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末將請戰呂布!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曹昂抿嘴一笑,彷彿早有預料。
「若非如此,為何旁人憂心忡忡,唯有你不懼呂布之威?」
說著楚雲怪笑著白了曹昂一眼,又問道:「當日你率軍與叔父會師時,他就隨你一道而來了吧?」
曹昂微笑點頭。
「好啊,師兄,你居然瞞了我這麼久,也不說讓我見見他。」語氣中並無半分責怪之意地沖曹昂發了幾句牢騷后,楚雲聳著肩頗為無奈。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說辦『正事』前,誰都不見,包括父親,還有你在內。」
楚雲知道所謂的「正事」是指什麼,笑道:「好吧,有你這句話,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等著看明天的好戲就行了。」
「正是如此。」
說罷,二人不再相互廢話,道別之後就各自回到營帳安心休息。
躺在毛毯上,楚雲不禁回憶起自此次出征徐州以來,幾乎就沒有睡過一次安生覺。
但這一次,他總算能安心合眼入睡了。
——
次日,正午。
昨日那般明媚的陽光被遮蔽得很徹底,陰鬱的天氣讓本就士氣低落的曹軍將士們,更加惶恐不安,偏偏就在火頭軍們正忙著生火做飯之際,呂布又率軍前來叫陣。
呼嘯著的秋風颳得不少將士臉部生疼,懂得看氣候的老兵,已經在望著天空中密布的層層烏雲,感嘆今日八成會降雨。
大概是昨日一戰確實嘗到甜頭,斬殺一員曹軍大將的呂布今日更是威風八面,在東營門外叫陣的嗓門也比以往還要大。
「曹賊!我定當是汝肉寢汝皮!割下你的舌頭泡酒喝!以泄我心頭之恨!」愛妾慘死,已然將呂布逼得兩眼血紅,若是不仔細觀察,還以為他是徹夜未眠才會如此。
曹操、楚雲、郭嘉、曹昂還有傷勢未愈卻堅持要來掠陣的夏侯惇,五人又是在瞭望台上觀察著敵情,果然如昨日相同,呂布仍命五千并州騎兵們停駐在原處,只身前來罵陣。
任由呂布繼續囂張下去,自然不是辦法,明知其在用最低級的激將法,可曹操不能放任士氣再被打壓下去。
「何人敢迎戰呂布?」昨日已證實依靠人海戰術對呂布並無意義,即使誰人出戰都是九死一生,曹操還是不得不如此提問。
曹軍諸將面面相覷,別說是站出一步自告奮勇,大多人連吭一聲的勇氣都沒有,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迎向曹操的目光。
這個結果並不出人意料,任誰都只有一條命,又有哪個願意拜拜葬送性命呢?
就在曹操打算髮出一聲長嘆之際,一位身披紅巾銀甲的年輕小將上前一步,躬身作揖,仰視著在瞭望台上的曹操,朗聲道:「司空大人!末將願出戰呂布!揚我軍威!」
全軍上下十餘萬人,無不將目光移向此人身上,曹操定睛一看,此人竟是曾做過遊俠的名將振威中郎將李通之弟——李環。
「李環啊,你可曾想好了?」曹操沒有問李環是否有把握得勝,而是向其確認,他是否真的具備這份勇氣與呂布交手。
「回稟司空大人。」李環挺著胸脯環視四周,傲然回應道:「末將,不怕死!」
「好!」能將話說到如此露骨的份上,曹操不再廢話,道:「你此次出戰,無論勝敗,皆是大功!來人!備酒!」
一位小廝立即端著方盤來到李環跟前,放盤之上,有一杯溫熱美酒,酒香飄散開來,就連李環身後數丈外的將士,也聞得到。
李環將杯中美酒痛快地一飲而盡,將酒杯用力擲在地上,向曹操道別:「司空大人,末將去也!」
他的舉止略顯粗俗,甚至可以說是無禮,可包括曹操在內,整個曹營中無一人不對他生出欽佩之意。
有傷在身的夏侯惇更是用極其欣賞的目光看著李環,扯著嗓門下令道:「去!把我的馬牽來!李環!你且騎我的坐騎,與呂布那廝決一死戰!」
夏侯惇素來敬重英勇之士,故而明知李環此去九死一生,還是捨得將坐騎相贈,算是為其踐行。
當然,如果發生奇迹,李環能戰勝呂布活著回來,一匹大宛馬再珍貴,夏侯惇再捨不得,也會將之賞賜給他,作為其戰勝呂布立下頭功的嘉獎之一。
前提是,他能活著回來。
看著向夏侯惇抱拳致謝后,冷著臉騎上大宛馬,提搶上陣的李環,曹操感覺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參與直接指揮或間接指揮過大大小小數十仗,這是他頭一回覺得自己在派人送死。
此前,他也曾將一些風險極大的棘手任務,交給一些自己信任的將領,其中也有個別心腹因此喪命。
可那至少還有兩、三分的生還可能,如今,他卻是在目送一個年紀不過二十齣頭的小將,與一尊魔神交鋒……
營中一片肅靜,唯有大宛馬奔騰的蹄聲「踏踏」而起,李環星目一睜,眼中凶芒直射呂布:「逆賊休要再口出狂言!吃我一槍!」
曹操同意李環出戰,並不僅僅因為只有他一人敢站出來迎戰,而是因為他年紀雖輕,武藝在曹營中倒算得上名副其實的好手,若只論單打獨鬥的本事,與徐晃、夏侯惇這些大將相比,也不遑多讓。
再怎麼說,命人出戰的根本目的是阻止士氣繼續衰落,如果出戰之人在呂布面前不堪一擊地被其打敗,豈不是形成反效果,成全了呂布。
大宛馬疾馳的速度很快,李環與初次駕馭的坐騎之間出奇的默契,兩者彷彿合二為一,如一把離弦利箭,伴隨著陣陣呼嘯不止的風聲,向呂布穿梭而去。
李環雖然年輕,但上陣殺敵的經驗頗為豐富,手中的戰矛更是沾染過不知多少敵人的鮮血,次穿過多少敵人的胸膛和頭顱。
本該對恐懼免疫的心,卻在此時此刻,重拾畏懼。
這並不可恥,努力企圖將恐懼從腦中趕走的李環,反手握著矛桿,用腋下夾住長矛尾端,兩腿因緊張不安而用力夾著大宛馬的身體,像是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會突然被甩到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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