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自上而下
許虎的計劃天衣無縫，纂動劍湖山和聖賢山兩座聖山來攻殺衛衡，只要菩薩廟中的衛衡身死，那麼十二年前陳府逃離的少年註定是死物。
一直沒有說話的聖賢殿國師卻是有些沉默，劍湖山高達七位點亮命星修士，他們自然不用說，與衛衡生死大敵，一旦知曉衛衡的位置，必然會啟動劍陣，千里追殺。
然而，聖賢山卻不同於劍湖山，他們實力超然高高在上，不一定會出手。
許虎見到國師臉上沉默，臉上帶著笑意道：「放心，既然聖賢山在計劃之中，那麼我自然有把握讓聖賢山出手。」
聽到這句話，國師的眉頭一挑，有些詫異的看著許虎，自己作為聖賢山在唐王朝中的代言人，非常清楚聖賢山的底蘊，僅憑明面上十一位點亮命星的修士，就足夠震懾浩然山河東境中大部分的聖山，更何況還有佇立千年屹立不倒的底蘊。
浩然山河十二境域中，有人將十二境域中聖山分佈劃分為東西二境，在東境之內，聖賢山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遠超扶搖學宮背後的那座劍湖山。
這樣強大的聖山，許虎竟然有自信讓他們出手攻殺衛衡？
他一個在聖山中不起眼的角色憑什麼能夠有這樣的自信？這個世界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衛衡的。
許虎嘴角上揚，有些嗤諷的看著國師：「國師可記得為什麼當日菩薩廟中，道宗兩仙山、儒宗四書院以及天宮地府中的人為什麼會追殺衛衡？」
國師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許虎久久不語，而後心中感慨。
真不愧是唐王朝中號稱五虎之一的人物，其心思縝密到了這種地步，那個險些被他忽視的細節，在許虎這裡，竟然成為了非常有利的條件。
即使唐王已經封鎖了當天菩薩廟中發生的一切，但是作為長安城中的顯貴，他們依舊知道。
當日，眾多勢力於菩薩廟中圍堵衛衡，據說是為了他手中的一件事物，這個事物疑似不朽的武器。
「那可不是疑似，而是確鑿的。」許虎嘴角上揚，臉上帶著張揚的笑容。
不朽的武器，這個世間品秩最高的武器，雖說他不知道那件武器具體是什麼，但是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在衛衡手中存在著這一件極其迷人的東西。
「只要將這個消息放出去，聖賢山焉有不心動的道理？」許虎臉上越發的張揚，看著國師再次說道：「而國師作為王朝代言人，只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給聖賢山，日後在聖賢山中的地位將水漲船高。」
國師眯著眼睛帶著笑意，許虎說的對他而言極具誘惑力，自己在聖山中的地位並不高，能夠獲得的資源有限。
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而讓自己地位提升，那麼他獲得的修行資源將會相當的多。
他已經停在朝聞境中很長時間了。
「那麼你需要得到些什麼？」
眼前這個在唐王朝中權勢滔天的人，如何會輕易的將這莫大的好處拱手讓人，而不去索取？
親王府大廳內，許虎狂妄的笑聲傳了出來：「我只要聖賢山庇護唐王朝百年，讓親王順位正統。」
「好！」國師大笑，朝著親王府外走了出去，不久之後，聖賢山中會因為他的消息而出動命星聖人。
「能夠得到一座聖山的支持，太子如何和我們斗？」在國師離開后，親王臉上帶著笑意。
衛衡本是將死之人，能夠利用他得到聖賢山的支持，鞏固自己在唐王朝的地位，他日登基將再無阻礙。
大廳之內，許虎和親王的笑聲響起，今夜之後，或許這個王朝將是新的天地。
菩薩廟中，昏厥的少年終究還是蘇醒了過來，長安城中已經漆黑一片了，菩薩廟中有火光升起，昏黃的光亮下，衛衡不斷地往火堆中添加柴火，噼里啪啦的聲音在破廟中響起。
「你殺了大宗正。」衛衡說著。
陳三點頭，雖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殺了對方，但是大宗正確實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殺了大宗正的不是你的實力，而是你手中的酒葫蘆，那是一個強大的武器。」衛衡看著陳三再次說道：「這個世間有很多人想要得到這個東西，若是你暴露出來，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廟中的少年沉默，衛衡說的話不錯，酒葫蘆不是一般的東西，若是沒有暴露出來，那麼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不起眼的葫蘆，會是不朽的武器。
可是，他暴露了，在宗正司殺了大宗正的時候就暴露了出來，有一個人從大宗正中逃了出去。
「我們會有麻煩，想要避免麻煩，就要在他們來之前離開。」衛衡說著，他站起身看著菩薩廟的門口。
陳三也站了起來，不似衛衡那樣充滿輕鬆，少年的眉宇間卻是帶著凝重。
在衛衡的話剛剛落下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廟外在不斷靠近的殺意。
一股濃烈至極，卻又帶著異常興奮的殺意，這種殺意，陳三很熟悉。
在魚龍鎮中斬殺山賊的時候，那時候他散發出來的殺意就是這樣的。
這是獵人對獵物充滿絕對把握的殺意。
「看來麻煩來了。」衛衡說著。
陳三點頭，沒有說話，手中的傘劍被他握在手中，對方人數很多，多到可能衛衡不能像之前那樣一劍解決。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要教你崑崙最強劍法？」當廟外的殺意近在咫尺的時候，衛衡咧開嘴笑道。
嗯？
陳三神情一凝，不明所以轉頭看著衛衡。
「崑崙後山的最強劍法，自上而下，看好，記住。」衛衡接過少年手中的劍，一腳踢開廟門，上前一步。
夜空之上，傳來陣陣轟鳴，穹頂上掠來數道紅光，紅光如綢緞，截斷了一片天，整座長安城的子民都注意到了天空的異象。
「這是什麼？」
「劍氣如此強盛。」
長安城中太子東宮，李安瀾看著天空異象的方向道：「劍湖山的氣息，他們攜帶劍陣，只為衛衡而來。」
劍湖山的修行者修行陣法，陣法講究齊心協力，劍湖中人極其護短。
衛衡殺了很多劍湖山弟子，所以他們是死敵。
當劍湖山得到衛衡在唐王朝消息的時候，不遠千里，攜帶劍陣而來，只為了殺了衛衡。
站立在紅光之上的，是劍湖山中的大長老。
夜空之中的那道紅光，劍氣強盛，乃是劍湖山中極富盛名的四九劍陣，由四十九名劍湖山弟子組成，強大的劍陣增幅足以摧毀前方諸敵。
長安城頭之上，唐王眯著眼睛看著菩薩廟的方向，他的手中緊握著鎖龍陣的陣眼杵，面對強勢而來的劍湖山劍陣。
在有必要的時候，唐王會啟動長安城中的古陣，來抵抗劍湖山的四九劍陣，用來保護唐王朝子民不受到侵害。
陡然間，唐王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菩薩廟哪裡，有一道漆黑的劍光從衛衡手中迸發出來，這道黑光聲勢很小，殺傷力卻是無比的強悍，一瞬間砸在四九劍陣之上。
那座懸浮著四十九柄劍的劍陣，在一聲輕微的破空聲之後，整座劍陣顫動一下，而後在唐王的目光下，轟然解體。
強大的四九劍陣，強勢而來，卻沒有發生任何作用，就直接被衛衡破了。
劍湖山大長老面色驟然蒼白三分，一口鮮血幾乎要噴出來，硬生生壓下之後，他的眼睛看著那道黑光掉落的方向。
劍鞘！
傘劍的劍鞘，一直在菩薩廟中！
大長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道威力無匹的黑光竟然是一個漆黑的劍鞘，他猛然之間轉身看著菩薩廟中，那個緩慢收回一劍擲出姿勢的男人，憤怒的聲音撕破夜空。
「衛衡！」
這個只是處於不惑玄境的劍修，為何如此蠻橫，一柄樸實無華的劍鞘，為何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在瞬間便攻破了他的四九劍陣。
面對憤怒的大長老，衛衡神色如常，雙手握住傘劍，扭動開關，晶瑩的傘翼收攏，露出夜空中帶著光芒的傘骨。
「看好了，崑崙的最強劍法，自上而下。」衛衡說著。
他的身體騰空而起，大月之下，雙手攥攏的傘劍被他高高掄起，像是一柄開天的棍棒。
嗡的一聲，陳三的耳邊猶如一柄大鎚狠狠地砸了過來，整個人腦海如雷霆炸開，一片空白。
巨大的轟擊自上而下，從天而落，以衛衡為中心，磅礴的掀力，撕扯著夜空，伴隨著割裂感，菩薩廟瞬間被夷為平地。
這股強大的掀力，讓陳三翻滾出去，這一劍之後，整個夜幕變的安靜而可怕。
廢墟之中，陳三抬起頭來，夜幕之中，劍湖山大長老雙手擋在面前，他的臉上帶著扭曲的痛苦，擋在面前的雙手扭曲變形。
衛衡面無表情，手臂揮動，夜幕之下，傘劍反射著月光，劃過劍湖山大長老的脖頸，牽動出一條血線，大長老帶著不甘的神情倒在了廢墟之中。
陳三趴在廢墟之中，看著周圍的景象吞咽著，這便是崑崙的最強劍法自上而下嗎？
「看好了嗎？」
「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