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子殿
酒過三巡,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牛頭示意旁邊的侍女上飯後甜點。
侍女撤下剛吃完的餐盤,又端上來幾盤點心。
牛頭再次介紹起來:「老弟,來嘗嘗這些點心,平常可吃不到。此乃琬琰之膏,千年玉髓之精華煉製而成;此乃甜雪之味,由千年玉石研磨而成;這是素蓮黑棗,這是碧藕白橘。皆為瑤池特產,大補之物,快嘗嘗。」
林宇一道道嘗試,皆是無比美味。
宴席落下了帷幕,牛頭交代侍女給所有人安排好房間,便出門幫林宇聯繫判官去了。有一個熱心腸又講義氣的大哥真好。
林宇喝了不少酒,早就迷糊了,躺下便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冥府之地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天一直都是黑沉沉的。
走出房門,門口有一位侍女正在等待。
「大人,主人在正殿等候。」林宇點點頭,示意侍女前頭帶路。
來到正殿,牛頭馬面兩位大哥已經在裡面等候。
林宇拱了拱手:「兩位哥哥,小弟來遲了。」
牛頭揮了揮手:「哪裡的事,老弟來的正好。」然後示意林宇坐下。
「老弟,哥哥我跑了趟天子殿,已經和幾位判官打過招呼了,他們非常樂意幫忙,還非常想認識你。」
「認識我?」林宇有些疑惑。
「老弟你不知道,想當初崔判獨闖暗世界,被魘魔之主暗算偷襲,差點就交代了。幸虧你父母幫忙,才讓他逃過一劫。」林宇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檔子事,看來爸媽在地府關係很廣啊。
「所以聽說是他們的兒子,崔判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麻煩哥哥了。」
「哎!說的什麼話!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就在這時,天子殿那邊派人過來通傳:「各位大人,天子殿那邊已經準備妥善,請隨我來。」
「那咱們就走吧!」牛頭大手一揮。
「小澤,叫上所有人,跟我走。」林宇讓小澤把所有人召集起來。
走出牛頭府,眾人跟著天子殿的下人,來到了一片建築群之前。建築群依山而建,連綿數里,這地方離奈何橋不遠。最外面是一座牌坊,為木石結構的三重檐坊,高約10公尺,上書「天子殿」三個大字;牌坊前放著一塊巨石,上面刻有繁複的銘文和一些不知道意義的紋路,中間書四個大字「神目如電」。
牛頭指著石頭說:「這是考罪石,亡魂接受審判之前都要單腳站立在巨石之前,挺胸抬頭,看著前面『神目如電』四個大字進行考核,考罪石會記錄下此亡魂一生之過往,再交給四位判官查閱。」
走進牌坊,林宇看見它的後面寫著「幽都」二字。再往裡走,便是山門。
山門為重檐歇山式屋頂,兩邊的鐘鼓樓均為四角攢尖頂,非常威嚴。山門之上掛著一幅楹聯:
不涉階級須從這裡過行一步是一步
無分貴賤都向個中求悟此生非此生
的確如此,到了這裡哪還有什麼階級什麼貴賤,統統歸地府管轄,聽候發落。林宇看著對聯若有所思,似有所得。
走過山門,背面還有一幅楹聯:
任爾蓋世奸雄到此就應喪膽
憑他騙天手段入門再難欺心
也就是說,到了這裡不管你如何搞奸詐,耍手段,都是過不了判官這一關的,還是要忠誠老實為人的好。
再往裡走,眾人終於來到了正殿之前。
殿堂為磚木結構,硬山式屋頂。殿門之上掛一鎏金牌匾,上書「曜靈殿」。
下人前去通報。
林宇等人則在殿外等候。
「大哥,這判官所在之處,為何叫天子殿?似乎不符合身份。」林宇問牛頭。
「老弟,這天子殿為太陰天子掌管,四大判官也是為其做事。」牛頭又說出了一個林宇不知道的名字。
「太陰天子為東嶽天齊聖帝,掌管輪迴和十八層地獄,是我們陰帥和判官的直屬上司。」原來是一尊大神,自己可得小心著點。
「不過天子在第十八層地獄苦修,一般不管這些瑣事,平常難得一見。現在整個天子殿的大小事務,都是崔判官在管理。」這不就是甩手掌柜,所以說做領導的陽間陰間都差不多。
下人回來了,引著大家往大殿里走。
大殿正中,放一案台,正有一人坐於其中。此人穿著綠袍,應該就是賞善司魏徵。見眾人進得殿內,魏徵安排牛頭馬面和林宇坐在一側,小澤則站在林宇身後。其他亡魂全部立於大殿之中。
魏徵清了清嗓子,翻開了案台之上的善簿。
「劉明睿可在?」
劉總嚇得一哆嗦,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大人,我是劉明睿。」
「劉明睿,1974年生人,陽壽45年,時辰已到。據善簿記載,你14歲那年,救過一隻流浪狗;18歲那年,救過一位溺水的孩童;34歲那年,捐過一筆1萬元的善款。除此之外再無善舉,你可認同?」
劉明睿心想,這一輩子就做那麼幾件好事,一件不落的記錄在案,真後悔沒有多做些好事。
「大人,我認同。」
「好!即刻退下!」說完便讓劉總退到後面。
「吳永福可在?」
司機老吳走了出來:「大人,我就是。」
「吳永福,1963年生人,陽壽56年,時辰已到。據善簿記載,你9歲那年,把自己的飯食分出一半給了鄰居家的女兒,持續3年;13歲那年,幫助同班同學擺脫了校園霸凌;19-24歲,成為消防隊員,並成功救出11位火災被困群眾;35歲那年,作為退伍老兵參加抗洪搶險;45歲那年,奔赴地震災區參與救援。本判官認為你為大善之人,你可認同?」
林宇坐在一旁,暗自佩服起老吳,居然做了這麼多善舉。
老吳搖搖頭:「大人,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不能算做好事。」
「本判官自有評斷,你退下吧。」
老吳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不太敢,只能無奈退下。
「鄭陽可在?」
鄭陽和妻子站在一起,聽見自己的名字,身體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身邊的妻子推了推他:「老公,到你了,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