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肚子壞水
原非白拿起手機看了看，這才意識到自己打錯電話了。
雖然這樣的氣氛不算太尷尬，但是總是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無奈。原非白雖然對左瀟沒有太多惡意，但是這劈頭蓋臉上來就是一套……不管是誰都不能忍吧？
原非白本來想道歉，但是話剛到喉嚨口又是被迫咽了下去。不行，他是一個高冷的總經理，怎麼能就這麼簡單地認輸呢！
就在他咬著牙不準備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的時候，左瀟上來就是一頓暴擊，根本不給半點面子的那種。
「你公司都已經姓梁了，你還有時間在我這裡叨叨浪費時間？你還真是心大。」
原非白只覺得心口疼，還是疼得厲害那種。因為左瀟還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就是直接上來就是一套組合拳，專門打他最弱的地方啊！
「左經理，剛剛是個意外……」
「你的意外是指今天你沒準時在出現在高斯？還是說高斯現在已經是梁英瑞的？還是說你打電話罵錯了人？」
左瀟的嘴皮利落得很，根本就沒有要放過原非白的意思。光是這一點，原非白就知道自己是真的得罪左瀟了。
他也很委屈啊，其實他全程都是在高斯，只是大家沒有認出他而已。現在倒好，就算是他想解釋都解釋不出來一點半點東西，更別說這裡面還有其他什麼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了。
「不是……這些我都可以解釋，但是你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啊。」原非白這語氣無比委屈，甚至還有一點自己被誤解的抗爭。
抗爭？現在估計不管原非白想說什麼，都是會被左瀟摁在地上一頓摩擦。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要繼續偽裝呢。
「左瀟，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其實我……」
「你什麼都別和我說。我現在的立場已經足夠明確，創設和高斯絕對不會再有任何關係。」左瀟打斷了他。「也就是說，現在我不會因為我以前對你的尊敬和佩服而手下留情。現在我們只是最為單純的競爭對手關係，也希望你能理解。梁英瑞的電話你也有，你和他聊吧，別和我說了，先掛了。」
不給原非白半點機會，左瀟就這麼把電話給掛了，看起來是絲毫不想聽原非白說一句話了。他有些懊惱地掛斷電話，只是覺得為什麼這群人現在一個比一個不講道理，又一邊煩躁地給梁英瑞打電話。
但是現在梁英瑞已經忙著自己的工作，根本不想搭理他了。再說，以前梁英瑞接原非白的電話是因為這是他老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那就為什麼還要如此聽話呢？
這些想法在梁英瑞的腦子裡只是隨便一過，便是沒有然後了。原非白不接他的電話已經成了日常，他梁英瑞又憑什麼要做到隨時隨地都聽原非白的安排呢？
這個道理不管是在誰的心裡都過不去了，原非白也只能保持個微笑，假裝剛剛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實際上內心已經快炸了。
不過就是晚變成狗了一段時間，現在就什麼都沒了！
他能怎麼辦？除了告訴自己這其實是上天給自己開的玩笑還能有什麼辦法！他掛斷了電話，雙手死死握著手機，揣摩著這裡面到底該怎麼做。就算是現在衝到高斯去也無法更改什麼，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換個方式去解決這個問題。
「司機，別去高斯了，換個地方。」原非白開口道。「去另外一家公司。」
原非白被高斯除名的事情很快就鬧得人盡皆知，大家都是在一邊吃瓜的時候一邊琢磨接下去高斯是不是要被創設一頓暴打。果不其然，得知原非白不在高斯之後，有不少頂尖的公司都是選擇和高斯暫停合作。
原因是，高斯無法提供他們所需要的的頂端服務。
這個理由梁英瑞無法反駁，他除了強顏歡笑說著一些客套話，其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高斯之所以有名都是靠著原非白，哪怕梁英瑞無比抗拒這個事實，但是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
他，比不過原非白。
在過幾天就是高斯最大的客戶卡司的新一年供應商挑選會，梁英瑞也沒時間去內疚這些事情，反而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後繼續忙著卡司的方案提供。
忙了一下午，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手機上一下午只有原非白一個未接電話。這麼安靜的一天，反而是過於詭異了。
梁英瑞皺了皺眉頭，立馬選擇給原非白把電話回了過去，可是這通電話不知為什麼，又是沒人接聽了。他也沒覺得太奇怪，畢竟原非白最近的日常不就是一會出現一會消失？
他反而是拿起手機給卡司那邊的客戶撥了過去，就在他準備和卡司再聊聊合作的事情，卻是聽見電話那頭的回答是：「梁經理請您稍微一下，我們正在原總溝通，稍後和你回復。」
梁英瑞眉頭一皺。什麼？原非白在卡司？這怎麼可能？
梁英瑞的沉默反而是讓對方的職業經理人有了些許精神，還主動說起來今天是原總主動來拜訪卡司，想來也是為了兩個公司能繼續保持合作之類的官僚話語。
梁英瑞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是什麼意思？原非白不到高斯來解決麻煩，反而跑去卡司抱住客戶爸爸大腿了？難道之前他梁英瑞篡位所準備的那一切都是跳樑小丑？
他又一次覺得自己被戲弄了，咬著牙和卡司維護好關係，便是啪的一聲砸了電話。
那股怨氣瞬間將他捆綁，完全讓他壓抑得呼不出氣。
梁英瑞這麼多年來所養成的習慣也是乾淨利用，哪怕是被所有的惡性情緒捆綁到說不出話，但是腦子裡最後的一點理智也要做出最正確的事情。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嗎？」對方冷聲問道。
「現在你的計劃做得怎麼樣了？」梁英瑞語氣偏快，顯然是有些著急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冷，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你不用著急。這個計劃不是才開始？」
「原非白去卡司了。」他回答道。「卡司看準的就是原非白的能力，現在他去了卡司那不就是等於……」
「你覺得左瀟的能力和原非白比呢？」
這個問題倒是讓梁英瑞沉默了。
左瀟以前的確是個不錯的設計師，但是後來轉成商務，這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左瀟最厲害的地方那就是她的風格多變，並且能根據客戶最直觀的要求去進行投標。客戶要性價比，那她就給性價比；客戶要高端，那她就給高端產品，按照客戶要求做事，聽起來好像是每個乙方都會做的事情，但是在原非白這兒，這可什麼都行不通了。
「卡司的方案苟文已經完全交給了苟文，但是創意是我在負責。我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拿下這個訂單，你完全不用擔心。」電話那頭的聲音說完這句話，便是有掛斷的意思了。「還有什麼是嗎？」
梁英瑞實在是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我知道了。」
「對了梁總。」電話那頭的女聲又涼了幾分。「你不要以為自己單方面坐穩了這個位置就等於高斯是你的了，你的路還長著呢，多努力一下吧。」
哈？
他梁英瑞還需要別人來叫他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