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成功出逃

  戍守城門的士兵很是盡職盡責，聽到統領的話，連忙招呼著同伴把大門關上，而且，連蘇秋漓這幫剛剛放出城門的老百姓，都給攔截了下來，生怕有什麽疏忽。


  才出門又被拽回去，蘇秋漓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然而若此時拔腿就跑，無異於自己暴露身份，是以隻平靜地混在人群裏，以便見機行事。


  看來她不帶雯兒，跟翡兒分頭出城是對的，否則兩個目標任務湊到一起，想不被發現都難。


  南宮宸是悄悄回的京城，不宜聲張，是以京兆尹府得到的通知，隻是宸王府裏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被下人偷走，必須要關緊城門嚴加盤查。


  事關宸王府，哪怕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更何況丟失的還是皇帝親賜的夜明珠，城門首領神色一震，鄭重保證道：“請大人放心，屬下們必定嚴加盤查，保證那賊人插翅難逃。”


  “很好。”京兆衙門捕快統領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中的卷軸遞過去，“這是那小賊的畫像，務必要看仔細了，哪怕有半分相似的，都不能放走。”


  畫像？


  南宮宸那家夥動作倒是挺快，隻不知道他會把自己畫成什麽模樣。


  “是。”城門首領接過畫像打開，隻一眼就呆住了，雖說為了不引起過分主意，畫像中的人穿著粗布麻衣，神態舉止也跟蘇秋漓本人略有差距，但乍然看去，還是太過驚豔了些。


  難怪能偷到夜明珠，隻怕不是尋常仆人，而是宸王的……內寵。


  見侍衛首領發愣，捕快統領就知道對方心裏定是跟自己有著一樣的想法，隻輕咳一聲，“仔細著些，抓到人，殿下必有重賞。”


  “是！”城門首領連忙答應下來，招呼身側的守衛來看畫像，隨後挨個排查。


  城門處的情勢自是危急，但向陽和雯兒的處境卻比蘇秋漓還要糟糕，此時，兩人正跪在南宮宸麵前，大氣不敢出。


  其實雯兒還稍稍好些，畢竟她是蘇秋漓的貼身丫鬟，以自家主子馬首是瞻乃天經地義，可向陽，明明是自己派去的護衛，卻這般蠢笨地聽從蘇秋漓的話留下，任由對方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溜之大吉，便是嚴重失職。


  “自己回去領罰。”


  對於失職的人，南宮宸向來不會手軟。


  “宸王殿下……”雖然死道友總好過死貧道，但彼此相處了這麽久，總是有些情分的，雯兒壯著膽子，哆哆嗦嗦求情道：“小姐說了這……她心意已決，任何人都阻攔不了，您若氣不過就親自把她找回來，遷怒於無辜……不算什麽好漢。”


  蘇秋漓很了解南宮宸，這家夥雖說軟硬不吃，但相比之下，這種囂張的威脅方式無疑更好用。


  她一人做事一人當，並不想牽累別人。


  “嗬……”南宮宸被雯兒的話氣笑了，“她還說什麽了？”


  這該死的丫頭，有本事一輩子別讓他找到，否則一定讓她知道“後悔”二字怎麽寫。


  見南宮宸並未一氣之下把自己踹飛，雯兒膽子稍稍大了點，抬眸道：“小姐還說……您聽到這話，定會問一句“那該死的女人還說了什麽”，此時，就讓奴婢轉告王爺，她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額？

  若不是南宮宸還年輕，隻怕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這叫什麽，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


  他是不是還得誇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還想有以後？”南宮宸莫名更加生氣，手中把玩著的翡翠珠串被碾的粉碎，隻沉聲向乘風道：“立刻加派人手去找，找不到人，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是！”乘風答應一聲，忙朝向陽使了個眼色，兩人快速退了出去。


  “她還有什麽打算？”南宮宸眸色深沉，“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給本王交代清楚！”


  那般任性妄為的丫頭，就該讓她孤立無援，好好體驗一番江湖險惡，而他首先所想著的，卻是如何護她周全，實在是越想越堵心。


  若換了旁人來問，哪怕刀架到脖子上，雯兒也不會說一個字，可南宮宸不同，是以為了蘇秋漓的安全著想，雯兒最終決定小小地做一回叛徒，隻如實道：“小姐說夏光大將軍是思慮周全之人，為謹慎起見，定然留有線索，所以打算先去荒棄掉的將軍府走上一圈，祭慰亡靈，順便也讓翡兒回去祭奠父母。”


  這本在意料之中，南宮宸用膝蓋也能想到，打斷道：“說重點。”


  在南宮宸麵前，雯兒本就有一種本能的壓抑感，回起話來謹慎又謹慎，沒想到還是惹了嫌棄，隻把頭埋的更低，“小姐還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在西域的安全由吐蕃讚普來負責，您不必擔心。”


  聽到這話，南宮宸稍稍舒展些的眉頭再次緊蹙起來，他的女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負責？那吐蕃讚普，又算哪根蔥？


  “哼。”南宮宸眼皮也不抬，直接拂袖而去。


  直到南宮宸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雯兒才緩緩抬起頭來，長長舒了口氣。


  看王爺這樣子，隻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小姐，您可千萬藏好了，別讓王爺抓到才是。


  且說城門那邊，雖然關緊門戶來逐一排查是最穩妥的，然而京城重地，每天有無數人進進出出，除非戰時非常狀態，否則一下將九門全部關閉，勢必會引起極大的騷動，別說宸王府親位，就是南宮宸親自下令，也十分不妥，是以短暫休整後，城門再次打開，嚴加盤查後，方才將行人一一放出城。


  蘇秋漓雖然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幸運”地被卡在節骨眼上，然而她向來謹慎，早已做好了打算，是以換裝時便在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妝泥，整個人黝黑到發亮，再加上她是跟幾個吐蕃人一起出現在城門口的，打眼望去，隻覺得是土生土長的吐蕃人，跟畫像上那個透著斯文氣息的男人完全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守門侍衛左看右看，仔細打量了蘇秋漓一圈，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到底說不出哪裏不妥，正在糾結猶豫，卻聽遠遠有一道如釋重負的聲音傳來，“放行，都放行吧，人抓到了。”


  “抓到了？”似乎覺得本應屬於自己的賞銀突然飛了，拿著畫像的守衛語氣有幾分失落，追問道：“這麽快，在哪裏抓到的？”


  “東門。”報信的侍衛視金錢如糞土，隻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邊招呼著拿著路引的行人往門外走，一邊解釋道：“穿戴打扮，樣貌舉止，跟畫像像了個十足十，當場就被拿下了。”


  “這哥們兒也是想不開，放著宸王府的好日子不過，非要偷東西。”那侍衛把手裏的畫像收起來，又好奇道：“夜明珠搜到了麽，聽說那東西價值連城，能看上一眼，這輩子也算值了。”


  “你還真是個財迷。”旁邊的侍衛奚落了一句，搖頭道：“那樣重要的東西，，豈能讓咱們瞧見，聽說人已經押送回宸王府了，這下，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個侍衛隻顧著聊天，絲毫不知道本該抓到的正主兒，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大搖大擺地溜走了。


  蘇秋漓默默搖頭，看來太過八卦的人，注定跟財富沒什麽緣分。


  至於東門處被抓的，不是旁人，正是韓庭和，為著達到聲東擊西的目的，蘇秋漓特意傳信給韓庭和，讓對方裝扮成自己的模樣假裝出城，並表現出可疑的樣子來引起守門侍衛的注意，韓庭和長得秀氣，又屬於濃眉大眼文質彬彬的類型，乍然看去，跟女扮男裝的蘇秋漓有三分相似，古代的畫像即便再逼真，到底也不是真人照片，侍衛們看著模樣相似又“鬼鬼祟祟”的韓庭和，自然以為他就是要逃跑的人，當場拿下也就不奇怪了。


  乘風兩人才出了王府，就聽說蘇秋漓已經被攔了下來，不敢有片刻耽擱，忙折返回去向南宮宸報告。


  “這麽快就找到了？”南宮宸挑了挑眉，著實不能相信。


  以乘風對蘇秋漓的了解，也不太相信對方竟這般“不堪一擊”，但報信的侍衛說的信誓旦旦，便也信了幾分，隻好言勸慰道：“算著時辰，王妃應該很快就會被送來王府，主子且稍安勿躁。”


  “絕不可能，繼續去找。”話一出口，南宮宸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下一刻，隻見他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冷道：“立刻帶人去西門，順著出城方向，快馬加鞭地去追！”


  有人在東門被抓，這簡直就是再明顯不過的聲東擊西，有這個消息傳出去，西門的侍衛必定放鬆警惕，以那丫頭的性子，如果不趁機逃之夭夭，才是真奇怪。


  到底還是棋差一招，讓那丫頭在眼皮底下逃了。


  被南宮宸這麽一提醒，乘風亦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