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信運氣，只信因果
千機笑聽完柴叔所說，不由皺起了眉頭，「暮色醫館半月前還是一貧如洗，食不果腹。短短時間，得珍寶拍賣，修葺醫館，客似雲來，真是刮目相看。這看起來並不是突然而起的，巫姑或者是遇到什麼機遇或者貴人！」
「侄兒啊，只有膚淺的人才相信機遇和運氣，強者只信因果！」柴老爺意味深長道，「就是有什麼因種什麼果，春天播種的人，秋天才有收穫。巫姑並不像是遇到了機遇，而是本來她便是如此一人。如果說之前為什麼蟄伏不動，大概是現在時機到了。」
「那我們該如何做？」千機笑凝色深思，他實在不知其中有如此大學問。
「巫姑是位醫者，從她救我看來，雖然有目的所在，醫者仁心可是看得到的；並無害我們之心，不過此事茲大，我中毒之事若無巫姑所救，怕早已歸西而去，現在重中之重是查出下毒之人。」
柴老爺踱步到山水畫前，背手而立，凝視著畫中山水，陷入了深思。
片刻，才轉過頭對千機笑道，「查出下毒之人，便知誰拉我們摩天閣入局，或者是拉我們下水。巫姑在幫我們，說明她也想知道幕後之人。從這點上看，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其他的只能等你父親出關再從長計議。」
「下毒之人明顯是設計好的，趕在我父親出關前毒害叔父你，到底是想重創我摩天閣！」千機公子憤憤道。
「意氣用事不可取，此事敵暗在明，對方勢力不可知，不可輕舉妄動。」柴老爺擔憂的看了眼千機笑，「侄兒，你是時候學著去掌管摩天閣了，這次剛好是個機會。對方必已知我毒發，你趁機接管摩天閣，熟悉各個部門管理和鏈接，我暗中關注底下四大長老的動向。」
「是！」千機笑低頭應答，是時候結束瀟洒自由的生活，始終是要投身到江湖中，身入江湖，萬事不由己啊。
「那柴叔是回摩天閣，還是繼續在這邊療養？」千機笑問。
「首先安排人護送我會摩天閣西廂房，請來摩天閣各大醫師，進行會診。做出病入膏盲之態，記住在兇手沒有發現之前，任何人皆有可能是兇手，除了你我，不要信任任何人。會診結束后，召集四大長老十大樓主前來，正式授權由你代管摩天閣。」
摩天閣在天佑國有兩家，一家在帝都松城，另一家在天佑國第二大城洛陽城，西面的玄冥國有一家，南面蘭海國一家，四大長老分別執管四家摩天閣，直接向柴老爺彙報。
十大樓主分別掌管摩天閣旗下副業，醫館，錢莊，絲綢、瓷器、茶葉、當鋪、香料、私鹽等，只要經營得好，摩天閣便無限出資進行擴張，比如香料和絲綢生意做得好，整個幽冥大陸大大小小有上百家是摩天閣的店鋪。
柴老爺又細細囑咐了千機笑一些事情，整個洽談才算結束，千機笑馬上安排了暗衛護送柴老爺回到摩天閣西廂房。
西廂房本暗置機關，外有暗衛把手，即使是四大長老和十大樓主亦不能輕舉妄動。
柴老爺在病榻上半卧，奄奄一息，千機公子站在病榻旁，***和李醫師分別上前為其診治。
半晌，兩位醫師皆皆搖頭。
千機公子看了看兩位醫師，面色沉重，問道：「不知柴老爺所得何病？為何手上黑斑越來越嚴重？」
兩醫師相看一眼，***先開口，「臉色暗黃，手露黑斑，功力減退，似是散功之毒，但散功之毒定是其通無比，柴老爺卻無痛無癢，實屬奇怪！」
「那可有解毒之法？」千機公子著急問道。
「若是按散功之毒來治，可以阻止功力散退，但不能恢復。只是……」***遲疑片刻，不知該說不該說。
「只是什麼？」柴老爺抬了抬沉重的眼眸，瞥了眼兩醫師，聲音疲憊。
「只是什麼，你們但說無妨？」千機公子也急了起來。
***和李醫師相看一眼，面露為難。
李醫師遲疑片刻，上前一步，道：「若是按散功之毒治療，雖能阻止散功，但阻止散功的藥力會加劇黑斑蔓延，臉色會更黃如土，肌肉加速消瘦……」
「啊……」柴老爺沉痛的嘆了聲，閉上眼睛，側過頭，似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混賬！如是如此，便不能算是解毒！要你們何用！」千機公子大怒，一把掃落桌子上的文件。
千機公子是真怒了，***和李醫師已經是他們摩天閣最厲害的醫師，在天佑國雖不能數一數二，前十還是排的上號的，這是何等劇毒，令他們束手無策！分明是要置柴叔於死地！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兩醫師連忙跪下扣頭，李醫師顫顫說道，「單純解毒，應該可以，只是功力將散盡，等同……等同廢人無異……」
「等同廢人無異……等同廢人無異……」柴老爺兩眼淚流，看著天花板，口中喃喃道。
這毒中的得無聲無息，毒發時已病入膏肓，攻之不可。解毒，則等同廢人，不解則形容枯槁至死！
此時方才覺得遇到巫姑是何其幸之事！
萬悲不是身死，而是曾經叱吒風雲，已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而不自知！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千機公子難受，不可置信夾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兩位醫師。
兩位醫師沉重的搖了搖頭。
「公子，罷了。」柴老爺聲音沙啞，說完連連咳嗽，氣息萎靡不振。「我中的毒，並非等閑之毒，定是有人置我於死地，醫師即使看出來也治不了，何必為難他們。」
「不，我不信，天下既然有這毒，便肯定有解之法！即使尋遍天下，我也要求得解藥。」
柴叔艱難的抬手阻止他，「我柴峰一生追求武道，非武無以為生，自知功力散退不可逆，即使解了毒，已是廢人一個，尚未聞有立馬恢復功力之葯！公子就不必為老夫費心了。」
「柴老爺！」千機公子悲觸萬分，不知該如何安慰。
「老夫此時已是面容枯槁，醜陋不堪。求醫師治療此症，讓老夫死得體面些。功力便讓它慢慢散去吧，至少讓我有些念想。」
千機公子還欲說什麼，柴老爺示意他什麼都不用說了。
***和李醫師連忙起身，研究解毒藥方。
室內的檀香已燃盡，柴老爺看了眼千機公子道。「公子，香燃盡了，麻煩你幫我點上檀香，它能讓我安神。」
千機公子應言，重新點上一根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