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彌天大謊 第十九章:風滿樓
「你家師姐那邊能抽出多少人手,特別是超凡者?」千舟轉頭問向姜青晗。
在秦國的各大機構中,軍方除了高階軍官外是超凡者最少的。
原因很簡單,成了超凡者自然不願意曲居於別人之下作為一個大頭小兵。可是,超凡者並不意味著有足夠的指揮能力可以擔任高階軍官。所以這一類的超凡者往往會被調去其他特別部門。另一方面,在大規模的戰場上,低階超凡者的作用有限,與普通士兵差別不大。
因為上述種種原因,所以像南山秋這種兵家出身,既會指揮又能打的超凡者在軍方格外搶手。
「今天不行。今晚是滿月,師姐和【守沙軍】絕對不能離開崗位。」姜青晗說出了一個讓千舟臉色極為難看的消息。
「這是公開的信息嗎?」千舟沉著臉問道。
「不算放在明面上,但這不是可以瞞住的事。只要去打聽都能知道。」
聽到這句話,千舟苦惱地揉了揉發漲的眉心:「也就是說今晚是侖台封鎖至今,最為薄弱的一個晚上。如果有什麼事一頂會在今晚發生。」(侖台的封鎖是以軍方為主體,警察廳和其他勢力作為配合,前文提到過)
「但是實際上,有足夠能力且願意加入戰場的二階大概只有我、你、我哥還有裴行四個。而且我哥還不是那種擅長正面的類型。」姜青晗補充道。
被姜青晗這麼一補充,千舟只覺得腦袋更疼了。
「那麼首先要確定大幕拉開的地點。」千舟要來侖台的地圖,平鋪在桌上。
地圖展開,顯示出侖台種種形貌。侖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要在其中找到一個可能的位置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千舟已經有了兩個備選。
一個是第一天七人躲藏的地下室,另一個則是準備轉移的新的藏身處——不過考慮到路上發生的種種事件,應該不會有人再去了。
千舟閉上眼陷入沉思:
「火鴉」是在一號和五號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兩人既對對方心存懷疑,同時也心懷疑慮。傷勢經過兩天的修養后應該會趁今天這個機會,回到原來的藏身處看一眼。兩人既然都能預讀到對方的想法,想必都會趁此機會了結恩怨。
那麼三號呢?如果是他掉包了「火鴉」想要獨吞,那麼要理乾淨首尾,封住所有人的口,也應該會趁此機會出現。
千舟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一錘定音:「就是這裡,原先的藏身處。晚上我們四人一起過去。」
接著千舟又看向安娜,這女人倒是個問題。再怎麼樣她好歹也是個二階超凡者,普通人完全看不住她。同時,把她放在這裡又怕被再三號偷了。
「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我多少有點戰鬥力。而且我投了誠,也想表現出相應的價值。」讀懂了千舟的躊躇,安娜主動說道。
千舟皺了皺眉,眼下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到時候只能讓姜玄策多注意一下她。
於是千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
這還是千舟第一次見到正經科班出身的超凡者為戰鬥做準備。
姜玄策打開了一直隨身攜帶的藥箱,直到現在千舟才有機會仔細觀察。
藥箱的外表其貌不揚,可打開后就會發現裡面的空間比想象中大得多。箱子的內壁是質地細密而緊實的銀白色金屬,架子上整齊排列著一支支的藥劑。
這些藥劑的顏色大多不正常,花花綠綠只是常態。有的像旋轉的星空,有的像蠕動的泥漿,有的則會在紅色與黃色間反覆橫跳——這總給千舟一種生化危機的既視感。
更吸引千舟目光的是箱子底部的八柄手術刀。
手術刀光滑而鋒利,可怎麼看都不像是金屬打造,更像是……骨頭?
「玄策,你這刀是什麼做的?」好奇的千舟直接了當地問道。
「肋骨。」
「哈?」
「我說:是用我的肋骨做的。」姜玄策一邊調配藥劑一邊回道,「我取下了自己的八根肋骨用金屬骨架代替。然後托墨家的老師用肋骨作為原材料以鍊金術煉製成刀。」
這句話讓千舟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接著姜玄策又補充道:「我們『人體學派』認為,人體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藏有無盡的秘密。以自身的肋骨作為材料的話可以有更好的親和度。同時,等我到了三階,這八柄手術刀也可以承載我的法理蛻變成奇迹刻印。」
「你們『人體學派』作為醫家的分支會不會有點激進。」千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不會啊,西洲有神明用肋骨創造人類的傳說。神以肋骨造人,我以肋骨造刃。」
「對了。」說道自己擅長的領域,姜玄策一下子打開了話匣,「聽說西洲有個叫『弗蘭肯斯坦』的學派,他們就很擅長人體改造。我一直覺得只有兩隻手不夠方便,可以考慮在背上裝幾根靈活的觸手。」
姜玄策繼續補充:「不過考慮到血肉的脆弱性,不如觸手的大部分用金屬來代替,只保留基本的神經結構。痛覺感受器也可以去掉,這樣觸手還能幫助戰鬥。千舟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吧……」千舟一時沒了下文,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似乎有點帶感?而且越想越覺得帶感,到最後千舟自己都有點躍躍欲試。
千舟連忙甩甩頭,把這個不靠譜的想法扔掉。他可不想變成某種章魚怪人,那樣時髦值也太低了。
接著是裴行。
裴行的上半身穿了一件極具黑科技氣息的金屬鎧甲。配上金屬義肢,簡直滿足了千舟對賽博朋克的所以幻想。
初一看覺得好酷,看久了千舟都恨不得扒下來自己穿上。
可惡,為什麼大家都是超凡者你就這麼帥啊!我現在轉修墨家還來得及嗎?
最後姜青晗到是沒什麼準備,依舊是一身淡雅的襦裙,眉目間笑意盈盈,像是遠山腳下的一池春水。左眼下的一點淚痣更是憑添幾分嫵媚與俏皮。
偶爾兩人對上目光又會飛快地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