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天真

  也不知道希爾和瑪茵她們怎麼樣了?

  疾馳著向兩人趕去,塔茲米不由擔心,雖然已經做過鋪墊了,可是真的到這種時候,他還是有種心虛的感覺。

  ……

  希爾和瑪茵已經解決了目標齊布爾,好不容易拜託追兵,兩人不好停留,快速向匯合地點趕去。

  「齊布爾這個目標,就算小心謹慎,也該有個限度吧?」

  被追兵追煩的瑪茵苦著臉抱怨,天知道她們被追了多久。

  「不管怎麼說,順利解決目標比什麼都重要。」

  希爾笑著說,齊布爾這個私售藥物的傢伙死去,可以拯救無數女孩的生命,這種成就感讓她很開心。

  路邊的一顆樹上,塞琉帶著小可站在上面,表情複雜。

  自從了解了許多后,她就一直處於混混沌沌的狀態,不久前上司給了她一個任務,讓她埋伏在齊布爾周圍,等待夜襲經過。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許會歡天喜地的接下這個任務,可現在……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趕來的時候她特地留意了一下齊布爾,可她看到了什麼?

  站在樹上,將頭髮紮緊,塞琉用力拍了拍臉,催眠似的對自己說道:「殺手是罪惡,殺手是罪惡……」

  隨即,看著兩個女孩跑過,纖細的雙腿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挑起,極速墜落在兩女前方,踏碎地面,揚起陣陣灰塵。

  「敵人嗎,為什麼沒有一點氣息?」瑪茵有些吃驚的叫到。

  希爾倒是沉著冷靜:「看來跟那些將氣息完全暴露出來的警備隊員們不太一樣,不好對付。」

  腦海中浮現出塔茲米臨行前告訴她的話:如果遇到實力強大的敵人,不要衝動,在沒有確定對方死亡之前不要大意,即使看著對方可能死了,也要再給他幾下,最好將腦袋剪掉,確保萬無一失。

  塔茲米,你說的對呢。希爾默默感謝了一下塔茲米,全神貫注的注意著敵人。

  「果然,長相和通緝令上的一致,斷定為夜襲的希爾。」

  「從持有的帝具來看,斷定同行的女人也屬於夜襲。」

  塞琉自言自語的說到,聲音很小。

  以前我每天夜裡潛伏著等待著她們,可現在終於見面了,為什麼我沒有想象中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呢?

  「我是帝都警備隊,塞琉•尤比基塔斯,以絕對……正義之名,在此制裁…邪惡。」

  沒有任何仇恨、興奮和殺意,更像是一種例行公事的感覺。

  瑪茵笑了一下:「既然身份已經暴露,那就只能讓你跟我們走和殺死你了。」

  「反賊不問生死,我會將你們處死的,我的爸爸就是因為和你們這些兇惡的反賊戰鬥才殉職的。」

  塞琉突然停頓了一下,彷彿一下子找到了什麼人生信念一樣,不停念叨著:「對,我爸爸就因為反賊才殉職的……」

  「所以我,要將你們全部處死!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

  最後一句,塞琉怒吼著出聲,氣勢一下子就上來了。

  低落一滴冷汗,瑪茵有些凝重的說道:「看來對方幹勁十足呢。」

  「那麼……先下手為強!」

  話音未落,抬起浪漫炮台就是一陣掃射。

  小可快速擋在塞琉身前,體型突然增大,用身軀接下了所有子彈,再次激起一股煙塵。

  「解決了嗎?」瑪茵陰沉著臉看著煙塵。

  灰塵散去,露出小可破破爛爛的身軀,不過很快就恢復原狀,塞琉站在小可身後,毫髮無損。

  「瑪茵,那是生物型帝具!」希爾僅僅抱著消魂,擺出備戰姿態。

  「看來是這樣!」說著將浪漫炮台的武裝轉換為炮台模式。

  塞琉從小可背後站出,抬起雙臂旋棍,

  「旋棍槍化」

  隨著冒出火光,旋棍底端飛速射齣子彈,發出「突突突」的聲音。

  瑪茵和希爾向兩邊散去,子彈全部落空。

  觀察著兩人的塞琉心念急轉:這麼近的距離,槍擊卻沒有作用嗎?

  而後看向兩個成人高的小可,指著希爾道:「小可,捕食!」

  可愛的樣子瞬間變得兇狠,張開無底洞一樣的嘴,旋轉著向希爾撞去。

  「抱歉……」

  希爾輕輕說了一聲,帶著消魂從小可身邊穿過,一甩剪刀上的鮮血,走向塞琉。

  然而,小可變得更大的身影從希爾背後立起,再次撲向希爾。

  「轟~」

  浪漫炮台發動,粗大的黃色光束飛過,將小可打回到塞琉身邊。

  「文獻上有記載吧,希爾,對付生物型帝具,如果不打碎藏在它身體某處的核,它就能不斷再生,沒有心臟的東西,就連赤瞳的村雨也不起作用!真是個麻煩的對手。」

  瑪茵沉聲對希爾講解。

  「對不起,我忘記了。」

  「切,小可,手臂,粉碎!」塞琉繼續下達指令,小可原本抽象的手立刻膨脹為粗壯的手臂,沖向希爾兩人,雙臂成拳接連揮出。

  「瑪茵,站到我身後。」

  希爾將消魂橫在身前,隨著小可的拳擊快速格擋,發出沉重的聲音。

  「好重!」

  這是希爾唯一的感覺,如果不是長期的鍛煉,她根本撐不住。

  塞琉看著她們,拿出一個哨子——那是給部隊發信號的口哨。

  將口哨放到嘴邊,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就突然將其丟在地上有些光澤的眼神再次黯淡,就連小可的攻勢都降低不少。

  看準時機,瑪茵從希爾背後躍起,浪漫炮台發射,將小可的身體打穿,但很快就復原了。

  「危機不夠嗎?」浪漫炮台的威力並沒有發揮出來。

  希爾繞過小可,對著塞琉衝去。

  就算是生物型帝具,只要主人死去,也會喪失機能。

  帶著這樣的想法,希爾使用了絕招:

  「消魂」

  萬物兩斷的帝具上閃爍著刺眼的強光,讓原本就愣神的塞琉無法作出有效防禦。

  「等等!」

  一把長劍帶著破風聲飛來,準確的擋在塞琉身前。

  希爾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就想要停下動作,但由於慣性的原因還是將消魂刺了出去。

  「鏘~」

  消魂與長劍接觸,毫無意外的將長劍分為兩半。

  但也正因為有這麼一絲阻隔,希爾成功止住攻勢,僅僅劃破了塞琉的鎧甲。

  「塔茲米?」瑪茵驚叫道,疑惑為什麼他會讓希爾停手,他不知道塞琉是敵人嗎?

  「塔茲米……」希爾一聲輕呼,滿是對塔茲米的信任。

  「塔茲……米?」塞琉迷茫的抬起眼睛,不明白為什麼塔茲米會救下她。

  「吼吼~」小可……雖然不知道它想表達什麼,不過大概也是塔茲米?畢竟他們也算認識。

  在自己主人徹底失去戰意的時候,小可就停止了攻擊,再次變成了小巧萌物的狀態。

  來到眾人之間,塔茲米率先給了希爾和瑪茵兩個歉意的眼神,然後扶起倒在地上的塞琉。

  對此,希爾只是微笑著搖頭,對於塔茲米,不,對於同伴,她都是無條件信任的。

  而瑪茵就不好收場了,陰沉著臉說道:「喂,你不知道她是敵人嗎?如果剛才她攻擊的話,希爾就會死的!」

  「沒關係的,瑪茵,我……」希爾連忙開口調解,卻被瑪茵打斷:

  「希爾,你閉嘴!」

  「抱歉,是我欠缺考慮了,不過塞琉她……」塔茲米想要解釋,但同樣被瑪茵打斷。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和把握,我只知道,你剛剛的行為,是對希爾生命的極不負責,這是戰爭,收起你的天真吧!」

  瑪茵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森,甚至狠毒: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次,我會親手射殺你!」

  說完,沒有再看塔茲米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

  「瑪茵,塔茲米……」希爾伸了伸手。

  塔茲米對她點了點頭,她才對塞琉鞠躬後轉身追了上去。

  留下塔茲米抱著無力的塞琉,緩緩坐下,天空,逐漸落下雨點。

  「塞琉……」

  塔茲米剛想說話,卻被塞琉一把推開,並且質問:

  「為什麼要救我?」

  「我……」

  「明明我要殺死你的同伴,明明我跟著歐卡隊長做了那麼多錯事,明明我一點也沒有做到真正的正義,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救我?讓我死掉不好嗎?」

  塞琉喊得聲嘶力竭,臉上留下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的痕迹。

  「正因為如此,我更要留下你,你不是正義的夥伴嗎?那你為什麼不去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為什麼要逃避,還有小可呢,它不是你的搭檔嗎?難道你要讓它繼續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嗎?」

  明明救下了兩個人,卻兩邊都不討好,這讓塔茲米很不爽,同樣大聲發泄了出來。

  「嘰嘰……」

  「你想發泄可以,不過發泄之後,必須去為你所做的事情負責。」

  塞琉獃獃的看著塔茲米,再也忍不住,拽著他的衣服開始號啕大哭。

  ……

  另一邊

  希爾快速趕上不斷踢石頭的瑪茵。

  「瑪茵,我相信塔茲米不會害我的。」

  看著溫柔的希爾,瑪茵搖了搖頭:「我並不是不相信他,但是希爾,他作出的決定,改變的可是你的命運。」

  「就算他有萬全的把握,但你真的願意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那傢伙嗎?」瑪茵對著希爾大聲說到。

  「當然了,我啊,是完全相信著塔茲米的,不僅僅是塔茲米,夜襲里的大家,都是可以完全相信的。」

  希爾這樣回答。

  「你……還真是希爾的性格啊。」瑪茵突然笑了,不過立刻又變得冷淡:「即便如此,我依舊不會原諒塔茲米,我們可以把性命交給同伴,但絕不能握著同伴的性命。」

  「我……」

  「好了,希爾,我們走吧,不管那個傢伙了。」

  瑪茵再次笑了出來,在希爾身後推著她走。

  雨,在瑪茵的笑聲中顯得輕快

  雨,在塞琉的哭聲中顯得沉重

  「塔茲米,和你同伴說的一樣,你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躺在塔茲米懷裡的塞琉已經止住了哭泣,突然說道。

  「什麼?」

  塔茲米這才這才注意到,塞琉手上的旋棍,正抵著自己的小腹,那種感覺,是槍口!

  這種距離,除非他會瞬移才能躲開。

  「塞琉,你……」塔茲米咽了咽口水。

  「呵呵,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終於被我扳回來了吧?」

  塞琉突然笑出了聲,哭泣的聲嘶力竭,笑得也是那般暢快。

  塔茲米:我有一句話不知……

  「那,塔茲米,我決定了。」塞琉仰頭看著塔茲米說道:「正如你所說的,我必須要去贖罪才行,所以,我會呆在帝都,真正的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塔茲米點頭:「你自己決定就好。」

  塞琉起身,笑著說:「不過,如果塔茲米需要幫助的話,儘管來找我哦,我和小可都會幫你的。對吧,小可?」

  「嘰嘰」

  「知道了。」

  「這樣的話,就再見了,對了,雖然你幫了我,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以後,可別這麼天真了。」

  說完,不等塔茲米回答,就揮著手跑掉了。

  塔茲米愣愣的低著頭。

  「天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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