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就是個坑

  大唐太子李承乾帶著自家兒子做的煤爐，火鉗，煤球機，廚具，鐵杴、木杴等樣品，來到了李二的甘露殿。

  此時的李二陛下正在跟一群大臣商議事情，看到李承乾從外邊進來，不但帶來了寒氣，也帶來了一股寒風，風吹進炭盆，沒燃盡的炭盆發出一陣通紅的火光，部分燃盡的炭火掀起了一陣灰塵。

  幾個身體不太好的幾個老傢伙已經咳嗽起來了。李二看到李承乾進來，就指了指旁邊的錦蹲，讓自己的太子坐下。李成乾給自己的父皇和各位大佬見過禮后，坐在下手的錦蹲上，聽著各位大佬繼續議事。

  只見魏徵從座位開始站起來，對著李二一禮后，說道：「陛下，自入冬以來，天氣越來月冷，加上昨夜突然降雪，城內有木炭價格已經上漲到40文一斤了，已經跟斗米一個價錢了，加之今年夏季到入秋山西各地一直乾旱，有災民進入京城，雖然陛下已經同意開倉放糧，但是這些人有一部分還是滯留在京城。

  昨夜大雪，今天早上五城兵馬司已經用板車往外拉了近百被凍死的屍體，如果再不採取措施，收容這些人，明天還會有更多的人會凍死的。。。。」老魏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給李承乾洗了個臉。

  看到老魏激動的樣子，在旁邊的程咬金看不過去了，用自己的胡蘿蔔粗的手指頭挖挖鼻孔，對著老魏說：「這些災民不回家鄉，在京城沒什麼事情可干，整天乞討度日。晚上又無處落腳，這事怎麼辦？總不能天天管吃管住，再管木炭取暖吧。這樣就不是災民了，是祖宗。」

  看到程咬金那憊懶的樣子，老魏把後面那句，開放避暑行宮讓那些災民入住的話被生生的憋進肚子里了。

  這時長孫無忌也嘆氣說：「這些災民不是不想回到家鄉，而是已經沒有了家鄉。他們再旱災的時候，已經把家裡的地和房子已經賣了。就算災情過去了，他們回去什麼都沒有，還是會被餓死凍死，還不如在京城混口吃的。」

  聽到長孫無忌的話，幾位老臣都默不作聲。誰都知道現狀，但是誰也解決不了這些問題。大唐這些年的國庫也沒有餘糧，長孫皇后現在還穿著幾年前的舊裙子，連腳面都蓋不住。

  這些事情大家也知道，所以這就是死症。大家都知道存在問題，也都知道問題是什麼，更知道怎麼解決問題，但是沒有能力去解決，徒呼奈何？

  看著氣氛有些沉悶，李承乾又欲言又止的樣子，李二就開口了：「太子這個時間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李承乾站了起來，對李二施禮，然後說道：「兒臣今早看見大安宮中有內侍被炭盆碳氣熏死，就有些擔心皇爺爺和父皇的身體，為了能夠清除炭盆里的煙氣，防止熏人而出現意外，孩兒在東宮考慮了良久，突然想起舅舅家的煉鐵作坊，那裡面就有個煙囪用來排煙，這樣可以減少作坊內的煙氣。所以孩兒就喊來鐵匠，說明了意思，就給炭盆上加了一個煙囪，但是這樣的話，炭盆沒有了進氣，很容易就會熄滅。

  鐵匠又提醒了孩兒，他們的鐵匠爐子，都是在下面進風，上面添加木炭的。所以孩兒就讓鐵匠也打造了一個這樣的爐子，加上煙囪后，如果燒木炭的話，木炭會燃燒的很快。

  後來孩兒又嘗試了其他的燃燒的東西，後來發現煤炭，在製作成煤球形狀后，可以很好的燃燒，既能做飯，還能燒水，還能取暖，也沒有煙氣對人的損害，所以孩兒就帶了幾套過來，給父皇看看」

  剛好又遇到魏大夫說起城裡流民被凍死餓死的事情。孩兒覺得，父皇可以先看看這個煤爐是否好用，一旦好用，我想以皇家的名義招收流民，讓他們有手藝的去製作煤爐，沒有手藝但是有力氣的，可以去挖煤，沒有力氣的那些婦孺可以去製作煤球。這樣災民就有事情可做，有飯吃，有地方住，有煤球路取暖，就不會再有凍死了。

  而我們皇家可以用這些災民製作出來的煤球和煤爐進行售賣，一來可以搞活國內的經濟，而來可以安置災民。煤炭從地上挖出來，也就幾文錢一斤，做成煤球，不但耐燒，而且還便宜，對於買不起碳的家庭，也是一種幫助。因為他取暖沒煙氣，沒事可以用來燒水，還可以用來做飯，比現在用的碳便宜很多。」

  聽到李承乾這麼說，李二陛下制止了李承乾繼續說下去，然後對李承乾說：「你說的這麼熱鬧，煤球爐可是帶來了？要是帶來的話，再甘露殿安裝一個看看。」

  李承乾得要李二陛下的批准，立刻就指揮著自己帶來的人，開始安裝煤球爐，煙囪，等東西。不到兩刻鐘，一切安裝完畢后，李承乾指揮著人把煤球引燃，然後把火門放開，給煤爐上坐上李象打造的水壺。然後指揮著內侍把屋子裡的炭盆撤下去。

  大概兩刻鐘不到，水壺嗚嗚嗚的冒氣了白氣，水開了。李承乾給火門留了一個小口，然後讓人把開水倒出來，又添加了一壺水，坐在了煤爐上。一幫老貨對著煤球爐轉了好幾圈，東看看，西摸摸，趕到很好奇。就在這會，火氣比較旺盛的尉遲恭已經脫了自己的大氅。李二的額頭也冒出了汗珠。幾個文臣到時也覺得屋子裡比放幾個炭盆暖和了許多。

  大家從新坐定，李二問李承乾：「你這個煤球爐，一塊煤球大概能用多久？」

  李承乾想了想李象跟他說的話就說到：「一次要加三塊煤球，一天做三頓飯加上燒水泡茶的話，需要用三塊煤球，晚上不燒水的話，一晚上取暖，用一塊煤球就夠了。」

  不等李二問話，魏徵又站了起來，問李承乾：「這一塊煤球太子殿下大概要賣多少錢呢？」

  李承乾想了想，說道：「魏大夫，煤球是在煤礦里用災民挖出來的，然後再運到外邊的煤球加工廠。先碾碎大塊的煤，然後洗煤，洗完以後需要添加一些黃土，製作煤球，製作完成後晒乾，然後運到城裡的鋪面進行售賣。一文錢大概只能買到三塊煤球吧。畢竟這些災民安置完成後，就需要給他們發工錢，他們拿到工錢，才能給家裡的老婆孩子買吃的，衣服，看病，讀書什麼的，所以這個煤球不能太便宜了。」

  「什麼？」李二也站了起來，「一文錢可以買到三塊？」

  李承乾點點頭，莫名其妙的說：「要是控制一下流程，可以買到四塊，最多買五塊，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話皇家就會賠本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李二看了李承乾一眼，沒說什麼。李承乾突然悟了，他娘的賣的太便宜了啊。一斤木炭四十文，取暖也就是一兩個時辰，沒有人會奢侈的拿木炭做飯。所以.……」

  聽到一文錢可以買三塊煤球，魏徵已經很欣慰了。然後又問道：「那麼這個煤球爐子和這個煙囪一共多少錢呢？」

  聽到魏徵這麼問，李承乾說：「一個煤球爐子大概需要300文左右，煙囪的話，一尺賣2文錢，因為安裝的位置不同，需要的煙囪長短不一樣，我們是按尺賣的。當然，要是只用來做飯，不取暖的話，就可以不要煙囪，但是要把煤球爐子放到室外，或者在廚房內要打開門窗。」

  聽到李承乾這麼說：「夏天都需要用到煤球爐子。」各個老傢伙，尤其是長孫無忌，房玄齡等傢伙都想插一腳。

  還未等他們開口，李承乾又說道：「咱們大唐的牛保有量很少，所以春耕季節，沒有牛的只能用鋤頭慢慢的挖，這樣的速度太慢了。孩兒今天鏟雪，發現了幾個好用的工具，不但可以用來春耕，也可以用來挖煤，挖坑等。孩兒現在就讓人拿來。」

  待內侍拿來方頭和圓頭的鐵鍬，幾個老傢伙試了試，看了看。

  在李承乾教他們使用過後，李二的花圃就遭殃了。這個老傢伙挖一掀，那個老傢伙也挖一掀，很快就挖得不成樣子了。

  後來幾個文臣老傢伙也上來試了試。直接讓李二無語了。那幾個老貨都知道拿著鐵杴去挖土，你們幾個老傢伙那個木頭的能挖土嗎？

  李承乾看到幾個老傢伙拿著木掀去挖土，趕緊上來阻止到，幾位大人，這個是木頭做的，主要是為了輕便。是用來清理積雪用的。聽到李承乾這麼說，尉遲恭直接搶走了幾個老文臣手裡的木掀，在雪地上鏟了鏟，扔到地上，說道：「太輕太輕，不順手。」

  等幾個老傢伙玩夠了，再進到甘露殿。

  然後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老李，等著他給個明確的安排。老李沉吟了半天，才對李承乾說道「你看你這個煤球爐子和鐵鍬這兩個東西，你是打算怎麼安排的？誰來負責這個事情比較合適？」

  李承乾沉吟了半天，才說道：「安排和收攏災民是一件大事情，是需要有耐心，有威望，品德高尚的人才能去辦這件事情，所以各位叔叔伯伯是肯定不行的，孩兒希望能把這件事情交給魏徵魏大夫以皇家的名義去辦理，而煤爐、鐵鍬這幾個工坊，孩兒覺得三弟李恪可以去辦理此事。恪弟現在已經成年了，也不再弘文館讀書了.

  整天沒有個正經的值司也不行，再加上恪弟對錢財比較敏感，有很強的能力，再有父皇在背後教導和指點，孩兒認為齊王應該可以完成此事。至於礦場的事情，孩兒覺得應該收歸國有，讓戶部派出官員去經營此事。畢竟牽扯到安全等事情，哪個人負責都不是太合適。」

  李二想了想，有點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就答應了此事。

  然後各個老貨都知道該找事處理此事了，就一鬨而散，各自回家去了。李承乾在走出甘露殿的時候，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他不明白自己的小象兒為啥要把這件事交給李恪。

  他知道災民的事情，哪個皇子都不能沾手，一旦沾手，就會有個邀買人心的嫌疑，會遭李二的猜忌。但是煤球爐和鐵鍬工坊怎麼會交給李恪呢？還有，煤礦那麼大的利益，怎麼會讓給戶部呢？真是想不通，也想不透。

  想不透，也不好意思去問自己的兒子，滿懷疑惑的回了自己的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