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者
可沒想到在她眼裡弔兒郎當的主子，居然也是一位才子，詩氣可不輸大家名流。
所寫的詩歌可比自己所讀的強上幾分，甚至有些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意思，內心頓時有一陣奇妙的感覺。
奕景微笑地看著她，「怎麼樣，相信我了吧。」
林茜木訥地點了點頭。
見到這樣，他不免說道：「這有點誇張了吧，就一首詩把你弄成這樣，所以說，該吃吃，該喝喝，詩作飯後欣賞還是可以的，可別把它當成主食。」
隨後他又轉過頭看著張公子，有些囂張道：
「我的『好張公子』，那一百兩銀子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呀，做人可是要誠實守信呀。」
張公子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可是書香世家，吸的煙火可都比他吃飯多，現在居然輸給一個不知哪來的富貴公子。
「這等絕世佳作，說不定你是在哪裡買來的，有種再做多一首，我就相信是你作的。」
「哦，我剛好又有一些珍藏的佳作，既然你這麼喜歡，那我直接念出來贈送於你也無妨。」
「當是如此。」張公子已經有些狗急跳牆。
奕景旋即正得正聲。
臉上露出了獻醜的表情，一臉自負的樣子，發出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凄然北望，」
「這首《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你覺得如何？還是想要抵賴那一百兩？」
這又是一首佳作，意境深遠，不輸於前一首詩。
詞的上片寫感傷，寓情於景，詠人生之短促，嘆壯志之難酬。下片寫悲憤，借景抒情，感世道之險惡，悲人生之寥落，感受到的是中秋之夜清寒的月色與空寂的長廊，孤獨的詞人身影與孤獨的黯淡燈光，以及由此流露出來深沉的人生思考與真摯的人世之戀。
不僅在座的眾人，都深吸了一口氣，細細地回味，詩中的意境。
就連老者也靜靜地坐在那，回味無窮，不甘淚水流下，實有幾番襯托之情，讓人感同身受。
他的人生何嘗不是世事一場夢，幾度被貶，空有一身抱負而鬱郁不得志，現被貶於此等極南方之地。
張公子只是大叫一聲，「你！庸俗至極，詩乃可與銅臭相比！」
想要發火時，卻發現是自己理虧，頓時憋得心悶，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錢鈔，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並狠狠地罵道：
「你給我等著瞧！」
然後帶著文濤向樓下，氣洶洶地走去。
店小二看到張公子的表情，一臉尷尬之色，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
「公子，您的飯錢還沒給……」
「給你娘的！」張公子直接大罵一句，然後就離開了。
奕景一臉黑人三問的表情，這就吃霸王餐了？還有如此操作。
他把那張一百兩的錢鈔收了起來，然後拿給林茜，「那，每人五十兩，別說我苛刻下屬，賺錢大家一起分。」
林茜拿著錢鈔，竟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這是要給小奴錢？」
「那當然，用你去打賭，當然有你一份，要是不要，全歸我也可以。」
林茜矜持的說道：「奴婢還是替公子保管吧。」
她可不敢當真，畢竟，婢女也屬於別人的財產，是沒有什麼自由的，而且已賣身。
「那行，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奕景也沒有什麼興趣再吃下去，林茜也是如此，於是打算離開酒家，往別處逛逛。
此時，老者回過神來，便微笑地看著奕景，摸了摸自己的斑白鬍子說道：
「小友如何稱呼。」
奕景只想在古代做生意，而不是交一些文弱書生，於是淡淡答道：「在下奕景。」
老子摸了摸鬍子，笑容不改：「老朽白馬瑜，你詩中氣勢磅礴，巍嚴聳然，莫去過西北邊疆？可有考取功名？」
奕景搖頭否定，「都沒有，我對功名利祿沒什麼興趣，一心只想著掙錢。」
「小友為何不去考取功名，而是做這行商賈之事？」白馬瑜臉色有些不悅，他覺得此才子不應該浪費在商業之中。
而是進入朝廷，為黎明百姓謀福祉，為國家效力，以天下為己任，這才是正道。
但奕景也皺起眉頭，這難道又是辯論的節奏？
「行商賈之事，有何不妥，沒偷沒搶，光明正大，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難道會吟詩作對，就一定要考取功名？也不見得會吟詩作對之人對於地方管理行政，行非常專業之能吧。」
老者不像之前兩位悶頭讀書的書生，經驗老道，對於奕景辯論之詞，並不立刻反駁，就連侍從想要上前理論都被制止了。
而是仔細考究，權衡利弊。
他也不著急將奕景拖入官場，能做如此傳世之詩，想必不久之後將會傳遍大江南北，名揚京都，到時候不想為官也不行。
「小友說的有理，可老朽覺得，朝廷少了一個可用之才，感到惋惜。」
「白先生想多了，這世上有才者數不勝數，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我只是對商賈頗為研究，這些佳作，只是平時偶爾收藏品評一番。」
「小友謙虛了，此等佳作不是隨便一人可以作出，而同時出兩首，便可看其功力。」
這時，他又覺得奕景心不在焉，於是問道：「小友有事纏身？」
「確實有事，我初來乍到此地，想要好好領略一番，所以趁著現在有時間，好好的逛逛，欣賞欣賞。」
「那老朽不好打擾小友雅緻，敢問小友家在何方，改日老朽再來拜訪。」
奕景其實很想拒絕，但出於禮貌，想要趕快出去外面看看，於是快速答道：
「出了城門口，向西行幾里，就能看到北唐時期的府邸，那就是我的家，不過我經常不在家，要是找不到我，望先生海涵。」
說完，便與老人禮貌一番，帶著林茜出了酒樓。
又悠哉悠哉地逛著街市，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
然後對著林茜道：「那一百兩錢鈔，最好換成銀子，畢竟這東西，感覺有些不靠譜，還有那些書生也不是好東西，可別給他們騙了，」
「個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私底下卻是斯文敗類，做過許多惡事你也不知道，別要被他們的外表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