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崩壞之後
與蓮生告別之後，任天翔和墨桸就被北木滄與洛滄帶進了後者的帳篷中，說是有很多事情要跟他們好好交談一番。
而實際上，任天翔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詢問北木滄。不論怎麼說，北木滄都是擁有時間元素的幻級巔峰修士，並且在大崩壞日那天他也已經知道了關於大崩壞日的真相，任天翔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呢。
而且說到這個大崩壞日的真相，任天翔就氣得莫法——明明自己馬上就能夠得到大崩壞日的真相了，這個時候時間穿梭卻偏偏開始了。或許這個時候北木滄已經說出了大崩壞日的真相，但是奈何任天翔被捲入時間的渦流之中，聽不到北木滄說了些什麼。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就好像在他們的背後有什麼人在操控著這一切，故意讓他聽不到關於大崩壞日的真相——若是真的有這樣的人，任天翔發誓要把他shi都錘出來！
離開蓮生跟著北木滄來到了他們的營地之後，四人坐在帳篷中圍成了一個圓，中間的篝火之上擺放著北木滄和洛滄今晚的晚餐。正好任天翔和墨桸走了一天了也沒有吃上什麼東西，前者索性就將自己儲物戒指中的乾糧拿了出來。
見北木滄似乎有要說話的意向，任天翔就先開口問道：「北木先生，之前你想告訴我的，關於大崩壞的真相，是什麼？」
北木滄剛想說話，任天翔這就問出了問題，這讓北木滄張了張嘴，卻緊接著閉上了嘴。
而聽著任天翔的問題，他低頭沉思片刻，隨後對任天翔說道：「任先生，很抱歉，這件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你先別著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在大崩壞之後，龍王奧汀斯就對這件事情下了詛咒，禁止所有人將這件事情傳播出去，一旦有想要說出這件事情的意向，詛咒就會將其抹殺……龍王奧汀斯雖然境界不足魂級，但是也已經無限逼近魂級了，不論是什麼境界的修士，都沒辦法逃過這個詛咒。」
「……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在我們那個時代，沒有人知道大崩壞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原因么。」任天翔手指撫著下巴，像是在思考著，「北木先生，能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嗎？」
「現在是囚龍四年三月，不過現在囚牛陛下已經不在了，這個年號也就沒有了意義。」說到囚牛已經隕落的事情，北木滄非但沒有半分傷心，反倒是露出了笑容，似乎囚牛的死很稱他的心一般。
說到這個，任天翔也想起來了，似乎北木滄之前說過，他和洛滄是因為得罪了龍都之中的什麼人才多到莞城附近的小村子里的。現在看來，恐怕這位北木滄先生得罪的，就是龍神帝國的皇帝囚牛了。
而就在任天翔回憶的時候，北木滄又繼續說道：「我記得你們之前說過，囚牛三年就是我們那個紀元的最後一年，現在應該已經更換了紀元——龍王的紀元，對吧？」
「確實如此，不過我們更喜歡將這個紀元叫做恆龍紀元……如果現在是恆龍紀元元年的話，也就是說，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應該已經過去了七個月左右的樣子……」任天翔看著北木滄，說道，「北木先生，你能跟我講講大崩壞之後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嗎？」
「這個倒是可以，不過我也只能告訴你我看到的事情。」北木滄點點頭，拿起墨桸放在他面前的一瓶果汁，一邊好奇地把玩一邊說道，「大崩壞之後，世界壁障被嚴重削弱，就像你說的那樣，世界再也無法支持魂級修士的存在，世界上的那些沒來得及離開世界的魂級修士都被世界排斥了出去，生死不明。
囚龍三年十月三日，也就是你們二人消失在我們面前的兩天後，最後一位魂級修士的力量消失在世界之上，我們也就因此認為，從此之後世界上再無魂級修士存在。
像你們之前見到的蓮生，原本大德宗原本的宗主是他的師父智緣大師，那位也是一位魂級修士，只不過智緣大師對大崩壞日早有預感，所以早在幾年前便立地成佛，去了大德宗所說的極樂世界。誒對了，剛才看你們的反應，你們認識蓮生？」
「嗯，算是認識吧。」任天翔點點頭，將自己的情況告訴北木滄，「我的師父和蓮生大師有交情，據他們說，我師父在尋找自己的道的時候借鑒了大德宗的。後來蓮生大師為了還我師父的人情，來保護過我們。在我們的時代，蓮生大師是很有名的人，大家都說，天下所有幻級修士之中，他能排進前五。」
「蓮生未來能做到這個程度？」北木滄顯然對任天翔所描繪的未來很是詫異，「根據我所了解的蓮生，可不是那種能夠成為大德宗領袖的人，我原以為這次行動過後，他就會放棄大德宗代理宗主之位，然後選出大德宗的下一任宗主，自己入窟修習呢。」
聽著北木滄這麼說，任天翔也隨口問道：「北木先生，你很了解蓮生大師？」
「算不上了解，只是從父親那裡聽說過蓮生的評價。」北木滄說完這句話，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隨後說道，「不過也是，繼續占著大德宗宗主的位置，確實也是他的風格，他也有這樣的魄力。他那種人肯定是不願將自己的畢生修為給別人做嫁衣的，大德宗宗主可不用入窟，這正合他意。」
北木滄對蓮生的印象似乎並不是很好，明裡暗裡的都有些瞧不上蓮生。
「北木先生，你說的這些……為什麼和我所了解的蓮生不一樣？」
「人都是會變的嘛，天知道蓮生是不是未來就變了性子了呢。」北木滄笑了笑，只是在他的笑容中卻還包含著一絲冷意，「當然，也有可能，他這是隱藏了自己的想法。在明知道未來不可能出現魂級的情況下，他也就不願意再將自己的修為做嫁衣為別人鋪路了。」
「北木先生，你之前一直在說為別人鋪路，這是怎麼回事？」
「既然你師父與蓮生有點關係，還看了，那麼你應該知道，大德宗內有一祖訓，『千窟未滿，不得成佛』。」
「呃，我所知道的不太一樣，我聽師父說的是『千窟未滿，成佛而不得入世』。」
「這句有點意思啊。」北木滄的嘴角稍稍上揚，眼中的冷意越發強盛，「對於大德宗弟子來說，唯有魂級才能稱為佛。據我所知，成佛須有三十二相，而最後一相乃是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若成至善，需行千次。而大德宗祖師妙緣摩柯心知後人幾乎不可能像他一樣能夠行千次成人之美，於是立下祖訓，讓弟子世代遵守。
千窟山有千窟，亦有妙緣摩訶佛結下的佛印，可將千人畢生所修，不論修為還是善事，聚集在一人之上，以一人承載千人的成其美之善而達至善。也就是說，只要入了窟，便註定會作為犧牲品來成就後人。
蓮生是大德宗之中自智緣以來所修善相最多之人，自然不會願意將這一切拱手讓人，在加上幾乎不可能出現魂級，依著蓮生的性子，占著宗主之位，才是他唯一的選擇。至於你說的這句話，我想恐怕是蓮生所改，為的是給千窟中的大德宗弟子一個念想吧。」
「我想蓮生大師並不是捨不得自身修為。」任天翔為蓮生開解道，「在我的時代，蓮生大師依舊在行善積德，那是大概距今兩萬年後。根據我跟蓮生大師的交談，我想蓮生大師是想憑藉自己的努力成佛，而不是將弟子的畢生努力聚集在己身苟活。」
雖然自己所了解的蓮生與北木滄口中所說的蓮生有些不同，但是任天翔還是不願意就這麼簡單改變對蓮生的印象。即使似乎任天翔周圍的人對蓮生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先是麗菲，然後是北木滄，但是蓮生確確實實是將他們安全帶到心城的，並且還主動請纓攔住奧汀斯，這都沒辦法讓任天翔忘恩負義懷疑蓮生。
「隨你怎麼想吧。」北木滄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兩萬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了。」
「嗯，是的。」聽到北木滄的看法，任天翔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問道，「對了，北木先生，你們這次南下，是準備去哪兒？」
「我之前說過，是大德宗弟子出山救世人於水火之中。」北木滄一邊愉快地喝著果汁——他似乎對這個果汁的味道很感興趣——一邊說道，「現在距離大崩壞已經過去半年多了，龍都的局勢幾乎已經平穩了下來，囚牛被誅，其餘皇子皇女也是被殺的殺被封印的封印，囚牛部署在各地的勤王部隊也都被一一消滅。
同時，因為帝國各地部隊去支援龍都，各地兵力空虛，無數修士紛紛起義。前段時間，我們得到消息，龍都大多修士被封印在城中不得出來，大德宗決定前往龍都幫助龍王清剿龍都，同時幫助龍王平定各地起義軍和正規軍。而我和小滄收到蓮生的邀請，念著我父親與大德宗有些交情，也就跟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