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算了一卦 飛蛾撲火
整個下午，臨淵又磕磕碰碰的惹了不少麻煩，時而哐當把水杯摔倒，時而自個兒把自己絆倒，場面一度混亂平復再次混亂再平復，總是步伐跟不上想象，節奏跟不上理想；為什麼從來看別人的輕而易舉，到了自己就寸步難行？
夜色降臨，醫館終於恢復了寧靜，陌上公子、彩蝶和蕭語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深刻領悟：寧缺毋濫的真諦！
臨淵受傷的看著蕭語表示：「我也不想的……」
「臨公子，我粗略算了算，打破的杯子、碟子、藥罐、陌上公子和彩蝶以及我的勞動力及精神損失費，一共一百兩黃金，結了吧。」蕭語風輕雲淡說道。
「不會吧，我也勞動了一日。」
「你最多算實習，十文一日，你減去吧。」
「啊……」臨淵欲哭無淚，哪有做義工還要倒貼錢的，他真的漲知識了，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
「你放心，我會和你皇叔算這筆賬的。」
突然一個是身影從天井飄然而至：「巫姑，好眼力，竟然知道我在此處。」
來人正是十三王爺臨鋒，臨淵皇叔。
本來風淡雲輕的蕭語，一下子內心震撼得蹦躂跳了跳，她就隨口一說，根本沒發現他本人竟然隱匿在附近；她嘴角抽了抽，努力壓下情緒的起伏，道：「十三王爺過獎，王爺找巫姑何須弄這麼一出？」
明顯她所指乃臨淵前來做小廝一事。
臨鋒一邊暗道巫姑深不可測，一邊正色：「侄兒不過想在巫姑面前討個面熟，沒想給巫姑徒添麻煩，臨淵，還不速速前來給巫姑道歉！」
「巫姑，臨淵打擾了，望巫姑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臨淵喪氣的上前一步，朝巫姑一鞠躬。
蕭語點了點頭，臨鋒此行目的不簡單。
陌上公子震驚於十三王爺的無聲無息的匿藏，他竟然毫無感覺，傳聞只知臨鋒為天下第一藥師，沒曾想武道修鍊竟在自己之上！他深深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那日醫館一見，第一印象不過如此之感，此時三百六十度扭轉。
「畫仙派畫無雙見過臨前輩！」
「原是陌上公子，果然一表人才！令尊可好？」臨鋒笑道。
「很好，承蒙前輩記掛！」
「聽聞陌上公子深得令尊親傳，一畫千金，畫出有靈，可攻可守可賞，真是後生可畏啊！」
「前輩過獎，既然前輩找巫姑有事，晚輩先行一步，來日前輩可前來畫仙派。」
陌上公子說著鞠了鞠躬，朝蕭語、臨淵、彩蝶拱手作別。
「好！」臨淵做了個請姿勢，側身讓路。
蕭語請王爺入座后，點了根安神香，沏茶，一舉一動嫻熟又簡單，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十分的安寧愜意。
王爺細細打量了四周，簡約素雅，一桌一椅，一案一幾，一草一木，一館一井……真是不多不少，大方淡雅，妙哉妙哉！
「王爺，喝茶。」蕭語推一杯於其跟前，「王爺，我給你算了一掛，你想聽嗎？」
「哦？巫姑還會占卜之術？」臨鋒一怔，「不妨說來聽聽。」
「王爺本想讓臨淵前來約我，可突然改變了注意，前來暮色醫館，定是見過無疆國師。」蕭語頓了頓，端起茶抿一口。
臨鋒喝茶的手一頓，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你知道！」
臨淵聞言忍不住問：「皇叔你什麼時候見過無疆國師？」
蕭語沒理會，繼續道：「我知你此行目的，我剛剛給你算了一卦，卦辭：飛蛾撲火。」
臨鋒剛恢復平靜的心境，突然，一石激起千層浪，波濤洶湧，他握茶杯的手不由緊了緊，只見過一面的藥師巫姑再次打破他的原則，讓他刮目相看，似是過了半天才平復下來;
「巫姑，可否說得詳細些？」臨鋒側耳，鄭重其事道。
「凡事的結果皆為各種條件各種機緣一蹴而就，惡亦好，善亦罷，不過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果，若非你有扭轉乾坤只能，不然以你一人之力不過杯水車薪，何不順其自然，隨緣而為？」蕭語娓娓道來，臉上有著一股與其年齡不相配的淡漠與空靈。
臨淵不由一怔，此時此刻的巫姑，與那個愛財如命的巫姑，一前一後相差甚遠，完全領悟不到皇叔與巫姑對話的內容。
巫姑的話讓臨鋒瞬間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困擾他心神的萬千思緒也隨而煙消魂散，他哈哈大笑起來，「多謝巫姑指點！臨某多有打擾！」
「皇叔，就為這幾句話，你讓你侄子在這裡幹了兩日苦力？」還在雲里霧裡的臨淵苦笑。
臨鋒嗔目，站起來朝蕭語拱手：「巫姑，我侄兒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無妨，還望王爺大賽之中對寒亦照顧一二。」蕭語淡然一笑，提醒道。
雖巫姑說寒亦是其徒弟，她再三囑咐照顧一二，又遠不止師徒之意，這寒亦究竟是何許人也？臨鋒收回神思，道：「定不辜負巫姑厚托。」
「有王爺這句話在，我便放心。彩蝶，送客。」
「是，王爺，臨公子，請！」
月色如銀，街上燈影重重，行人寥寥無幾，臨淵憋了一口氣，忍不住問：「皇叔，巫姑就一醫館藥師，你真信她呀？還有你什麼時候見了無疆國師？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你見了他就……」
臨鋒腳步一頓，側身說道：「臨淵！」
「啊？」臨淵突兀的止住往前邁的腳步，「怎麼了，皇叔？」
臨鋒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了句「你話太多了。」繼續往前走去。
「……」臨淵愣了一下，馬上追上去，「皇叔，說說，說說嘛。」
「你覺無疆國師怎麼樣？」臨鋒不答反問。
「未有接觸，聽聞能通鬼神，精通占卜之術。」
「嗯，巫姑遠在他之上。」
「哦……什麼！你是說巫姑能通鬼神？」臨淵表示非常震驚，「那那那…還在無疆國師之上？」
「無疆國師……」臨鋒一笑，「小巫見大巫，不足以相提並論。」
「皇叔，才第二次見面，你對巫姑的評價也太高了吧？即使她算到了你見過國師，是不是有點浮誇？」
「剛剛你們發現了我嗎？」臨鋒問。
「未曾。」
「巫姑發現了我，可見她不止在無疆國師之上，很可能還在我之上。」臨鋒沉吟，似在思量巫姑的實力。
「哼……那是今日我剛好不在狀態。」
「你的功夫、煉丹術皆為我所授，有幾斤幾兩我比誰都清楚，就別自賣自誇了。」
「額……」
「既然是你為寒亦報的名，大賽之時，你們便組隊一起走吧，這樣方便我照看。」
「……」臨淵。
兩個人影晃晃動動，漸漸消失在長街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