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談

  過了一陣，床沿塌陷下去，焚夜高大的身影已坐到床沿，拉過墨雪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細細摩挲著，動作輕柔如同對待心愛之物，“小候爺與墨家聯姻，可是舉天同慶的喜事，喜宴就擺了上百桌，去的全是人物。”他望著墨雪，臉上笑容不減，“墨大人也開心得不得了，光是嫁妝就放了滿了三間大屋，你說，同是嫁女，他給你備的嫁妝相比之下，還真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我還聽聞，平遠候早就對墨如月一見傾心，時達三年之久。”說到這裏，他笑意更深，嘴角挑起，墨雪麵上不動聲色，但被他抓在雙手中的手指卻止不住微微顫抖。“我知道你心裏怨墨玉，也恨成世東，正好這兩人我也不怎麽喜歡，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結成同盟，給這兩人迎頭一擊？” 他的話終於讓墨雪的眼神閃了閃，焚夜似乎有些滿意她的反應，改用一隻手抓緊她的雙手，又騰出另一隻手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細細端詳著。墨雪見他的臉就在麵前，他看著她時，他的那狹長雙眼，筆挺鼻梁和上薄下厚的嘴唇也就落在了她的眼裏，此時，心頭再多苦悶也無法抵禦他暖昧不清的舉動。墨雪終於忍不住，抽出雙手，又輕輕轉頭，躲過他的觸摸，“那你找錯了對象，我在他們二人眼裏，根本微不足道，做出任何舉動，都如同蜉蟻撼樹，毫無作用。” “細細看來，其實你的五官也算生得清秀。”焚夜卻轉了話題，他輕拈著自己的指腹，似在回味剛剛的觸感，“你已是我過門的妻子，以後我們也該多培養感情才對。” 他的話讓墨雪微睜大雙眼，裏麵全部寫滿不解懷疑。這人前兩天剛對自己棄如敝屣，冷漠決絕，現在卻說要培養感情。任她是三歲孩童，也會對他心有戚戚，顧忌一番。 “對我來說，娶誰都一樣。”焚夜見她的神色，兀自笑了一下，冷硬五官在燭火之下，隱隱約約，因這一笑，微微柔和，“隻不過當初聽說你逃婚，確實讓我對你好奇。這幾天再回想一下，你也不過是被墨大人利用小候爺算計了而已。” 墨雪不作聲。她掃視著他的表情，卻見他總是嘴邊含笑，那五官並沒有因為這若有若無一笑而讓人覺得親近，反倒更覺得高深莫測，陰陰森森。他的笑容似乎注定都是冰冷無情。 見到她的打量，焚夜不似她，與之視線相對時，會自然回避，反而更加大膽，細眯起雙眼，微笑以對。“不過，我們快刀門也不要無用之人。”他說到這裏，話峰已轉，語氣卻平穩如剛才，“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一樣。” 墨雪微微收攏掌心，他沒明說，這不容置疑的語氣裏也道明，他可以認可她的身份，讓她繼續留在快刀門，但是也需要她的一些東西作為交換。 “不知道我能為門主做什麽。”她隻是沉默寡言，卻不會那些拐彎抹角的心思，便幹脆回望著他，眼神明亮，將話直接挑明。 “你倒比我想像中更好打交道。”焚夜輕拍了下手掌，語氣裏聽不出是煲是貶，他的視線輕輕一凝，對著她的雙眼，“墨玉送給成世東的嫁妝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玉劍，我聽說，隻有墨家人才能將涼玉製作成劍器，你既然姓墨，那你也就能製作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