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三途河邊彼岸花
「咳咳咳」蕭語輕咳兩聲,「大家是不是對彼岸花有什麼誤會?我沒有說過這個副作用就必定會產生吧?」
「不一定就代表有風險,這萬分之一的風險,要是發生在我頭上,那可不遭罪。」寒亦反應極快,馬上反駁。
「小寒亦,你這半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真是令為師失望。」蕭語樣作失望狀,嘆氣:「真是令人失望至極。」
寒亦聽得心情複雜,「我也不是怕這個萬分之一,我我……我是怕副作用。」
真是沒臉見人,宗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夜風心裡想著,不敢直視,低頭轉向彩蝶想吐槽一番,怎奈彩蝶根本不理會他。
「那為師明白了,既然如此,不如讓夜風先試試藥。」蕭語悠悠說道,「夜風,你覺得怎麼樣?」
夜風內心咆哮「不怎麼樣啊」,可是臉上卻是堆著滿臉難為情的笑容,「那那那……能為宗主分擔是屬下的……榮幸……對,是榮幸。」
彩蝶兩眼發亮,抓著夜風的手,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真的嗎?夜風公子,沒想到你這麼偉大,這麼衷心!以前看錯你了。」
面對彩蝶閃閃發亮的雙眼,夜風怔了怔,咧嘴笑了笑:「這有什麼,我應該做的。」
「恩,夜風終於懂事一回了,那就那麼定吧。宗主,這你應該放心了吧。」財叔對寒亦說道,他只想宗主儘快恢復記憶,這樣子的宗主真的令人難以接受。
寒亦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表面上勉強接受這個差強人意的建議,實際心裡盤算著其他小心思。
在佛教中,生死之海盡頭是一個領悟的世界「彼岸」,相反,在我們這個充滿了迷惑和煩惱的世界則是「此岸」,彼岸日里,此岸和彼岸最為接近,可與祖先溝通。
眾人繼續前行,在蕭語的帶領下,很快到了三途河邊,一片片鮮紅花束,葉狀似蒲而短背,起劍脊,其根形如蒜瓣,窄窄的花瓣簇擁著,像極了那盡情盛放的煙花,煞是美麗。
蕭語道:「闌邊不見蘘蘘葉,砌下惟翻艷艷叢。」
夜風、財叔和彩蝶不由驚嘆一聲,「真是此花只應天上有!」
「沒錯,她們原是天上的花草,曼陀沙華。」蕭語喃喃道,見彩蝶和夜風想要伸手去摘,她驚呼一聲:「你們不用動,有劇毒。」
可惜晚了一步,彩蝶已經碰到了花徑,一股黑色瞬間蔓延至整個白皙的手臂。蕭語馬上點著她背上的穴位,給她餵了一顆藥丸。
夜風被嚇了了一條,連忙退了下來,幫忙扶著彩蝶,不過轉眼之間,彩蝶的臉色白得像雪一般,渾身無力。
蕭語轉身對財叔說道:「財叔,看好他們兩。」
說完,轉身看身後的寒亦,只見他怔怔的盯著那一片嫣紅,一動不動,不靠近也不後退,像是被下來定身咒一般。
蕭語連喊了幾聲寒亦,沒有反應。
財叔和夜風不由回頭看過來。
「師祖,宗主怎麼啦?怎麼就像魔怔了一般?」
蕭語搖搖頭,心裡疑惑:莫非寒亦對曼陀沙華有什麼他們不知情的情愫?她輕輕的牽起寒亦的手,往其手心注入一絲功力試探。
突然寒亦轉過頭盯著蕭語,目光深邃,嗓音深沉「你幹嘛?」
蕭語一怔,遲疑的鬆開手,縱使慣於淡然的臉也掩蓋不住疑惑,「沒事,走吧,我們去解毒。」
寒亦無視眼前的詫異的蕭語,視線越過她,嚴厲的目光到達財叔和夜風身上:「財叔,夜風。」
兩人聽聞不由一震,這熟識的語氣!兩人相視一眼,驚訝多過興奮。
財叔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恭恭敬敬走上前,微微低頭彎腰,「宗主!你記起來了!你記起來了!萬幸啊!巫姑,謝謝你,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此時的蕭語正莫名其妙,她什麼都沒做啊!聽見財叔的讚揚,只好勉強的回已一笑。
夜風輕輕的把彩蝶平躺在地上,激動的跑過來,撲咚一聲單膝滾地道:「宗主!夜風見過宗主!」
寒亦掃了一眼遠處躺在地上的女子,收回視線,停留在蕭語精緻白皙的臉蛋上。
「此二人是誰?」
什麼!三人以為自己耳背,相視一眼。
蕭語率先開口,「徒兒,你這是忘記了為師?」
「徒兒?為師?」寒亦冷哼一聲,「我拜你為師?可笑!」
聽起來怎麼那麼刺耳,一向平靜蕭語忍不住認真打量一番眼前的寒亦,要不是打不過他,看她弄不弄死他這個白眼狼!
夜風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忙道:「宗主,是這樣的,你記得有一次跟屬下一起出任務,不幸中毒,正是師……這位姑娘所救!她是我們的恩人吶。」
寒亦對夜風的話似乎存疑,轉向財叔求證。
財叔馬上附和:「對,正是巫姑所救,巫姑醫術高明,遠近聞名。」
「嗯。」寒亦淡淡回一聲,「既然如此,姑娘想要什麼?財叔去安排,儘可能滿足姑娘的意願,作為報答。」
財叔和夜風聽了,十分為難看了眼蕭語,真的是太難了。
蕭語倒也無所謂,她尚未施手,寒亦竟然回復記憶,但是卻忘了她,前世她也見過這種特殊的情況,真的是萬分之一的幾率竟然發生在他身上。
不記得也好,免得日後有過多牽扯,既然這事已解決,蕭語不想在這裡久留,便道:
「既然宗主已經恢復記憶, 那便好。報酬已經給了,宗主不必介懷。」
「哦?是這樣?」寒亦轉問夜風。
「對啊,宗主,是您讓我把松城的產業過戶給師祖,哦不,過戶給巫姑,作為診金報酬。」夜風小心翼翼說道:「宗主,您這是不記得了嗎?在雲霧谷時候,您親自吩咐我去辦理的。」
寒亦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馬上恢復了嚴肅的面容。
蕭語沒有理會他們,走到彼岸花處,一揮手,幾朵開得正艷的曼陀沙華收入袖中,然後抱起彩蝶,頭也不回的離去。
夜風看著那漸行漸遠遺世獨立的背影,嘆道:「師祖真是看得開,說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個,比我還寡情薄意啊!」
財叔猛地把他拉過來,低聲道:「宗主都不記得人家了,到底是誰薄情寡義啊,少說話!」
夜風愣了一下,醒悟過來,對哦,卧槽,宗主真是薄情寡義啊,這麼想著偷偷瞄了眼寒亦。
寒亦餘光瞥了眼夜風,問道:「還有事?沒事便走吧。」
「有!這些彼岸花,我們不帶點走嗎?」
「有劇毒!你不要命了!」財叔喝道。
「不是有宗主在嗎?宗主可是得了巫姑真傳的。」
「宗主連那段記憶都不記得了,還記得那段時間學的東西嗎?」財叔說著轉向宗主,「宗主,你還記得嗎?」
寒亦右手指按了按太陽穴略做思考狀,艱難的搖搖頭,道:「沒印象。」
夜風像是錯過了千斤黃金般痛心疾首:「早知道就讓師祖幫忙摘兩朵了,不知道出去后找師祖買,不知要多少錢呢,相必不便宜吧,師祖那麼貪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