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夕
彷彿感覺到了江君湧起來的豪氣,江楓雨微微點了點頭。
「今後,你們家就只有你和你娘了,你作為男兒,要保護好你娘,不然讓她傷心,也不要讓她受傷。懂嗎?」
「是,大伯!侄子謹遵教誨!」
「對了,你知道楊氏三兄弟什麼來頭嗎?」
「大伯,我不明白。他們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和那些一起來的,都是月明國梁藍城的人,非軍非官,是專門收銀子幫人處理事情的人,那裡基本都是那樣的人。雖然他們來的少,但是無利不起早,你自己要注意些!」
照這麼說,那就是和原來地球里的那些雇傭兵差不多嗎。但是,江君可沒錢啊!難道會是老爹的後手?
「嗯,好的,大伯。雖是不明白他們的意圖,但是他們肯在這麼困難的狀態下過來幫我,我已經是很感謝了。況且,我都已經窮成這樣了,還怕個球啊。哈哈。」
「嗯,知道就好。夜已深,我就先回去了,你明日還有大事要做,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便起身要走。
江君也連忙起身送大伯,還從懷裡拿了一大包紅茶給大伯。江楓雨笑著拿著了,掂了一下,覺得分量可以,也招呼他不要送了。
只是江楓雨剛走了兩步,便停住了腳步。江君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便也不再向前。
只見江楓雨背對著江君,慢悠悠的說道:「不管你以前是怎樣的人,後面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你永遠是我江楓雨的侄子,我永遠是你大伯,榕丹城是你永遠可以回來的家,江家也是你永遠可以依靠的最後屏障。你一個人沒有那麼大的能力,量力而行。不要送了,我自己走了。」說完,便直接走了。
而江君心裡也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大伯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
不敢深想,江君收拾收拾便回屋休息了。
而此時,城南福樂樓中,一位身著紫衣的年輕男子正在二樓左擁右抱,兩邊是兩位俏麗的女子,雖是濃妝艷抹,卻沒有一般青樓女子的妖艷之氣。
這時,門外突然有個人前來,笑嘻嘻的看著那男子。
「柯兄,你在這倒是很自在啊,還有美人相擁啊,哈哈。」
那男子看了一眼那人,臉上也有笑意,連忙招呼他過來做。那人也不矯情,直接做在他對面。
「聽說明日單兄還有一場大戰,應當養精蓄銳才是,怎麼想起來要來這福樂樓看我啊?」
那人卻是榕丹城的守營人,什長單于福。單于福似乎是早已習慣了,笑著說道:「明日之事,我們城主大人早有打算,日落之前還收了兩千來人,想必是胸有成竹。」
「哦?那單兄為何來此?見我?還是尋樂?」
「呵呵,柯兄大才,何必鬱郁久居人下。明日平三山,還請柯兄前來一觀!」
柯淮一下子坐正了。
「你這麼有把握?」
單于福笑道:「城主胸襟大志,不是我等可以揣測。其今日帶來的那幾位,屬實是我所見最強之人。尤其是那兩位,雖未出手,但是其他人動手的時候,那兩位竟未正眼看過,所以,明日倒可見其本事!」
「噢?以你的本事,在軍中不在鐵八之下,除了江爺和他,你怕是沒有敵手。你居然這樣推崇那兩位,我倒是有些興趣。」
「你明日來看就行,順便再看看我們這位城主。對了,那小子不在這?」
「哼,徐立生嗎?他在對面珍饈樓飲酒在呢。酒瘋子一個。」
「以他的才能,亭長之位太過埋沒他的能力,城主現在需要人,我去找他。」
柯淮很好奇的問道:「單兄之能,我也知道,不過你不也是一介什長而已,難道還有其他的事情?」
「柯兄,你別說我,你做了這麼久,也還只是個獄司而已,不覺得可惜嗎?而且,榕丹城今日不同往日了,城主已經重新洗牌了,留下的三千人,是他們!」
柯淮一下子湊到單于福面前,激動的問道:「真的是他們?他們沒走?」
「嗯,老城主留下的底子,當然還在,除了那個孫子,自己害怕跑掉了,實在是讓人有些心寒。」
「哪個?」
「於康!」
「他?他不是那人的孫子嗎?要是真的話,他可是真孫子一個,枉我以前還覺得他不錯。」
「此事不提了,我們一起去找徐兄吧,我想和你們說說城主改革的軍制,定能讓你們大開眼界,心中讚歎!」
柯淮聽后,一把推開兩邊的女子。
「單兄,走吧!」 ……
而城東的一處宅子里,一位年輕的男子正跪在地上,頭一直在低著,不敢抬頭看面前的兩人。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顫巍巍的用手抵著拐杖,而旁邊一個中年人身著素衣,卻是坐在一個椅子上,兩腳上卻是沒了蹤影,煞是滲人。鬢髮皆白,手中拿著個帕子,一眼望去竟是一灘血,想是已經咳了很久。而廊中兩側也是一大堆的婦人,也有哭哭啼啼的人,也有瑟瑟發抖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發話。
良久,那老人嘆了口氣:「我們於家自老太公起,跟隨七代城主,世代為江家將。以忠心論,我們於家自是第一。你爹受傷,老城主給與了我們於家極大的幫助。本來以你的能力,本不能進去那營里,是我賣了我這快入土的老頭的面子,還有你爹的面子,才讓你進去的。可你呢?你逃了?逃了!」
老人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拐杖也敲了地面一下。那年輕人似乎是害怕了一般,身子向後斜傾了一下,頭低了更狠了。而坐在椅子上的人,此時也開口了。
「康兒,你不知道你的字是老城主起的嗎?你說你受不住小城主的氣,可鐵八呢?他醉酒,持械傷人,城主也就是打了軍棍而已。要是他容不了人,鐵八也早死了。那鐵八走了沒?申紹仁從宣節校尉降為陪戎校尉,他走了沒?現在小城主剛上位,還得罪了三山的人,正是最難的時候,你居然跑了?我於家幾代的名聲啊,就敗在你手上了。咳咳!」
那中年人越咳越很,又吐了一些血來。那年輕人臉色很是著急,卻不敢站起來。那老人也急了,招呼那些婦人將中年人送回屋裡。
老人看了一眼那年輕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起來吧!我們於家到你這一代是單傳,你想怎麼鬧怎麼鬧就是,我也不管了。哼!」說完,老人也回屋裡看他兒子去了。只留下於康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而在榕丹城的軍營中,楊天怔怔的望著天,嘴巴喃喃的說道:「快子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