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們信嗎
「前年的事?」甄真立刻就想到了她落水的那一天。
司空睿如何知道她前年有事發生?
甄真心裡猶豫不決,司空睿又說:「要不這樣,姑娘把前年你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和發生的日期寫出來。我也把我在前年某一天看到的事情寫出來。咱們同時將所寫之事亮出,如何?」
那天司空睿看到自己落水了?
甄真不再猶豫,點頭答應:「好。」
鳳瀚昭在司空睿這裡早就見慣了超出常理的事情,儘管他滿腹的狐疑,還是迅速的為二人備好了筆墨和紙,鋪好在桌上。
甄真不一會兒就寫好了,在她的旁邊司空睿也一揮而就。
鳳瀚昭在二人對面看著兩人揮毫疾書,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兩人同時將寫好的紙亮出來給對方看。
甄真寫的是:九月初二下午,在涼水河溺水獲救。
司空睿寫的是:九月初二申時一刻,西北方東南方各有一道白光閃過。
「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這道白光救人?」鳳瀚昭問。
司空睿並沒有回答鳳瀚昭,而是看著甄真,問道:「姑娘,如何?」
「我說什麼你們都會信嗎?不論如何超出你們的想象?」甄真緊張地問。
「老夫洗耳恭聽。」司空睿認真的說。
鳳瀚昭也緩緩的在她身邊落座。
甄真也坐了下來:「我叫甄真,真假的真。我來自一個叫中國的地方,前年我來這裡之前,已經二十五歲了。我生活的那個地方、那個時代,人人都能進學堂讀書。我從六歲上小學,十二歲上中學,十八歲上大學,二十五歲研究生畢業,在一所大學做了老師。我在大學里教的就是你們所謂的讀心術,我們叫心理學。有一天,西部地震了……醒來以後,發現我在這個身體里,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叫甄珍,跟我的名字同音,不同字。司空先生,您能解釋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嗎?」
甄真花了一刻鐘,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
她看向司空睿,他一隻手支在桌上,托腮蹙眉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看向鳳瀚昭,鳳瀚昭的眼裡有著複雜的情緒,他不敢相信的搖著頭說:「你不會哪天突然又回去了吧?」他一把將她拉過來摟在了懷裡。她聽見他如鼓的心跳似乎比以往更快了。
她安慰地摩挲著他的背:「我哪裡也不去。」
司空睿突然說,「老夫認為,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有可能發生的。」
甄真反應過來,旁邊還有個老人家坐著呢,想掙脫鳳瀚昭的懷抱,鳳瀚昭卻把胳膊緊了緊:「別動,聽先生說。」
司空睿熟視無睹的繼續說:「打個比方說,甄小姐原來生活的中國是一條河,我們大寧朝是一條河。本來這兩條河之間是不相通的,兩條河裡的人也看不到彼此。但是有一天,兩條河之間突然出現了一條運河,於是甄小姐就可以從中國那條河到大寧朝這條河來了。」
鳳瀚昭說:「先生看到的白光就是你說的運河嗎?真兒就是從白光里過來的?」
司空睿說:「這也只是猜測而已。」
甄真問道:「那原來的甄珍會到中國去嗎?」
司空睿搖搖頭:「不知道。」他的雙眼沒有焦點的望向高塔之外黑暗的天空,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鳳瀚昭緊張的問:「你那邊還有什麼親人嗎?」
甄真回答:「我的父母。我過來了,我希望在那邊大寧朝的甄珍在替我活著。要是讓我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實在是太殘忍了。」
鳳瀚昭親吻著她的頭頂說:「嗯,但願甄珍替你活著。」他暗自慶幸,生怕甄真還有丈夫和孩子在「那邊」,她都已經二十五了,還沒有成親?不過現在這個氛圍,不適合問這個問題。
甄真頭皮發麻,鳳瀚昭真是一點兒也不避諱老先生啊!她又掙扎了一下,鳳瀚昭終於明白她的意圖了,在她耳邊小聲說:「先生不在乎禮法的這些規矩,先生說規矩多了,人會變笨,禮法是為庸人準備的。因為庸人不能理解自律的重要,只能用禮法來約束。」
甄真對司空睿的觀感又上升了一個層級-——他的意思是墨守成規會使人的創造性思維受限。這個老先生,在自然科學的領域裡嚴謹求實,而在人文領域裡,藐視規則,放飛自我。難怪他的弟子鳳瀚昭會說出「我就是規矩」這樣狂妄的話。
甄真不再扭捏,她理解鳳瀚昭此刻害怕失去他的不安全感,那就讓他抱著吧。只是她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先生,您為何看見我就問我從哪兒來?」
司空睿收回望著遠方的目光,說:「首先是因為瀚昭對你的態度。在別的王孫都在追求姑娘的年紀,瀚昭放著家裡的嬌妻美妾不要,跑到我這裡像和尚一樣住了好幾個月學《算經》。而他對你卻百般呵護,顯然姑娘必有過人之處。」
「其次,姑娘的臉和氣質完全不匹配,就像你現在穿著男裝,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你的衣服。老夫想到你的來歷不凡,卻沒想到竟是來自另一個國度。」
鳳瀚昭對甄真說:「先生看人很準的。我第一次見先生,身邊沒有其他人,他就知道我是誰。」
司空睿笑著說:「這有何難?你當年三歲而已,卻帶著龍紋玉佩,鳳子龍孫之中,只有信王的大公子。」
甄真又問:「那您剛才為什麼問我的生辰八字?」
司空睿說:「假如那兩道白光意味著人的到來,那這個人當然應該有個匹配的生辰八字。」
甄真問:「我的生辰八字和白光匹配嗎?」
司空睿疑惑的說,「這就是我還沒有想通的地方。如果只看西北的那道白光是匹配的。但是加上東南面的,就不匹配了。」
甄真問:「東南的光應該匹配的八字是什麼呢?」
「丁卯,丙寅,乙丑,甲子。」司空睿說。
「正好跟你的反過來。」鳳瀚昭說。
甄真問:「這有什麼含義嗎?」
司空睿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還有一個人也和你一樣來到了我們這裡,落在了東南面。你們的車被山崩推翻的時候,車上除了你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您是說還有人跟我一樣穿越了?」甄真興奮的問。
「可能的。」司空睿說。
「其他人里,有你的什麼人嗎?」鳳瀚昭語氣里有防備,有酸味。
「沒有,都是剛認識不久的人。」甄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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