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這可不是愛
「付出代價就付出代價吧，為了靈兒，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任天翔說得非常認真，甚至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但是與這認真相應的，他回答縱絕的話彷彿都是理所應當的一般。
「你不覺得由你說出這句話……很可笑么？」縱絕裂了咧嘴，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任天翔，你好好想想，你真的能夠為公主殿下放棄一切嗎？」
似乎是因為提到了自己在乎的人，縱絕的表情終於豐富了起來——當然，他的大多表情都是在嘲諷任天翔的。
「怎麼不能？」任天翔挺了挺胸，很自信地說，「我可以為靈兒放棄一切，當然，除了我對她的愛。」
縱絕再一次冷笑：「任天翔，話可不要說的太滿了，你說的這句話過過腦子么？可以為公主殿下放棄一切？你說的很輕巧啊。你真的可以為公主殿下放棄你的姐姐妹妹、你的朋友，甚至是軒轅大師以及你的異能？
而且除此之外，按照星皇帝國的傳統，公主出嫁，其夫婿雖然能被封世襲爵位，但是其家族不得擁有任何武力——這是為了防止皇族旁支幹擾嫡系皇位傳承，就算是公主夫婿，也有很大的可能被要求抹除異能。任天翔，你能否放得下你的異能？
我可是聽說了的，你的異能可是來之不易的。你真的能夠為了公主殿下放棄你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異能以及所有榮譽嗎？這個問題我想你根本沒有好好想過吧？」
面對縱絕的質問，任天翔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回答什麼。
面對著星靈落與異能的抉擇，他猶豫了。是的，他很清楚自己放不下異能。
這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再感受那從雲端跌落的感覺，而是自從他與星靈落戀愛之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儘快提升修為，儘快擁有能夠在這亂世之中保護星靈落的力量。
既然星靈落是星皇帝國的公主殿下，那麼未來任天翔自己就成為星皇帝國的中流砥柱，與星靈落一同守護星皇帝國。
甚至任天翔都想過，待自己將七顆星珠全部激活了之後，就回一趟現代，將七顆星珠交還給陳光明長老，隨後他獨自返回星皇帝國，未來將就定居在星皇帝國之中了。
但是縱絕說出的事情讓他的所有計劃都變成了悖論。
一方面，他們相互深愛著對方，至少任天翔不可能放棄星靈落的，那麼未來他們二人必然最終會步入婚姻的殿堂，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能阻止，為此任天翔都想好讓自己的親大伯出面來搞定皇帝那邊了。
但是另一方面，他要放棄異能，失去守護星靈落和自己愛情的力量，那麼那個時候，如果有人要從他的手中奪走星靈落，他又憑藉什麼去反抗呢？
就像是任天翔在現代中看到的一部電影中表現出來的一句話——「放下金箍，救不了你；戴上金箍，愛不了你」。
這便是任天翔所糾結的，他確實可以為星靈落放棄一切，但是他必須權衡利弊，他總不能將星靈落和自己的這段感情置於危險之中吧。
不過縱絕可不知道任天翔心裡在糾結什麼，在他看來任天翔這就是無法做到為星靈落放棄一切，這正符合他的預料。
於是他繼續嘲笑道：「怎麼？你終於發現自己沒有自以為的那麼愛著公主殿下了吧。終於認清你自己的心思了吧？滾回去找你的墨桸吧，公主殿下身邊不需要你這種人渣！」
任天翔聽著縱絕的謾罵，彷彿是被罵醒了一般，他終於回過神來了。
他默默地看了縱絕一眼，沒有再去糾纏於縱絕的問題，而是換了個話題輕聲問道：「縱絕，如果是你，你會為了靈兒放棄一切嗎？」
「當然可以！」縱絕理所應當的回答任天翔，而他回答之快，彷彿是早就等著什麼人來問他一般，一點遲疑都沒有。
「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之人，其餘附加在我身上的一切不過是身外之物，隨時都可以拋棄。況且，你以為我會像你那樣有那麼多的牽挂嗎？我的心裡，可只留著公主殿下了一個人。」
縱絕沒有對任天翔說謊，此時的他心中卻是只留下了星靈落一人，甚至連他的家人都不曾被他記在心中。縱絕如今確實是星皇帝國軍部監察司的特級檢查使，但是他始終效忠的都是星靈落一人，只不過是因為星靈落是星皇帝國的公主，所以他才會對星皇帝國效忠而已。
很少有人能夠知道縱絕的過去，當年那個在星皇帝國明志城嶄露頭角的帝國終極兵器，後來不知為何便銷聲匿跡，也不知再次出現卻是在星皇皇家學院。
「其實我想問問，縱絕，你是怎麼愛上靈兒的？」任天翔再次出聲詢問，不過這一次他顯然改變了自己的關注點。
任天翔其實也對縱絕的故事感到好奇，他的的問題雖然沒有直接問到縱絕的過去，但是任天翔相信，縱絕銷聲匿跡再到出現在星皇皇家學院保護星靈落只見並沒有間隔多少時間。
「你問這個幹什麼？」被任天翔突然問起這個，縱絕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得不說，自從談起了星靈落，縱絕臉上的表情確實豐富了很多。
「我只是很想聽聽你的故事，反正我現在過不去，和你在這兒聊聊天似乎也不錯，我想確實應該讓靈兒冷靜。」任天翔展顏一笑，也學著縱絕剛剛出現時的樣子將弒龍拄在了地上，同時，弒龍那一尺劍鋒那個被白玉一般的劍鞘包裹起來，這讓任天翔看起來似乎真的是準備聽縱絕講故事一樣。
「這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沒什麼意思的。」縱絕挑了挑眉，婉拒道。不過他似乎認可了任天翔所說的理由，並沒有對此提出什麼疑問。
「俗套也行，反正再俗套，也不會有今晚發生的事俗套。」任天翔苦笑，對自己的調侃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縱絕很認同地點點頭，說道：「倒也是如此。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吧」
我想你應該也聽說過我被稱為『星皇帝國終極兵器』的事吧？我出身縱橫家嫡系，是縱橫家家主縱寒的兒子，從出生起我就被當做縱橫家為帝國打造的一把利劍。
在我兩歲的時候就被父親送到了他在拾風行省名下的一個莊園中，在那裡接受了整整五年的葯浴洗鍊。據家族長老說，那種葯可以迅速加強我的肉體強度。
因此在我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足以媲美聖級巔峰修士肉體強度的強大身體。
然後我回了星城，在父親和三位長老的幫助下完成洗禮。沒錯，就是洗禮，不過我所說的洗禮可能與你所知的洗禮不太一樣。
這場洗禮除了我之外，還有我父親一位幻級巔峰的修士，外加三位幻級初階巔峰的長老，他們四人合力，在我的周圍營造出了一片法則溢滿區。
所謂法則溢滿區就是就是指一片被注入了過量的法則的區域，並且其中的法則已經產生具象化了，在這其中的法則是非常容易感受到的，因此我說得洗禮，實際上是被法則所洗禮。
其實究其根本，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你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想要走的路，而我卻只有被法則選擇，與一個傀儡無疑。
確實，通過這種方式我能夠擁有很強的力量，但這也從一定程度上斷絕了我晉陞幻級的可能。」
「斷絕了你晉陞幻級的可能？是因為你修行並非感悟法則，而是直接接受法則的灌注，所以才無法領悟出獨屬於自己的大道？」任天翔替縱絕解釋道，關於縱絕被進行法則灌注這件事，他對此倒是深有感觸。
曾經他沒有成功覺醒異能，家裡人也幫他想了很多辦法，其中有一種辦法就是製造出法則溢滿區，強行給他灌注法則。只是可惜，當時龍會僅有的兩位幻級巔峰修士還不足以支撐起一片法則溢滿區，因此這個辦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任天翔的解釋沒有問題，縱絕也就點了點頭，突然笑道：「呵，好像扯的有些遠了。總之，第一次明志城殺了很多龍兵之後，我就一直活得渾渾噩噩的，替朝廷里的一些人殺了很多不該殺的人。直到……直到我見到了公主殿下。
那是在一個舞會上，因為上過戰場的緣故，那些參加舞會的家族弟子都因為我身上的殺氣而不敢靠近我。
那天公主殿下主動來和我打招呼的——她是第一個誇獎我除了實力之外的優點的人，便是那一句讚美，她將我從深淵中解救出來。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發誓要守護她一輩子。」
說到自己的故事，縱絕的眼神中似乎出現了一絲懷念。星靈落將他從深淵之中拯救出來的那一瞬間被他牢牢地記在心中，即使現在星靈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他還是遵守著當年的誓言，在她身邊默默保護她。
但是任天翔看著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我算是明白了，縱絕，你對靈兒的感情……可不算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