「對對對，我是百鍊宗的人，我是年輕一輩大師兄，你殺了我，到時候我師尊一定會找你麻煩！」
「你是在威脅我？」寒江淡淡說道。
平靜的語調，在靈文成聽來，缺是大氣不敢喘。
興奮之情退去，靈文成面色如紙，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凌川，希望得到幫助。
凌川心裡頭卻是苦笑，他原以為，自己會給寒江求情，可是如今，一切都反過來了。
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是靈文成，而佔據著主導地位的卻是寒江。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寒江在他眼中充滿了威嚴，說話的時候，也是斟酌再斟酌。
「寒哥，我看讓他賠償個幾萬靈石，也就算了吧。」
「他本身也沒多大本事，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威脅，殺了他，什麼也都得不到，不殺的話，反而能得到好處。」
「再者說，百鍊宗的確也是麻煩。」
他臉上賠笑，小心翼翼的說道。
「幾萬靈石？」靈文成差點沒暈過去。
凌川立即瞪了他一眼。
靈文成打了個哆嗦，苦著臉說道。
「給，我給！」
二人緊張的看著寒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決定。
「聽起來很有道理。」寒江點了點頭，說道。
凌川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
但就在這個時候，寒江卻是話鋒一轉。
「但是，我拒絕！」
什麼？
二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是隨便來個人要殺我，最後只需要賠償一點靈石就可以，那麼普天之下，殺我的人豈不是多了去了？幾萬靈石，雖然誘人，但我還不放在眼裡，相比之下，我對另一種東西很感興趣。」寒江面帶微笑的看著靈文成。
「什麼東西，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我都給你。」
靈文成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充滿了希望。
寒江一步步走來，蹲下來，對著靈文成說。
「我對你的性命很感興趣。」
說完，不等靈文成反應，靈氣匯聚在手掌之中，一擊劈下，靈文成當場喪命，直接將其頭顱砍下！
靈文成到死，眼裡還都是難以置信。
寒江背著雙手，傲然屹立。
他可是堂堂永恆仙尊，殺不殺一個人，全憑心情，靈文成對他不利在先，自然是死路一條！
凌川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寒江說殺人就殺人，太果斷了。
「此人太狠了……」凌川再也不敢說一個字，想想自己之前對寒江的態度，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寒江卻沒有和凌川追究的心思，幾句嘲諷罷了，從來都沒有讓他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他摘下靈文成的儲物袋，掃了一眼，卻也是露出滿意笑容。
拍賣會上的那枚朱雀果正在其中，除此之外，還有七八件下品法器，一件中品法器，另外，還有上萬靈石，寒江估計，這應該是百鍊宗為他準備的參加拍賣會的資金。
殺人放火金腰帶，在地球上苦哈哈的混了很久，如今不過是殺了兩個人，寒江就已經富得流油了。
就在他志得意滿的時候，蕭書瑤忽然走了過來。
「她是？」寒江看過去，眉頭微皺。
原來蕭書瑤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牽著一個瘦弱的女孩。
木家三小姐！
寒江忽然間意識到，靈文成除了買了朱雀果之外，還有這個女孩。
「我當時遠遠看到車裡還有人，她被繩子捆住，正在掙扎，於是我就偷偷把她救了出來，躲在了小樹林里，等到外面沒動靜，才走出來。」蕭書瑤摸著木家三小姐的腦袋，有點疑惑說道：「奇怪的是，這個小妹妹不說話，難道是個啞巴？」
「她不是啞巴，而是不願意說，這小妮子脾氣可有點倔……」凌川指著她說道。
但就在他伸手的瞬間，木家三小姐的眼中忽然間湧出強烈的恨意，她直接撲了過去，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疼，撒手！」凌川好不容易將她甩飛。
他的手指幾乎被咬斷，細密的齒痕深可見骨。
而這個小女孩的因為他方才的大力，直接摔到在地上，瘦骨嶙峋的身體縮成一團，咧開嘴巴，嘴裡滿是鮮血，她發出猙獰的嚎叫。
「這是怎麼回事？」蕭書瑤看到這一幕，徹底驚了。
「她原本是恆口市木家的三小姐，因為木姐欠了萬寶宗的債務，而被當成是拍賣物，來抵償債務。」寒江指著凌川說道：「他是萬寶宗的人，拍賣物又經他手，自然會被這小妮子恨之入骨。」
「恨我幹什麼？我就是一個商人，拍賣她的是她的父母，又不是我！」凌川疼的齜牙咧嘴，覺得憋屈。
「我遲早會殺了他們！」木家三小姐冷冷開口。
她的聲音本該很好聽，但此刻卻像是包裹著堅冰，讓聽到的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
「你的父母的確不是個東西，親生女兒都要拍賣！」蕭書瑤咬牙切齒的說道，她蹲下來，將木家三小姐拉起來。
「以後你就跟著姐姐吧，保證沒有人欺負你！」
「不，我不要跟著你！」她搖頭說道。
「為什麼？」蕭書瑤不解。
「姐姐你是個好人，但是我不想跟著你。」她忽然間抬頭，看向寒江，眼中湧出深切的渴望：「我想要跟著他！」
一言出，眾人都愣了。
寒江則是一愣，為什麼要跟著我？
「哦？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因為你殺了壞人，我要報恩，還有，你很厲害，我想要學本事，將來只有我欺負別人，沒有人能欺負我！」她握緊了小拳頭，眼中流露出難以形容的執著光芒。
「可我要是不願意呢？」寒江深深的看著她。
女孩也不多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重重的磕頭。
一下，兩下，三下……額頭破了，血液流淌，幾乎染紅了她的半邊臉。
「寒江，你就答應吧。」蕭書瑤於心不忍，柔聲道。
「你可要知道，我從不收徒。」寒江淡漠開口。
女孩不言，依然重重磕頭。
她瘦小的身軀顫抖，明顯不支，但是眼中的光芒，卻沒有絲毫褪色。
就連對她有些不爽的凌川，也被這一幕所震撼，他看向寒江，想要求情，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咽了下去。
此行，他的話已經說得夠多了。
「你可要知道，入我門下，或許你遇到的兇險，會比以往多十倍不止。」寒江深吸口氣。
「我不怕！」她抬起頭，小臉上滿是血液。
如此劇痛，如此悲傷，可她眸子里，卻沒有一滴淚水。
雙眼透露著無盡的堅毅，這種目光，寒江已經多久沒有看到了。
這一幕，讓寒江有些觸動。
記憶閥門打開，一段久遠的記憶，忽然之間湧入腦海。
「唉，她和那個女人，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寒江心中喃喃，忽然間抬手，一股無形之力將女孩抬起。
他伸手一抹，額頭上的血跡消失，傷口也恢復了正常。
「我收下你了。」
木家三小姐愣了許久，再次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師尊。」
她抬頭，臉上掛著笑容，眼裡蓄滿了淚水。
寒江此刻只是嘆息，卻是不知，從今日之後，過了許久許久，自己的這個弟子，都未曾流下過眼淚，露出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