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什麽才是愛
過了不到一個星期,費明哲的電話來了。致電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律師。律師先生在電話裏將條條款款說得一清二楚,最後話鋒一轉:“費先生說念你初犯,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情願選擇死亡。無奈我還是屈服於大筆金錢之下,決定再次和費明哲會上一會。哪知這次任務更重,費明哲不僅要我翻譯最後的計劃書,甚至還要我全程參與創意過程。這種明顯的壓榨行為讓我隻想控訴此人的黑心程度,但從種種交鋒的情況來看,我必定完敗。我避無可避,每天跟著費明哲去會議室和創意部一起做頭腦風暴。頭幾天費明哲還和我們一起參與討論,但由於我借機對他進行了人身攻擊,此人在後來幾日轉作主持人,並且在開場之前三令五:嚴禁批評性話語。最終大家以愛為名確定廣告主旨,是在拍攝地點上又發生了極端的爭論。一群人傾力支持去巴黎,一群人搖旗呐喊著馬爾代夫。舉手表決的時候,居然勢均力敵。費明哲有些惆悵,他突然看向我:“你是不是沒有投票?”“對啊。”我點頭。“你覺得這兩個地方不能表達愛?”費明哲又向我投來問題。我哈哈一笑:“愚蠢的人類覺得巴黎是浪漫,認為玫瑰花能代表我愛你,還說鑽石的恒久可以象征愛情的堅貞。其實所有的臆想和情懷不過是大家矯揉造作的一廂情願,還非要為無辜的植物地名還有礦物冠名。”會議室裏突然沉默了下來,費明哲又問:“說了這麽多,你投哪個地方?”“羅馬。”我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紛紛而至。費明哲也看了過來:“羅馬?它跟愛有什麽關係?”“羅馬寫作Roma,”說話之間,我走上台前,拿過費明哲手裏的筆在白板上寫下名字,然後重重劃線:“這樣反過來寫,是amor,也就是是法語中愛的單詞。”這時我對上費明哲的目光:“你說,羅馬和愛有什麽關係?”他的表情寫滿了意外,深如寒潭的眸子閃爍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就這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