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這是什麼劍
神城此前已經清理過一些不守規矩的聖山，聖山中積蓄多年的底蘊，在結晶山那位俊郎少年潑天指法下，血流成河，倒在山河間。
被衛衡目光掃視的，皆是神城簇擁者，甘願成為神城奴僕的聖山，同時也是當年趙樅舉劍向天發動神戰，在背後出手襲殺的人。
「當年的那場神戰，驚動整座山河，若不是你們暗中出手，憑藉趙樅驚世天賦，絕不可能倒在神城腳下。」衛衡平淡的聲音自千里焦土中傳出來。
衛衡平靜的目光中，隱藏著滔天怒意，這股怒意被壓制到了極點，隨時等待噴涌那一刻。
在這道目光下，被掃視的聖山，臉色鐵青，脊背發涼，冷汗不自覺的流淌出來。
衛衡平靜的目光，讓他們感覺到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慄。
崑崙殺星的實力又增強了！
誰也不知道在衛衡『死去』的這段時間內，這位趙樅箴言下的崑崙殺星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僅憑衛衡的目光，即便他的身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氣息，但是所有人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具軀體中隱藏著無法衡量的爆發力。
衛衡雙手攏於袖中，衣袍翻飛，無形氣浪衝出，朝著四野擴散。
當年在神城，那場戰鬥中，暗中出手的聖山，衛衡始終都記在心中。
天宮地府、三座書院、東境四座聖山、西境五座聖山，如今甘願成為了神城奴僕，此刻正站在神眼身旁。
「你們活的太久了，也該被清算了。」衛衡眯著眼睛，壓抑在心中許久的怒意，在一瞬間宣洩出來，化成極其純粹的殺意。
風氣捲動，千里焦土中，煙塵飄揚，在其周圍的塵土，驟然懸停靜止，停留在衛衡的肩頭。
緊接著，這些懸停的塵土開始加速，加速到一種恐怖的地步，在加速的過程中，自然拉成一柄薄薄的小劍。
這是一種令人驚駭的場景，小劍之上，沒有星輝覆蓋，沒有劍氣纏繞，但是卻無人能夠忽視它的威力。
「衛衡，你未免自信了點，妄圖一己之力挑戰我們所有？」鏡湖書院左丘岩呵斥衛衡。
接連有信物被捏碎的聲音響起，衛衡當年得罪的勢力太多，整座山河的勢力，幾乎全部得罪了個遍。
如今衛衡再次出現，這些勢力自然是不會放過能夠殺了他的機會。
「想要如同趙樅那邊舉劍向天？」神眼掃視周圍，因為信物被捏碎，一些聖山的底蘊接連復甦，令人的氣息在聖山中傳出，看著衛衡，神眼譏諷道：「恐怕你連這一關都過不了，更遑論殺天？」
「師兄……」一旁的陳三，眼眸中流露出擔憂，據少年所知道的，衛衡早已經將周身星輝散盡，曾經點亮的十大星辰，也由此暗淡。
聖山中復甦的氣息，皆是與衛衡有仇，即便此前山河間出現了不朽，這些聖山也都在蟄伏，現在復甦，皆是為了衛衡而來。
衛衡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朝著結晶山的方向緩慢踏出，其目光空遠，一直在盯著結晶山前的天。
這些接連復甦的聖山底蘊，衛衡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
衛衡眉頭一挑，破空聲接連響起，由塵土高速旋轉而成的薄薄小劍，朝著四面八方沖了出去。
『嗤』的一聲輕響。
聖山中接連復甦的氣息，在這聲輕響下，迅速沉寂下去。
眾人皆驚，捏碎信物，喚醒底蘊，本以為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神仙打架，結果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聲輕響，便結束了所有的一切。
這是什麼實力？
這是什麼劍？
『死去』一年的衛衡，他現在的實力究竟如何，竟然能夠輕易之間做到這樣的事情。
所有人看向衛衡的目光都充滿了驚懼，當年的三人組『仙道劍』，衛衡便已經足夠的驚艷，『死去』一年後，更加的耀眼。
強大！
強大到無以復加！
這是場間所有人心中對衛衡的評價。
「當年對趙樅出手的人，已經解決掉，現在輪到你了。」衛衡看著結晶山前那位神祇，平淡的聲音中流露出霸氣之意，自然也包含著無窮的殺意。
無論是何種原因，結晶山的天都必須要死！
衛衡抬手，自極遙遠的地方，一片飄飛的落葉急速而來，手指輕捏，落葉劍氣激蕩，宛如神兵利器，落葉彈射而出，天道轟鳴，萬道震動。
萬物皆可為劍！
一片落葉便是一柄劍！
「那個小子，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星辰禁制中，劍九眯著眼睛看著衛衡，眼眸中流露出讚賞，衛衡的對劍道的領悟不亞於他們。
只是讓劍九疑惑的是，衛衡的劍到底是什麼劍？
「老大！你能看的出來？」劍九看著劍一。
劍一盤坐星辰之上，眯著眼睛盯著衛衡的背影，搖頭道：「在他的身上沒有一絲星輝流動，全憑身體中的一口劍氣，這樣的劍，這方世界都看不到。」
「崑崙衛衡是趙樅的徒弟，他的劍道應該是傳承趙樅的『誅天道』」白帝天說著。
當年趙樅在神城險些殺了天的劍，用的便是誅天道，將身體中所有的星輝，轉化成為劍氣，劍氣雄渾有力，斬斷天地，也是憑藉身體中的一口劍氣驅動。
「不像誅天道，他的劍絕非這方天地的劍。」劍一眼神凝重的說著。
他們憑藉對劍道的領悟，這方天地，所有的劍都見過，唯獨衛衡的劍沒有見過。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劍！」劍九眯著眼睛說著。
這樣的疑問，星辰禁制中無人能夠解答，衛衡的劍，十位不朽劍修都不曾見過。
陡然之間，劍一將目光放在浩然山河不可知之地，衛衡『死去』的一年間，他一直在天山中。
想要知道衛衡到底用的是什麼劍，只有天山才知道。
「天山？」白帝天眯著眼睛。
……
結晶山前發生了猛烈的爆炸，那片平常無奇的落葉，在衛衡的手中展現了恐怖的威力。
結晶山前的神祇，在這片落葉下，直接被轟進了結晶山，見到這種場景的所有人，瞪大眼睛。
衛衡勇猛，竟然憑藉一片落葉完成這樣的壯舉。
「這廝……一如既往的猛啊！」陳三瞪大眼睛看著衛衡。
劍氣自衛衡身體中湧現出來，在這一刻衛衡宛如一柄人型劍氣，剎那間，衛衡身體消失，毫無阻礙的衝進結晶山中。
轟鳴聲不絕如耳，僅剎那間，結晶山中成片倒塌，幾乎成為廢墟。
這足以讓人震驚，眼下這種情況，作為山河天花板的天，似乎正在被衛衡碾壓，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
神眼眯著眼睛，看著結晶山中的戰鬥，其眼眸中絲毫沒有對天的擔憂，天的身體中蘊含有一絲長生血。
雖然僅僅只有一絲，並非純血，卻依舊強大。
神眼盯著的是衛衡的劍，他的劍很特別，特別到根本不是來自這方天地的。
「天之上的劍？」神眼猜測，不能確定衛衡的劍到底是什麼。
神眼在這片葯田中，地位尊崇，可是在天之上，他僅僅只是低賤的奴僕，有很多消息，一介奴僕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
又是一道轟鳴聲，直接打斷了神眼的猜測，散發著神曦的天，與被劍氣包裹的衛衡，陡然分開，一抹燦金色的鮮血自天的嘴角流淌出來。
天竟然負傷了！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懸空在山河間兩人。
「趙樅的劍氣。」被神曦包裹的天神色難看，在其脖頸處，一抹劍氣在激蕩。
衛衡微笑，嘴角同樣淌血，這場戰鬥他同樣不好受。
「萬物皆可為劍，這劍可以是一片落葉，自然也可以是你脖頸處的那抹劍氣，孔元，今日或許你命該絕了。」衛衡笑著。
「劍字決？」孔元眼神凸起，盯著微笑的衛衡道：「你的劍，是不是來自劍字決！」
身體中流淌著一絲長生血的孔元，在天之上的地位，絕非神眼一般，他知曉的更多，自然也見的更多。
衛衡施展出來的劍，和劍字決極其的相似，可是又絕非是劍字決，其中古怪，即便是孔元都說不清楚。
詢問衛衡，無非是想得到確定的答案。
劍字決，絕不可能出現在這片區域，天之上的區域，早已經被幾大巨頭瓜分完畢，劍字決來自他們的死對頭。
若是衛衡施展的是劍字決，說明這片葯田，已經滲透進了死對頭的勢力。
衛衡微笑不語，手掌一招，陳三手中的傘劍疏忽間極速沖了過去，剎那間落在衛衡的手中。
劍器顫鳴，似是雀躍，握劍的男子，舉劍便殺，衛衡的目的便是要殺天。
「你是在找死！」孔元面目猙獰，渾身氣血蒸騰，遍布在周身的燦金色紋路，顏色發生了變化，由燦金色朝著紫色開始轉變。
這種轉變，讓孔元周身的氣息，也在飛速的攀升到了一種恐怖的層次。
這種場景，讓神眼的眉頭一挑，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孔元的狀態是什麼樣的。
「長生血！」神眼眯著眼睛看著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