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大漢現狀
「給我來個三芯煤爐，再來50個蜂窩煤，以後就可以不用買薪柴了，也是可以省下一大筆的開支。」
有人開了頭，馬上也有人接著開口說道。
「我也來一個三芯煤爐，50個蜂窩煤。」
「我也要，單芯煤爐一個，20個蜂窩煤！」
其他人一看，頓時也是一個個開始嚷嚷起來，爭先恐後，生怕錯過了，自己就占不到便宜了。
「大家不要急、不要急，我們店貨源充足，大家排好隊，人人都有！」
店小二一看這個架勢，也是趕緊說道。
隨著店小二的話落下，圍著的人也是慢慢的排起了隊，同時又有更多的人過來諮詢，諮詢完畢，排隊的人就更多了，很快就形成了一條長龍。
「你找人去買點回去，我倒是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好用。」
張世傑看著這一幕，想了想對著身邊的管家吩咐道。
「是！」
管家恭敬的回道，接著對著身邊的一個侍衛吩咐了一聲，很快這侍衛也是去排起隊來。
「老翁，這是在幹什麼呢？」
這邊，張世傑也是來到長龍這邊，看到一個頭髮發白的老翁，也是溫聲的問道。
這老翁看了看張世傑，再看看張世傑身邊的幾人，知道眼前這人非富即貴，也是不敢怠慢，恭敬的說道：「回貴人的話，我們這是在買蜂窩煤。」
「這蜂窩煤有何特別之處，竟然值得大家排起長隊？」
張世傑笑了笑又問道。
「什麼特別之處，我也還不是很清楚，，也只是知道，這蜂窩煤便宜，貴人可能不知道，這木炭啊，它一擔都已經漲到快600文了，連帶著這薪柴也是在不斷漲價，我們小老百姓真心是吃不消啊。」
老翁很是實誠的說道，對於他們這些底層的老百姓來說，便宜、實用才最好的。
「要是這蜂窩煤真的好用，我們這個冬天就好過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呢。」
「老翁，你身邊有人凍死？」
張世傑儘管早已經知道遼東郡城裡面每天都有凍死，但是依然裝著吃驚的說道。
「這冬天哪有不凍死人的，每年都少不了要凍死一些人，就昨天呢，我隔壁鄰居和我一個歲數的老李頭就凍死了。」
「這薪柴和木炭都太貴了，天氣越冷，它就越貴，我們小老百姓的，冬天是最難熬的，買了取暖的薪柴就沒有多少錢買糧食，買了糧食又沒錢買柴火和取暖的木炭。」
「這日子，難啊！」
「希望這九州煤業的蜂窩煤真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好用的話，這個冬天就好過咯。」
老頭見張世傑這個貴人願意聽自己說，也是很健談，嘮嘮叨叨就說起來，底層人生活的艱辛也是一下子展現在張世傑、蘇雙等人滿前。
聽到這個老翁說買了薪柴就沒錢沒糧食，這買了糧食又沒錢買薪柴，至於說取暖的木炭，對於這底層的人來說，那更是無法想象的奢侈，實在是這木炭太貴了。
張世傑望了望洛陽方向，臉色有些難看。如今皇宮裡的那位估計還認為天下太平，繁榮昌盛吧！
如果可以，他真想讓朝堂那些君臣聽聽老翁的話，親眼看到了地產普通老百姓的艱難生活，有人因為沒有禦寒的衣服，更沒有取暖的木炭、薪柴，更是食不果腹，最終被活活的凍死。
有像老翁這樣的，條件極其的有限，一分錢恨不得扳成兩分錢來花，這薪柴每漲一點，他們口中的糧食就要少一點，冬天最是難熬。
「時移勢遷，再不改變的話，這天下到底還能夠支撐多久？」
張世傑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問題，隨後又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他一個商人向這些幹嘛。
「世傑，這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事情。」蘇雙淡淡說道，他要的家族長存，而不是憂國憂民。
張世傑沒有說話，大哥和他的志向不同。他要的是報效朝廷，國在家前。
而蘇雙則認為家國天下，凡事皆以家族利益為主。
「不過，我倒是好奇蘇禹對現在大漢有何看法？」蘇雙自言自語道，彷彿是對自己說，又好像是詢問某人的答案。
「大哥想知道答案可以去醉風樓，那裡是異人最喜歡待的的地方，蘇公子經常去哪裡與人高談闊論啊！」張世傑笑了笑。
蘇雙也跟著輕笑，道：「異人確實有本事之人，炎城的城主以及他身邊之人，有數位大才，對大漢的情況剖析的一清二楚，令人敬佩不已。」
蘇雙跟著點了點頭，頗為贊同，道：「我跟炎城的人做過生意，不得不說，他們人才輩出，而且其麾下軍隊戰鬥力強悍，紀律嚴明，數十萬異人大軍所向披靡。」
「若非上蒼限制，想必南方諸國早在其鐵蹄之下踏成廢墟。」
張世傑道：「聽蘇公子說，炎城勢力乃是異人國家力量，每每聽聞異人生活，以及那些政策法律條令，都不由心生嚮往之意。」
「哎，也不知道我大漢何時能達到那種程度。」
「很快！」
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張世傑回頭帶著笑容拱手行禮，蘇雙也是。
「蘇公子，好久不見。」
兩人客道一番，蘇禹扭頭看向蘇雙，道：「張先生，這位不打算介紹一下？」
「瞧我這腦子，差點忘了，勿怪！」張世傑故作懊惱道：「這是某的結義兄蘇雙弟！」
「蘇雙見過公子，久聞公子大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蘇雙說道。
「客氣！」蘇禹意味深長望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蘇公子今日怎麼有雅興來這？」張世傑也不想他在蘇雙的身份上深談，撇開話題。
「自然是為了看看這煤炭銷售如何，畢竟禹手中沒錢啊！」蘇禹苦笑，前幾天張世傑資助他的五萬金幣這還沒捂熱，就填道九州要塞這個無底洞里。
「哈哈，我當什麼大事，若蘇公子缺錢直說，張某還可以再資助一些錢財。」
「不必了，無功不受祿，蘇某接受張先生好意，這錢還是算了。」蘇禹搖了搖頭。
隨後他接著說道：「嗯，之前的五萬金就當禹借你的，等九州煤業分紅，這錢連本帶利就還給先生。」
張世傑心中大驚，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緊張道：「蘇公子，這是為何？是張某那裡做的不好？」
蘇禹輕笑搖頭，說道：「張先生別激動，我這人只是不習慣欠別人的東西，喜歡自給自足，但你的好意我心裡，五萬金幣解了燃眉之急，這個恩情我蘇禹記住了。」
「這……唉，也罷，既然蘇公子執意如此，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張世傑得到蘇雙眼神示意，就不再強求。
「多謝張先生理解。」蘇禹笑道。
這時候，沉默許久蘇雙突然開口道：「某有個問題想請教蘇公子，可否解答？」
蘇禹眼睛一亮，道：「但說無妨？」
「如今大漢到了什麼程度？」
「病入膏肓！」
蘇雙眸孔微縮，做了請的手勢。
蘇禹整理思緒，這才解釋道：「人口和土地！」
這些天，他讓人去仔細的調查了兩樣東西，一個是人口，一個是土地。
經過深入調查，這大漢朝的人口其實早就已經暴漲了很多、很多。
可是官方統計的數據，人口不僅僅沒有增長，反而有所減少，其中有大量的人口被豪族士紳所豢養、隱瞞下來，這隱瞞的人口幾乎和官方統計是數字相差無幾。
這是何等可怕的一個事實，土地的總數不便，糧食的產出也有限，可是人口在不斷的增長，最終肯定有人挨餓，最終整個社會的矛盾也是不斷尖銳起來。
隱瞞人口這都還不是讓人最憂心的一個事情，這人口頂多和徭役有關。
真正讓人憂心的事，土地方面的問題，土地越來越集中到少數人的手中，普通老百姓擁有田地的越來越少，而承擔的稅賦卻是越來越重。
這土地全部都是慢慢的集中到了那些不需要納稅的士紳、豪族、皇族的手中，其中各地士族佔有的土地都極其驚人。
這些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壟斷了地方上最賺錢的行業，比如土地、山林、礦山等等，只要是有利可圖的，這些人就會通過巧取豪奪的方式，搶佔到自己的手中。
各地豪族世家漸漸佔據最好的土地，去養活最少的人，財富集中少數人手裡。
許多的世家擁有的土地動輒都是萬頃，這些土地還全部都是最好、最肥沃的土地，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些人搞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