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陌生的文字
薛青陽的說法讓任天翔心裏面一驚,頓時整個人都差一點坐不住了。但是轉念一想,薛青陽說的確實在理,任天翔在這棟住院大樓之中只見到了兩派勢力,沒看到第三派不代表不存在第三派。而且任天翔還不能夠保證的是,目前發現的這兩派是對立的。
「我確實不能肯定是否存在別的什麼勢力。」任天翔非常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問題,隨後又說道,「但是我可以猜測的是,那個聲音的勢力——也就是祂的信徒們,應該是和樓上的冤死者是不和諧的。
「如果我昨天晚上的經歷都是真實的,那麼祂的信徒帶著我躲避上四層的冤死者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證據。她這應該是就是害怕上四層的冤死者耽誤他們的計劃,所以才會帶著我多躲起來的。」
「確實有可能,但是也不排除這是他們故意做給你看的可能。」薛琴莫沒有反駁任天翔的猜測,只是在他的猜測的基礎上又提出了一點猜測。
「總之現在我們就以這棟住院大樓之中只存在著這兩股勢力來做計劃吧。」薛青陽捏著自己的鬍鬚,雙眼微闔,彷彿是在思考什麼東西,「現在最主要的是……小友,你想對這裡的封印做一些什麼事情?」
「我?」任天翔驚訝地看著薛青陽,他萬萬沒有想到薛青陽會將選擇的權力交給自己,但是同時他又想到了第一天晚上在八樓的「847」病房看到的那個被解剖的那個青年,他的心裡頓時出現了有些古怪的情緒。
「我當然是想除掉那個東西了。」任天翔的語氣非常的堅定,甚至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對那玩意兒竟然有如此大的決心,「那東西害人不淺,本來我就是準備去一趟青城山,請那裡大師過來降妖除魔來著。」
「那就是說,你其實想要破壞封印,將其放出來之後與其死戰?」薛青陽雙眼微眯,眼神中閃爍起了凶光,「你可知道,如果我們不敵……」
「所以這個得看薛老先生您了。」任天翔回應著薛青陽的目光,然後將事情的決定權拋給了薛青陽,「您是我們之中唯一有可能除掉那個東西的人,所以解開封印什麼的,大抵也是需要您來做。如果薛老先生您有這樣的實力,我們自然可以與其斗一斗,但若是您沒有……」
說到這裡,任天翔頓了頓,隨後看了一下窗外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這才說道:「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先按兵不動,等到明天我出院之後便去一趟青城山,等將青城山的大師們請來,我們再做打算。」
「你這也倒是個辦法。」薛青陽點點頭,不過他好像並不願意任天翔去青城山找其他道士。只見他撇了撇嘴,然後說道,「不過封印這住院大樓的可是『伏魔困龍陣』,是貧道宗門的不傳之秘,青城山那些傢伙來了之後,只怕也是束手無策才是。」
「青城山的大師們也束手無策?」任天翔稍稍皺眉,沒想到這個時候薛青陽竟然會給他這樣一個回答,「那您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依貧道來看,今晚我們還是在這棟住院大樓之中再好好調查一番才是。」薛青陽捏著鬍鬚,迎著任天翔疑惑的目光,立刻解釋道,「小友,貧道這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與貧道的眼界自然是不一樣的,可能有些東西你根本不會注意到,而你的講述終究也是有局限性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任天翔點點頭,隨後便沒有再多言。
薛青陽的說法很容易理解,而且任天翔也承認自己的眼界確實沒有薛青陽廣闊,他也相信在這兩天的調查之下,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發現的。
比如他根本沒有調查過的九樓、十樓和十一樓,也還有他沒有試圖去理解過的地下空洞之中的排列整齊的醫用手推車,還有他甚至都沒有靠近看過的住院大樓中央的那棵槐樹。
等等東西他都沒有好好調查過,或者說他僅僅只是在這棟住院大樓待了兩天晚上而已,他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將這些事情調查清楚。
「如果是薛老先生的話,兩天晚上的時間應該已經能夠調查出什麼了吧?」心裡如此想著,任天翔的視線落在了薛青陽的身上。
突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驟然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把一旁的薛青陽和薛琴莫二人都嚇了一跳。
「小友,你這是在呢么了?」見著任天翔神色有些不對勁,薛青陽便出聲問道。
迎著薛青陽的問題,任天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向薛琴莫。問道:「薛兄,你這裡有紙筆嗎?」
「紙筆?你要這個幹什麼?」雖然嘴上還在詢問任天翔索要紙筆的原因,但是薛琴莫手上卻已經伸進了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本巴掌大的記事本以及一支鋼筆。
任天翔接過了記事本和鋼筆並向薛琴莫道了一聲謝之後,他便重新坐在自己的病床上開始寫寫畫畫。
雖然作為一名作者,寫作才是他最厲害的技能,但是當年他也自學過一些繪畫的技巧,所以現在即使手中的只是鋼筆和一本巴掌大小的記事本,他也能夠將自己心中所想的圖案給畫下來。
幾分鐘之後,任天翔將鋼筆筆帽蓋好,然後將手中的記事本遞到了薛青陽的面前。
他說:「薛老先生,您來看看這個,這些符號您認識嗎?」
任天翔在記事本上面繪出的符號其實就是昨天晚上他在保安室的牆壁上面和最後跟著星靈落進入的那間病房裡面看到的由墨綠色粘稠液體構成的圖案。
因為之前薛青陽已經解答了他在地下一層看到的圖案,所以任天翔現在突然想起這些圖案,便想讓薛青陽也來辨認一下。
薛青陽從任天翔的手中接過記事本,而在看到任天翔在記事本上面寫的那些圖案的一瞬間薛青陽的眼皮子突然不自然地跳動了一下。
不過這個細小的表情並沒有被任天翔發現,而薛青陽也就瞬間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仔細打量起任天翔在記事本上面畫出的圖案。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起,捏著鬍鬚的手也不知不覺間用上了力氣。
薛青陽露出了這樣的表情,讓任天翔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薛青陽這位「天卜神算」都已經這樣努力地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已經比他最初處理的時候要簡單多了。
良久之後,薛青陽才抬起頭來,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抱歉小友,貧道仔細回憶過後發現,確實沒有見到過這種符文。」
聽到薛青陽的回答,任天翔有些難以置信,他皺起眉頭,說道:「薛老先生,我看這符文和昨天晚上我在負一層見到的那個『伏魔困龍陣』的符文還是有些類似的,只不過比那個要簡化很多……難道這真的不是同一體系的符文嗎?」
「應該不是。」薛青陽再一次搖了搖頭,嘆氣道,「雖然貧道也只是在本門的大陣中見到過你手機之中的那些符文,但是如此簡單的符文……一看便知兩種符文並不是一種體系之內的。」
「原來如此。」任天翔點點頭,之後便沒有在糾結於這個問題上面。
既然薛青陽都已經說了兩種符文並不是屬於同一種體系的文字,那麼這兩種符文就肯定不是一種了。畢竟在這間病房之中,在符文這上面的造詣,就只有薛青陽是最精湛的了。
「這麼看來,我們今天晚上又多了一項需要調查的事情了。」看著相互沉默的任天翔和薛青陽,站在一旁的薛琴莫露出了一個微笑,「關於這種文字的事情,大抵是和那個被大陣封印在住院大樓之下的那個邪煞有關係了,如果可以的話,那麼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去調查一下。」
「也只能這樣了。」任天翔輕嘆了一口氣,也同意了薛琴莫的說法。
其實任天翔對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符文也非常的好奇——那是一種任天翔絕對沒有看到過的符文,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新的文字,而這種文字就是和那個被封印的東西息息相關。
或許只要明白了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些文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那麼他就可以了解到那個聲音的主人的秘密,甚至……他還可以知道為什麼那個詭異的聲音的主人會想要讓自己成為他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等待金泰那晚上了。」薛琴莫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隨後又看向薛青陽,問道,「爺爺,今天晚上……你有沒有問題?」
「貧道當然沒有問題了。」薛青陽笑了起來,白花花的鬍子胡亂地飄動著,「今天晚上,貧道一定會將這件事情給調查清楚的。」
說完這句話,薛青陽還看了一眼任天翔,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而正是這個笑意,讓任天翔突然有些不明白薛青陽這句話的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