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長;生於世間,不愧天地
天神書院里關於張恆此刻的傳言已經數不勝數,不論是老學員,還是新學員,不論是外院,還是內院,對這個消失接近一年回來第一件事就毆打的溧陽宮管事的新生無不充滿好奇,畢竟學院的測試不是誰都能缺席這麼久而無動於衷,幾乎目前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傳功殿的地方。
而我們此刻的主角卻在傳功殿里和長老在談笑風生,「張恆啊,歷練固然重要,但是理論還有基礎以及對功法的理解,元力的運轉也是很重要的。」平時異常嚴厲的傳功長老楚雲飛拍著張恆的肩頭和顏悅色的說道。
要是讓外界的學院知道這個一向視學院規矩大於天的長老會格外容忍這麼一個新生,恐怕會大跌眼鏡,畢竟遭受楚長老毒手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了,也不管你是平民學子,還是帝國的王公貴族的子嗣,在他這裡都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句勉勵。
張恆在來之前也是多少知道楚長老的脾氣,當然他在剛到的時候楚長老也是寒著臉色大為光火,都準備開始訓斥處罰,可是張恆卻是先一步釋放出自己屬於脫凡境第三層巔峰的氣息以及一圈將測試碑打的直接崩裂的拳力,生生的讓臉色陰沉的楚長老一秒變成和顏悅色,看到不看那造價昂貴的測試碑,而是上前關心張恆的修鍊情況,前後轉變哪怕是他這個主角都有點兒回不過神來。
「楚長老你放心,我現在已經隨時可以晉級一元境了,可是我覺得根基還是有一點兒不圓滿,在打磨一段時間然後跟您老學習理論知識。」張恆微躬身行禮說道。
看著如此懂禮貌,知進退,而且心性堅韌的學員,楚長老也是老懷大慰,不過響起張恆所說的根基不是很圓滿,不由得嘴角抽搐兩下,這堪堪抵擋一元境後期的威壓,即使是和一元境中期對抗,也是沒有什麼問題,這要是根基不圓滿的話,那現在書院的學員豈不是都是狗屎了。
不過學生有這麼好的自覺,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多多勉勵幾句,然後將自己親自刻寫的腰牌給張恆一塊,也就意味著缺席之前的測試已經一筆勾銷,賞罰殿不得處罰。
張恆再次躬身一禮后才退出傳功殿。
看著完好無損出來而不是被賞罰殿弟子帶出來的張恆,外邊等著看戲的眾人一片嘩然,何時犯了院規而不用接受懲罰了。
張恆沒有理會周圍人驚訝的表情以及議論的聲音,只是自顧自的向著住宿區走去,忽然,前方的人群悄然分開,只見五位穿著統一服裝,袖子是金邊的幾位男子走了過來,為首的一人說道「慢著,你是張恆?」
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張恆也摸不著頭腦,知道聽見周圍議論聲才知道這是賞罰殿的執法人員,而賞罰殿是天神書院的一處頗為特殊的地方,賞罰殿直屬於正副院長管轄。
「我是張恆,有什麼事兒嗎?」
男子看到他回答后才說道「第一,無故缺席三次測試,罰去礦場服役一年,第二,毆打學院,罰雷鞭十下。」
男子話音落下,身邊四人便向著張恆走來,而周圍則響起一片嘩然聲,礦場服役一般都是三個月,哪怕是之前有人在學院殺人,也只是服役一年而已,雖然殺的是一個平民學院,更不用說是雷鞭了,雷鞭是被引雷木煉製而成,天生自帶雷電,如果加上雷屬性的武技,威力至少增加三成,而武技顧所周知是只有一元境的人才可以修鍊的,一元境的人手持雷鞭抽一個脫凡境巔峰的學員,而且還不能反抗,這即便是不死也是要脫層皮的,是個傻子都明白,張恆是被人給搞了。
看著準備緝拿自己的四人,張恆眉頭一皺,拿出楚長老給予自己的令牌說道「第一,懲罰楚長老已經給我免了,第二,他擅自闖入我的房間,對我出言不遜我才會打他,你們不調查清楚就要拿人,是不是太過分了?」張恆淡淡的說道。
「我們拿人不需要理由,賞罰殿還輪不到你做主。」那名男子一揮手說道,話音落下便直直衝了過來,而張恆則是面色大變,此刻他才知道對方的境界竟然是一元境,而且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竟然還用偷襲,那刁鑽的角度,是想廢了自己啊。
身子後退一步,閃身而過,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肩膀卻忽然被人抓住,扭頭看去才發現是一臉陰沉的楚長老在哪裡站著。
「我傳功殿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做主了?你們不是說張恆毆打學員嗎?是哪個,給我叫出來當面對質,」強勢,毫無疑問的強勢,那幾名執法者面色難看,上,打不過,不上,傳功殿的名聲就毀在自己手裡了,看著在楚長老身後的張恆,那人面色陰沉,眼角陰翳。
「楚長老,這是副殿主下的命令,」那男子說道,轉手就將皮球踢了出去,可是接下來楚長老的話,卻讓他麵皮抽搐。
只見楚長老眉頭一松,臉色和藹的說道「原來是小江的命令啊,那你回去吧,給小江說一聲,這人我保了。」
「楚長老這?不合規矩。」那男子神色難看的說道。
卻只見楚長老大手一揮,「什麼規矩,小江的規矩可作用不在老夫頭上,當年小江又不是沒有承過老夫的情,滾。」
楚長老的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那男子也只好退下,可是臨走前看著張恆的目光,猶如是看死人一般,讓人發滲。
他知道,這件事兒無法山了,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該動手大人。
楚長老回過頭,看著張恆皺著眉頭,於是開口問道「有什麼心事嗎?」
張恆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楚長老,弟子是不是不該動手打人?」
「為什麼會這麼想,是因為賞罰殿嗎?」楚長老問道。
點了點頭才說道「弟子要是不動手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兒了。」
聽著張恆的話語,楚長老眉頭一皺呵斥道「糊塗,男子生於天地之間,應當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在遵循規矩的同時,心裡也要有自己的底線,只要是對方逾越規矩,你即便是殺了他,老頭子我也能保下你」
張恆神情一滯,「男子生於天地之間,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回想著這句話,眉間的鬱結也是緩緩消散,對著楚長老一揖到底說道「多謝楚長老指教,張恆銘記在心。」
楚長老拍了拍張恆的肩膀,笑了笑,只是眼角有些濕潤,當年他也如這樣一般,也有一個前輩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位老前輩卻因此得罪了太多的人,最後被人暗算致死,他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只是不想讓這個修行的好苗子過早夭折。
「你能明白就好,只要你能平衡心底的拿一桿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最起碼在天神書院這一畝三分地,老頭子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楚長老說道。
而周圍的人聽到楚長老的話也是嘴角抽搐,什麼叫有點兒薄面,這面子很大了好不好,除了您楚長老,天神書院除了兩位院長。誰還能從賞罰殿裡面搶人,更何況搶的那麼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呢。
「那小子便先告退了。」張凡行禮后才說道。
楚長老點了點頭,也是重新回到傳功殿裡面,坐在那張已經褪色的檀木椅子,怔怔出神。
張恆很快就回到了宿舍區,幾個月沒有去商閣裡面,之前承諾的是一個月供應一次,人家定金都給了,自己還沒送過去呢,連忙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藥草煉製成浮雲散后,才急忙跑出書院,向著商閣走去。
來到商閣門口,裡面依舊人頭攢動,張恆好不容易擠進去才找到上前接待他的侍女說道「李管事在嗎,我來賣一些東西。」
那侍女眼睛一亮,張恆之前送來的浮雲散很快便被搶購一空,主要是物美價廉,他們曾經也試著去分析葯散的成分,可是由於用火煉製,成分很難分辨出來,而這幾個月,聞名而來的傭兵也是絡繹不絕。
「張公子請隨我來,我這就去通知李管事。」侍女盈盈一笑說道。
來到包廂以後沒多久李管事便走了進來,面帶苦笑的坐下后說道「張兄弟你可害苦了老哥了,你的浮雲散效果太好,甚至比一些丹藥的效果都好,這幾個月我商閣的門檻都快被這些傭兵踏破了。」
張恆心裡偷笑,可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幾個月在荒獸森林裡面試煉,才回來沒多久,李管事你浮雲散研究出來沒?」
李淵被張恆問的一愣,隨後露出尷尬的神色,他們的確是在研究浮雲散的成分,而且他也是從煉藥堂直接過來這裡,料想張凡可能知道自己研究的事兒了,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開口說道「不瞞張兄弟說,我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那些傭兵都來買浮雲散,我也沒辦法,只能試著自己看能不能研究出來。」
李淵的坦白也讓他不由高看一眼,能坦然的說出來這種事兒的人,要麼是臉皮厚的要命,要麼是真心被逼無奈,不論是那種情況,都不妨礙對此人的高看,更何況他也只是猜測,沒想到一語成讖。
輕笑一聲將自己準備好的葯散拿出來,這次足足有五斤之多,這也只是他半天煉製的數量,現在脫凡境巔峰加上那堪比丹府境強度的經脈以及堪比一元境中期的元力數量,這點兒工作已經難不倒他了。
「這是五斤,因為我的緣故給貴閣造成的損失,從這裡面扣吧。」張恆故作大方的說道。
李淵不傻,雖然張恆是這麼說,但是他也不能真的這麼做,而且張恆的表情糾結的就差臉上寫著能多給就多給了,拿起包裹掂量一下交給在一旁等待的侍女,才繼續和他寒暄起來。
不一會兒侍女已經重新回來,恭敬的將一張銀白色的卡片遞給張恆說道「這裡面是六萬金幣,請公子過目。」
張恆收起卡片和李淵聊了一會兒便轉身出門,他沒想到對方會給這麼多,想必是利潤高一些,所以也就坦然接受對方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