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幸酸過往

  幾天之後，便是江湖盟主四十大壽。各路江湖人士或是官場門客都一一爭相趕往虎嘯穀祝壽。通往虎嘯穀的官道上，便好不熱鬧，來往騎馬駕車或是步行的江湖俠士不絕，偶爾在半道上還會有遇見熟識的過過招的朋友，便會停下相互打個招呼。 也會遇上霸道趕路的。不管不顧路上行人，駕著馬車快跑，激起一路灰塵，惹得路人都紛紛側目，或是咒罵幾句。 那輛黑色馬車便是如此，前麵有兩騎開路，後麵緊跟行李馬車和坐在上麵無遮無掩的丫環，這麽一隊人馬在官道上卻未減低速度，奔馳而過。大部分人都一見這陣勢遠遠躲開，但也有沒反應過來的，好在手腳利索，能瞬間跳到路邊草叢裏，也是駕車的馬夫技術超群，在人來人往的道上也可以左閃右避，跑得平穩。還是有人差點兒撞到，便抬眼想罵一兩句，卻見那但黑色流蘇頂上插著的一麵刀紋的旗熾，便將心頭剛剛湧起的氣惱生生憋了回去。 快刀門門主的馬車，怪不得這麽大排場。於是在嘴邊念叨幾句，忍著幾分不甘，默默退到一邊。 馬車內四麵都掛著布簾，軟榻上鋪著厚厚的毛毯，臨近隆冬，車內放著一個雕花火爐，被牢牢固定在車壁上，裏麵悠悠炭火紅光，暖得人心。墨雪從上車後，就一直緊靠在窗邊，眼斂低垂，透過窗上白紗，看著窗外的行人匆匆，刻意忽略著就在不遠的地方那尊閉目養神的人。 剛開始還覺得兩人同在這馬車內，顯得馬車狹小，焚夜不說話時氣壓依然強大，不得不讓墨雪往窗邊退了又退。可同在馬車大半天後，才發現自己莫名的擔心如此多餘，焚夜與她在馬車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隻是偶爾車身顛簸，他會半睜開眼，淡淡掃她一下。 不期然與眸中星光對上，墨雪便得體抿嘴一笑，然後問他：“門主可是口渴？” 也不等焚夜答她，她便從懷中拿出一直暖著的水壺遞過去。焚夜拿過去喝了幾口，又將水壺還給她，之後便又瞌上眼，不多說一個字。 墨雪望著窗外枯樹成林，飛逝過的景象猶如這兩月時光，秋冬交替也隻在轉眼間，樹林裏偶有殘雪，她還能聽見路人踩上去清脆的腳步聲，便會側耳仔細聽一下，腦海裏卻想起以往每到隆冬，墨如月都會在院子裏堆雪人，雪踩上去總是“咯吱咯吱”的響，一片雪白裏映得她人如瓊花獨好，墨雪便會壞心眼的手抓一團雪，捏成球，向她扔過去。 兩人便玩鬧起來，相互往對方的脖子裏見塞雪花，墨如月卻每次都隻是做個姿勢，並不會真正把雪從她的衣領口塞進去，她知道墨雪身子骨弱，禁不起那一點凍。 兩人都對冬天的雪有莫名的喜愛，一定要玩到有探風的丫環跑來，說大奶奶回來了，兩人才偃旗熄鼓，戀戀不舍的互相理理對方的衣袖頭發，不讓大娘看出蹊蹺來。 不然，墨雪定然又要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