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南疆聖殿
慕容雪把胃裡的東西都吐個乾淨，看見桌上的食物已全無食慾，但想到自己吃過這一頓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機會吃下一頓，便坐回飯桌前，拿起絲蘿剛下樓為她取的大饃如嚼蠟般吃了起來。
「絲蘿，給我講一下關於蠱族的歷史吧？」
絲蘿正吃得歡，聽見慕容雪的話頓時抬起頭來，她黑眼珠子轉了一圈，有些遲疑，但轉念一想紅竹早就把蠱族的事情跟寧王和盤托出，她也沒有必要對慕容雪隱瞞下去，便放慢用餐的速度娓娓道來。
千年前的南疆原本有十多個部落，分散於各個深山密林之中，每個部落都由一名族長所統領。
然而每年都會因為爭奪物資而爭鬥不斷，死傷慘重，並且周邊的國家早就對南疆蠱術覬覦極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當時，其中的一位部落族長，向所有的部落發出邀請，希望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暫停內部紛爭一致對外。在權衡利弊之後，族長們同意通過蠱毒的比試來選出一位統領南疆的蠱王。
通過七天七夜激烈的比試，才最終選出讓南疆所有部落都心悅誠服的第一代蠱王——萬疆。
而其他的族長則成為長老，輔助蠱王管理各部落的事務。
萬疆為了統一人心，將南疆所有的部落統稱為蠱族，並且把各部落的蠱術都統一編撰在兩本羊皮書中，一本分發到各部落供所有族人學習，另外一本記錄著蠱毒最高奧秘的蠱術秘笈則由歷代蠱王保管。據說，外族人所覬覦的長生不老之術就在此秘笈當中。
驀地聽到「長生不老」四個字，慕容雪驚訝得連手中的饢餅也差點掉到桌子上，「真的有長生不老之術嗎？」她好奇地湊近絲蘿身邊問道。
絲蘿瞥了一眼她，漫不經心地說道：「長生不老之術在蠱族是禁術。聽老人說，幾百年前的薩和蠱王曾經不顧反對修鍊過。可是修鍊不到十年，突然在某一天消失不見，最後我們把南疆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他的一塊屍骨。有人猜測他可能服用蠱毒過量而瘋魔，跳河自盡。又有人猜測他被蠱反噬，不知死在何處。反正從此以後，誰也不敢碰那玩意了。」
「那你師父呢？他會偷偷煉嗎？」
「我師父……」絲蘿停下手中的筷子，一臉慎重地望著慕容雪，「我不確定他有沒有在偷偷修鍊長生不老之術。但按照每年消失一個師兄弟來看，他絕對在馴養著一種非常厲害的蠱。沒有蠱后，我們一點勝算也沒有……」
平時一向自信心爆棚的絲蘿竟然一提到蠱王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垂頭喪氣。
為了避免打擊軍心，慕容雪連忙轉換話題，「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蠱王會如何處置我嗎？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絲蘿一臉凝重地搖了搖頭，「師父想要折磨一個人，可以有千百種方法。我實在預測不到究竟他會用哪一種。你還是不要問得那麼具體比較好。畢竟無論是哪樣，都是生不如死……」
還是生不如死，看來絲蘿之前並沒有恐嚇她……
不需要這麼複雜，只要簡單地給她一種蠱毒已經夠她受的了。
聽到這裡，慕容雪還哪有心情繼續聊下去，兩人默默地低頭吃著各自的早飯。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在踏出房門之前，慕容雪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握緊的雙拳漸漸泛白，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樓梯走去。
「我們從屋頂走吧。」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絲蘿的聲音。
在蠱族，若是私自藏匿外人是死罪，就算絲蘿是奉命行事，家人也難免要受一頓驚嚇。
慕容雪連忙收住腳步，轉回身子跟隨著絲蘿跳上屋頂。
沿途看到大街上的孩子嬉笑打鬧，歡笑聲此起彼伏，像是哪首歡快的旋律，讓原本心中緊繃的慕容雪稍稍放鬆一點。
村落圍繞著一座大山而建，大山披滿綠樹，其形狀像極了一隻巨大的烏龜匍匐在地。
她們在上山的入口處停住了腳步，一條直衝山頂的天梯赫然出現在眼前，山高路直，直入雲霄。
入口有兩個蠱族的男子在看守，他們看見絲蘿，臉上立馬浮起了笑容，正想上前打招呼，卻發現身後站著一個外族，霍地變成一臉肅殺，右手急摸向腰后的刀柄上，「師妹，你身後的男子是誰？」
此時的慕容雪穿著一身玄色男裝，又風塵僕僕，難免會讓人誤會。
「是師傅讓我尋找的人。」絲蘿連忙遞上令牌，微笑道。
之前未免引起騷動匆忙趕來，慕容雪沒有機會看清蠱族的相貌打扮，現在趁機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兩個男子來。
南疆的男女都膚質雪白，女子肌膚勝雪則貌美，而男子則偏陰柔，缺少了男子氣概，加上眼前的男子常年在陰暗處研究蠱毒，更多了一分病態感。
而他們的服飾基本相似，都是蠱族家中自己編織的藏青色布料。男子腰身前會掛著一個純銀做成的配飾，女子身上會佩戴銀制的首飾，圖案各異，但都以蛇和蠍子為主。
這些都是在絲蘿、紅竹與眼前的兩名男子身上觀察出來。
其中一名男子接過令牌，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慕容雪一番后，小聲說道：「是殺害大師兄的兇手嗎？」
絲蘿點了點頭，俏皮一笑道：「師傅要活捉，我便餵了毒藥，逼她來見師父。」
「師妹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兇手。快去見師父吧。莫讓他老人家等急了。」說完，兩個男子便趕緊讓道，目送慕容雪她們走上天梯。
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慕容雪終於到達了南疆蠱族最高統治者的住處——聖殿。
聖殿在寬闊的紅磚廣場中央，樓高九層，殿身外牆上鍍滿了黃金，過百畝的佔地面積，宏偉且金碧輝煌。
在太陽的直射之下金光閃耀，差點閃瞎了慕容雪的雙眼，只能抬起手來遮擋著耀眼的金光，才能看到前面的路。
廣場上不時有弟子在巡邏，他們都用警惕及好奇的眸光打量著慕容雪這個極少出現在南疆地域內的外族「活物」。
大殿入口處的兩側各自肅立著一座五尺多高的金蛇像，它們挺起腰身，怒目圓瞪，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牙和信子，一副蓄勢待發置人於死地的恐怖模樣。
從殿門通往大殿的走廊里，也是鋪滿了黃金，就連越國皇帝的宮殿也未曾如此奢華。
來南疆走這一遭，算是開了慕容雪的眼界。
「你們真有錢！聖殿的里裡外外，包括石像壁畫竟然都是金子！」慕容雪摸了一把走廊上的黃金燈柱，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對此，絲蘿已經見慣不怪了。因為每當有新弟子前來拜見蠱王，他們的反應也跟慕容雪一樣，甚至有些人會驚訝得連下巴也合不起來。
「難得你還有心情感嘆這些身外之物。若是你有命離開南疆，我送你一箱金子又如何。」絲蘿淡淡地說道。
南疆除了蠱術，其實還有金礦和銀礦，自從統一南疆之後，就只有蠱王和長老們才有資格使用金器製品，平民只能用銀。
而他們深知金礦和銀礦將會成為其催命符。
因此，為了不讓其他國家入侵搶奪，對於體質羸弱的蠱族來說，研究蠱術是其唯一的生路，世世代代都為此而付出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