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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真正的凶器

  韓庭文明明白白看著韓庭和用這把劍刺死家丁的,之前說起來亦理直氣壯,怎麽都沒想到竟有如此突轉,尤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


  這一次,高氏沒有繼續沉默,而是立刻向前一步,將韓庭文護在身後,“殿下,庭和平時最是心軟和善,絕不會做出殺人這等惡毒之事,如今證明其清白,著實再好不過。”這般說著,高氏溫柔地拍拍韓庭和冰涼的手,“好孩子,今天讓你受委屈了,回府後,母親親自下廚準備一桌宴席,好好給你壓壓驚。”


  說話時,高氏有意無意地加重了回府二字,看似關切,實則在威脅韓庭和這個苦主主動提出這是家務事,大事化了,否則日後定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在韓庭和原本的計劃中,這一步都遠遠不到罷休的時候,如今就更不可能了,因為他就算再蠢笨也能看出來南宮宸是有意偏幫著他的,否則隻要他說一個不字,誰敢堅持解剖屍體?


  既然如此……


  韓庭和咬咬牙,心下已是定了主意,隻見他的胳膊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下一刻,手已是從高氏手中脫離出來,低垂著頭小聲道:“夫人……言重了,庭和不敢。”


  這般畏懼,即便見了皇上也不至於如此吧,旁人一見便知高氏平日裏威勢甚大,沒少苛待庶子,才會讓對方如小獸見了老虎那般避之不及。


  見韓庭和這副模樣,高氏心下更是惱怒,隻恨自己太過心慈手軟,沒有早早把這賤種送到陰遭地府跟他那賤人娘團聚。


  想是這麽想,但眼前的局麵少不得還得應對過去,高氏暗暗深吸一氣,勉強將怒意壓到心底,轉而看向韓庭文,“文兒,你平日裏粗枝大葉也罷了,如此大事竟也魯莽,險些冤枉了哥哥,還不快賠禮道歉。”


  韓庭文活了近二十年,向來是騎在韓庭和頭上作威作福慣了的,何曾道過歉,不敢置信地看著高氏,“母親……”


  就算他看錯了又怎樣,身份低賤的庶子就是活該受委屈的,還能翻了天不成?


  道理自然是不錯的,可當著外人的麵就不是這麽回事了,高氏描繪精致的麵容不由又冷了兩分,低斥道:“本夫人讓你道歉,沒聽清楚麽!”


  事到如今,事實真相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須要快速了解,否則若任由南宮宸刨根究底地查下去,還不知要鬧出什麽更大的亂子來。


  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高氏一直像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從未說過一句重話,如今這般疾言厲色,倒把韓庭文嚇了一跳,不甘心地咬著唇,道歉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韓庭和何等乖覺,見時機差不多,再次開口道:“一切都是庭和的錯,與二公子無關,還請夫人息怒。”


  “你素日也太小心翼翼了些,這種柔軟性子如何彈壓的住奴才。”韓秦看了韓庭和一眼,略有薄責之意,但到底還是放緩了語氣,“奴才若有不周之處,自有為父和你母親做主,你不必憂慮。”


  “正是,區區家事而已,倒讓殿下和張大人見笑了。”高氏頗為認同地點點頭,“庭和,今後哪個奴才再敢有所怠慢,一定要跟母親說,別說懲治發賣,就算你想就地處置了,母親也絕無二話。”


  高氏反複提到‘家事’二字,目的跟韓秦一樣,就是為了讓韓庭和主動提出不予追究,然而韓庭和仿佛誤會了韓秦的意思,眸光一閃,隻俯首道:“母親言重了,庭和萬萬不敢僭越。”


  就地處置?


  是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他韓庭和心思狠毒麽?高氏的算盤打的未免太滿了些,自己怎能讓她如願?


  高氏惱怒於韓庭和的不識時務,卻也無法說的更直白,暫時愣在那裏。


  南宮宸隻沉默不語,未暴露真實身份的蘇秋漓更是不發一言,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他們什麽事了,隻看張卓這個京兆府尹夠不夠聰明,知不知道該站哪一隊了。


  正如蘇秋漓猜測的那般,此時的張卓看似平靜,腦海中卻作著翻江倒海般的激烈鬥爭,京兆尹掌管整個京城治安,就目前證據顯示,殺人凶手依舊隱藏在未知處,顯然已經不是普通的命案,對他這個父母官來說,查清案子責無旁貸。


  可是,韓家顯然不希望查下去,他是柳丞相那邊的人,稍稍袒護幫著遮掩過去理所當然,但是,以宸王的態度,必是要水落石出,以給韓秦包括其身後的人一個警告。


  他偏幫了韓家,必然是把宸王得罪死了,偏幫了宸王,以柳丞相為首的太子黨必會示其為叛徒,隻能二選其一。


  其實就受皇上寵愛的程度來說,選擇依附南宮宸無疑是更好的選擇,可惜南宮宸的‘隱疾’注定了他無法繼承大統,等到南宮麟登臨大位那一天,不得讓他這個叛徒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若得罪了南宮宸,以這位爺的性子,他可能很快就會悄無聲息地消失,等南宮麟登基那天,墳頭草估計都能喂大好幾頭肥豬了。


  反複糾結後,本著多活一天多賺一天的原則,張卓毅然決定‘棄暗投明’,主動開口道:“殿下,微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南宮宸麵無表情地瞥了張卓一眼,張卓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忙垂首避開南宮宸的目光,小心斟酌道:“此人既不是韓大公子所殺,必是其他人所為,微臣認為應該一查到底,將真凶繩之以法。”


  仵作跟在張卓手下多年,立刻領會了領導的意圖,開口道:“大人,這並不難,隻要將當時在場的人全部尋來,再到案發現場細查一番,大概就能見分曉。”


  “若那凶手扔了凶器呢?”張卓提出疑問。


  “韓二公子如此肯定地認為凶手是韓大公子,無疑為真凶提供了保護傘,那凶手必認為自己安全無虞,想來是不會逃跑的。”仵作低頭看了看解剖開的屍體,又補充道:“尋常人也想不到漏洞會在此處。”


  “殿下……”張卓看向南宮宸,征求他的意見。


  “張大人認為怎麽做合適就怎麽做吧。”南宮宸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道:“聽了這麽長時間的故事還真有些餓了。”


  已近午時,南宮宸不肯走,誰又敢讓他餓肚子,張卓立刻吩咐下人準備膳食,韓家幾人為了避嫌,自是不能回府,更不敢跟南宮宸同桌用膳,隻能一邊聞著撲鼻的飯香味,一邊焦灼地等待著未知的結果。


  張卓效率很高,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不是他有多聰慧,實在是線索太好找了些,在事發的涼亭裏尋了一圈,很快就在裝水果的銀盤下麵發現了一把鋒刃處有卷曲的水果刀,刀上還沾染著星星血跡。


  “倒是更加錯綜複雜了。”南宮宸不緊不慢吃完飯,又端過乘風遞過來的茶漱了漱口,方才抬眸道:“張大人有何見解?”


  張卓並不是一個搖擺不定的人,既選擇站在南宮宸這邊,便也沒什麽顧慮,隻如實說出自己的推測。


  其實不止張卓,在其他人眼裏,事實真相也已經很清晰了,無非就是韓庭文的家丁狗仗人勢欺辱韓庭和,韓庭和忍無可忍拔刀相向,慌亂中捅傷了家丁大腿根部,並未傷及腹部,卻被韓庭文叫嚷著殺了人欲置其於死地。


  人沒死,自然不能算殺人,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傷者死去。


  尋常下人沒膽子做這種陰險狠毒的事,也犯不著,所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韓庭文。


  而那把鋒刃有殘缺的水果刀,亦為韓庭文所有。


  見自己由舉報者變成了犯罪嫌疑人,韓庭文大為慌亂,情緒激動地連連搖頭,“一派胡言,什麽帶血的水果刀,,本少爺從未見過,是你們,都是你們為了幫韓庭和脫罪設計好的!”


  韓庭文說的沒錯,他的確什麽都不知道。這件事至始至終都是韓庭和一個人設計的,為的就是把他扯進人命官司裏去。


  當然,韓庭和很清楚以韓庭文的身份,就算殺死十個家丁也不足以傷及根本,可故意殺死家丁來嫁禍兄長的惡毒名聲,會漸漸在京城傳揚開來,如此,便等於有了一張護身符,因為他若再有個三長兩短,高氏母子首當其衝逃不了幹係。


  如此大費周折機關算計,隻是為了保全性命,實在是悲涼。


  好在他做到了,而且,做的比預想中還要好,因為不出所料,從今往後他便有了宸王這個強大的靠山。


  殺母之仇,以及這些年所受的屈辱,他都要一點一滴從高氏母子身上討回來!

  “你還敢說話!”韓秦是聰明人,自張卓帶人離開時,心裏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此時雖然震驚,卻也不至於應對無措,隻厲聲嗬斥道:“素日裏管教下人不善也罷了,竟縱得他們如此陰狠惡毒,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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