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合格的六道
「人可真多啊！」
陳蘇看了一眼車站四周，到處都是忙碌漂浮的靈魂體，一邊的王也差點忍不住掏出凈化符撒出去了。
身後的列車慢慢啟動，刺耳的聲音讓陳蘇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透過車窗他看到一個人在向他揮手，是那個叫阡陌的列車長。
王也他也看見了，歪著頭在陳蘇旁邊悄悄說道：「城主，那人看著挺好的呀。」
「他會是好人嗎？」李成玉跟在後面說了一句。
「你就當他是個好人吧！一個會『吃人』的好人。」陳蘇負著手繼續向前走。
王也搓著符籙糾結的看了眼李成玉，「王先生，你別看我，我也不懂。」
出了地鐵站整個世界都變的明亮了許多，王也得以看清這個世界。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地面，入眼都是灰色，哪怕有生命也是灰色的。
「城主，我們要去哪啊？」
「看到那個最高的建築了沒，」陳蘇指向不遠處的璃瓦高塔，「我們去那裡，拆掉那個塔，就完成任務了。」
「真的！」王也說著祭出一張雷字元，「濯雷熾戾，浩蕩天威！」
一瞬間灰色的天空中陰雲積聚，可見的雷光宛如蛟龍一般在雲團中翻騰，越來越多的雷光攪動陰雲。
李玉成這個半靈魂體感覺下一刻就要死在這片雷雲下，更何況其他遊離的靈魂體，紛紛逃離這片地區。
轉眼間，陰雲中盛積之極的紫雷一片片的落下，在王也的控制下全部轟擊在了那座高塔上……
陳蘇搭著手看了一場盛大的煙火，看著傷害蠻高的，但是根據有煙無傷定律來說，王也的這發雷應該沒什麼用。
足足轟擊了十分鐘，天空中的雷雲才緩緩消失，在王也一臉自信的抱起虎王就要離開這地方的時候，高塔處的濃煙也一點點散開露出了完好無損的塔尖。
所有的濃煙散去，而矗立在那裡的高塔還是完好的矗立在那。
「我，我這是放了個寂寞！」王也拿出雷字元左看右看，「沒錯啊，就是這張符…」
「好了，我們還是先過去吧。」
陳蘇帶頭走向讓王也羞愧自知的高塔，一路上陳蘇和李成玉都在憋笑，只有虎王沒顧忌的笑，在黑著臉的王也懷裡都快笑抽了。
……
一行人走到空蕩蕩的高塔下，之前王也一番操作把所有的靈魂體都嚇跑了，現在是真的一個鬼影都沒有了。
不得不說，這個塔是真的雄偉，在塔下觀望著這座巨塔幾人都不禁感嘆。
「一、二、三……六，這座塔有六層誒！」王也數著突然是想到了什麼，詢問似的看著陳蘇。
「輪迴啊輪迴。」陳蘇點點頭。
「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人、天…」李成玉細細數了一遍說道：「這麼巧。」
只有虎王一臉懵，在斗破世界可沒有什麼六道輪迴的說法。
「我們進去看看，」陳蘇揮手推開這座巨塔的石門。
王也和李成玉跟著進去，塔內是一片荒涼的世界，乾涸開裂的土地上寸草不生。
「自成一界，看來就是了。」
「這啥都沒有啊！」
王也踢了一腳像個傻子一樣的虎王，一不注意它都從荒地里刨出一堆白骨了。
「去下一個輪迴，」陳蘇收回打量這個世界的目光，「這，連個門都沒有怎麼去。」王也撓著頭髮問，這一趟任務他感覺自己要掉不少頭髮。
「餓鬼道！」陳蘇大喊一聲，突然整個世界像是在上升一般，所有的視線都被扭曲，一陣恍惚後幾人發現世界不在是荒涼枯寂的樣子，反而變成了燥熱的大沙漠。
「這就是餓鬼道？」王也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子，又像是被燙到一樣撒了出去。
「嘶，這沙子是熾熱的，也太燙手了。」
李成玉也摸了一把沙子，但只是感覺稍微熱一點，還沒到燙手的溫度，最多就是泡溫泉的樣子。
「別摸了，這個沙子只針對生靈，不過也是溫養靈魂的好地方。」
「去別的輪迴看一看。」
就這樣，陳蘇一行人走過了畜生道、阿修羅道，不出意外的這些輪迴道都是一幅荒涼的樣子。
「人道。」
下一瞬間，視線流轉，幾人出現在一個醫院。
「啊？這……」
「這裡就是六道輪迴之一的人道。」陳蘇看向李成玉。
李成玉有些不知所措，這個醫院就是他家的產業之一，利潤最高的產業，他最清楚不過。
「你的世界，就是人道。」
「生命在這裡誕生，亦在這裡消亡。」陳蘇看著神色各異的家屬，有家中添新丁的欣喜，也有親人逝去的慟哭。
一邊沉默不語的王也似乎是有所感，手指在空中揮動，剎那間虛空中一聲聲鐘聲響起。醫院牆上的幾個電子鐘都開始逆時針旋轉，而天上的太陽居然從西向東轉動，接著是月亮、太陽、月亮……
李成玉被這奇觀嚇的嘴角久久不能合攏，「這，這是怎麼了！」
「人字元。」陳蘇從虛空中摳出那一張像是虛無的符籙。
「你成功了。」陳蘇把虛無符籙遞還給氣息有些萎靡的王也。
「是啊！」王也此時儘管氣勢萎靡，就連長長的頭髮都出現不少白色髮絲，但是仍能看出他那種更盛一層的實力，是完完整整的掌控了現在的實力。
「王也，來自鬼神大世界，六星初期修為。」
王也正回味著實力突破的感覺，卻發現這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滯了，一旁的李成玉也僵直在了那裡。
「上碧落，下黃泉，不見歲月忽已晚……」
「渡忘川，至彼岸，惟逢冰凍三尺寒……」
一句句沒有曲調的清唱歌聲傳來，王也聽著有種想附和的感覺。
兩人發現，周圍的世界像是煙霧一樣消散，變成了一片虛無，出現一個披著黑色外套的長發男子，歌聲從他那裡傳出。
「是那人，城主，是那個列車長！」王也捏著虛無人字元提醒著陳蘇。
「我知道，喊那麼大聲幹什麼。」
男子一點點走到他們面前，王也才發現這個人的確是長得和那個叫阡陌的列車長一模一樣，但是他的雙眼不是那個列車長一樣的琉璃色，反而是……
王也看不清，看不清他的雙眼，極力看去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模糊下有森林，有大海。
生命和死亡！
王也就快沉溺的一瞬間他清醒過來，一身的冷汗，他看到了什麼……
「天道，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陳蘇抱著胸口坦言說道。
男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還是叫我阡陌吧，他們都是這麼喊我的。」
「他們？」
王也看向陳蘇，「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他們。」
「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吧，來我的世界要做什麼。」陳蘇感到眼前這個男子有些生氣了。
「先出去，」陳蘇輕聲說了一句，這個虛無的世界再次奔潰，幾人出現在了那座高塔的外面。
「這個世界即將死亡，你沒看出來？」陳蘇質問他。
「死亡，世界怎麼會死去！」男子真的生氣了。
「你的六道輪迴一點都不像，不知道你是和誰學的。」陳蘇說話間就帶著阡陌走遍了幾個六道輪迴。
「看到了嗎，哪怕是最堅固的人間都在崩壞。」
「我，我……」阡陌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很不像，這個世界本來就不需要什麼六道輪迴，你這麼做反而是弄巧成拙，還加速了世界消亡的速度。」
陳蘇抬手揮去，一道光幕直接從六道塔上削過，除了人道那一層，其他五層都被削去收進了起源空間內。
「我的塔！」阡陌像是被搶走玩具的孩子，生氣著就要哭出來。
「你看清楚！」陳蘇凶了他一句。
陳蘇打開光幕，那面是人間。
失去其他五道的人間正常運轉著，「可是…」。
「沒有可是。」陳蘇直接裹挾著幾人回到了人間。
從王也那裡拿過一張空白靈符，起源封印直接印了上去，左手撥開虛空，右手捏住起源封印砸到了那個之前存放六道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