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內心
原非白在高斯忙了一下午，等他處理好所有工作，外面已經天黑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伸了一個懶腰，腦海里第一個想法盡然是想快點回家叫左瀟給他做飯吃。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子，心想自己真的變成狗了。不管是做事還是有其他想法，居然第一個想法是去找左瀟，而不是外出肆意妄為。
草率了。
梁英瑞敲門走進來的時候，見著原非白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出神，為什麼莫名有一種說不出的霸道總裁的既視感？
「原總。」梁英瑞開口道。「以後請你保證一周至少有三天是在公司。」
原非白聽到這個無理的要求有些欲哭無淚，他皺了皺眉頭道：「我盡量。」
這聽起來很是為難的語氣讓梁英瑞有些不滿。
「我承認你在高斯的地位是絕對的穩定，但是你也要考慮到公司的情況，不要再隨心所欲了。你是不是去創設把苟文戲弄了？」梁英瑞追問道。
原非白心想著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可越是沉默越是石錘，梁英瑞也不用多問了。
「你知不知道你……」
「好了，別說我了。好不容易我能透口氣，你就別來說我了。早點下班吧，我也要走了，拜拜。」
原非白根本不給梁英瑞半點說話的機會，乾脆直接一套操作堵上樑英瑞的嘴算了。
梁英瑞這下還是真的沒話可說，對於原非白這樣的態度他就算是不滿也不能說什麼，唯一能做的只有關門走人。
等著辦公室又一次恢復安靜，原非白唱出一口氣，自己感嘆道：「還是當狗好。每天就等著吃吃喝喝出去玩，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在乎。但是當狗又不能畫圖。到底選什麼好呢？」
他的心情有些不好。
本來他是想和梁英瑞邊吃飯邊聊，順便把自己變成狗這件事給梁英瑞交代了，希望以後公司這邊梁英瑞能多幫襯一下。
但是梁英瑞著一上來就是興師問罪的狀態讓他有些不高興，更像是，他原非白就只是一個處理問題的工具人，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正想著收拾東西回家休息一下，卻親眼見著自己的視線正在快速往下落。
二傻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哦豁，又成了狗爪了！
啊！！！為什麼變成人的時間就不能長一段！還有好多事沒做！
聽著外面還有員工工作的聲音，二傻急得是四隻腳一起跳！啊啊啊！！為什麼要在公司變成哈士奇！它只是個孩子啊！
剛剛還覺得變成狗不錯的二傻，後悔了。
實在是沒有辦法，它只有關了自己辦公室的燈，蹲在辦公桌的下面，一臉幽怨地等著外面的同事走得七零八落再跑路。
這一路又是廢了很大的勁才成功走回左瀟的小區。它剛邁進小區，已經是累得趴在地上不想動了。
保安陳叔正在吃飯，見著左瀟家的哈士奇就這麼直挺挺躺在馬路中央，還以為二傻怎麼了，急忙跑出去查看。
「喂，二傻，你沒事吧？」
陳叔大著膽子拍著二傻的臉，但是二傻的視線只聚集在陳叔還沒來得及咬一口的雞腿上。
肉……
陳叔算是明白了，這哈士奇絕對沒問題，看見他手中的雞腿后，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口水流了一地。
總結就是，狗命還在，餓傻了沒腦子了而已。
好在那一天左瀟也忙得不行，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二傻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聽見門鎖有動靜的聲音，激動得跑到門口，使勁搖著尾巴等待左瀟回來。
這個時候二傻明白了，電視里那些寵物來門口迎接主人回來是真的。不是因為主人了高興，只是單純餓了而已。
左瀟今天忙了一天，這個時候回到家看著二傻在門口等待自己，別提多高興了。她衝上去就是各種rua著二傻，頓時覺得工作上的壓力輕鬆了一大半。
「是不是餓了？」左瀟柔聲問著，但看著二傻興緻不高的模樣，不由得擔心自家傻狗是不是又被流浪狗欺負了。
二傻今天少見的沒鬧騰，就是一直跟在左瀟屁股後面。左瀟去廚房它也去，去洗澡它就在門口趴著。以前二傻都是喜歡趴在沙發上睡覺，今天卻就要黏著左瀟了。
就像是鬧脾氣的小孩一樣。
左瀟也寵著它，任由它在自己的房間各種打滾賣萌。也不知道是一人一狗今天都覺得累了還是怎麼，左瀟主動陪著二傻坐在窗台上看著外面的夜景。
「二傻？」左瀟rua著它的狗頭，卻見著二傻不為所動。
看來是心情真的不好了。
今天左瀟也疲憊得很，白天處理了挺多麻煩，下午的時候聽說原非白回高斯了，正以為可以鬆了一口氣，又傳出原非白失誤的消息。
好傢夥，這下子苟文跟抓住原非白小尾巴一樣，一個勁兒要創設的團隊想辦法反咬原非白一口。左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穩好他，下午工作一忙，這一直加班到現在才回家。
原非白，這三個字還真是行業里的噩夢，不管是好事壞事，總是和他有關係。
「二傻，做狗累嗎？」左瀟突然開口問道。
二傻表示這個問題它拒絕回答，並且用看智障的目光看了左瀟一眼。
左瀟也覺得自己瘋了，居然都開始問二傻這種問題了。但是這憋在心裡的話憋久了，總是會出問題的，倒不如就一起說了吧。
她拿出手機，在鍵盤上熟練打字，找到一張圖片遞到二傻面前。
「二傻，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她問道。
二傻掃眼一看，那不就是原非白嗎？
難道左瀟暗戀自己？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二傻難得來了興趣，那雙藍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她，就好像是擺好了姿勢就等著看左瀟怎麼誇他了。
「原非白是圈子裡厲害的人，只是天才都是有缺陷，他天生就沒有共情能力更不會討好別人。再加上天馬行空的想法所帶來的是旁人看神經病的眼神，甚至是甲方爸爸的否定。最近我拿下了他以前的一個訂單，看了看他的設計圖，的確是個有想法的人。再看我們自己的創造，太普通了。」
左瀟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不經意帶有一絲笑。
那種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的微笑，讓二傻覺得左瀟可能是在罵自己？但是它沒有證據。
「這樣的人還能在圈子裡活下來，靠的就是畫圖的那口仙氣，我曾想過，若是有一天原非白沒有這口仙氣了，會不會像我們這樣被生活摩擦在地上呢？後來我接觸過他幾次，我知道這口仙氣絕對會陪著他一直到死。」
「只要他還活著，一定會將他腦子裡那些想法一一實現。就算是有人會反對，有人會diss他，但是他都不會在意。原非白做事從來不考慮旁人，特立獨行很堅持自己純粹的想法，有好有壞，不過我挺佩服他的，但是我又覺得他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太孤單了。沒有人和他分享快樂和不開心，所有人只看到了他最光亮的那一面，也許……梁英瑞和汪美延也是如此吧。」
左瀟說完這話，拍了拍二傻的頭：「你和原非白一樣，都是不同常人或者普通狗的存在。所以呢，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千萬別憋著，反正你回家還可以抱著我的大腿哭嘛。要是打架打輸了我們一起上，平時那個調皮搗蛋的哈士奇才是二傻，你明白了嗎~」
二傻汪了一聲，撲在她的身上瘋狂搖著尾巴。
看來，這隻傻狗是真的聽懂了。左瀟心想。
主人和寵物談心時間結束，忙了一天的左瀟關了燈，頭一靠近枕頭就是沉沉睡去，而趴在一邊的二傻卻是陷入了思考。
它當然知道自己的本身是多麼厲害的存在，只是它第一次從別人的話里聽出了他其實是有同伴的感覺，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的對手。
它歪著頭想了想，左瀟還算是個好人，勉為其難就繼續認她當鏟屎官吧。明天也試試狗爪怎麼畫圖吧，畢竟它可是一隻靠仙氣畫圖的設計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