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舞刀

  “是嗎？”焚夜輕笑，卻低了聲音，“小時候，也有人待我極好。” “是我奶娘。”夜色裏，他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記憶中傳出來，幽幽近近，“我娘那時候還沒有病得那麽厲害，但她卻不喜歡我，不對，應該說，她恨我。” “所以，我的衣食住行，所有一切都由我奶娘打理。教我咿呀學語的是奶娘，教我看書識字的是奶娘請的先生，後來，我無意叫見我娘使了一套長刀舞，覺得秀美天下，無人能及，便央著我娘教我。” 當年的天下第一莊，因有天下第一美人林楚寒而名傾天下，卻不知，林楚寒性子極傲，一把長刀舞使得宛若遊龍，上天下地，配上天姿國色，難有人能與之左右。於是，凡塵中的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心無旁騖隻愛舞起長刀時的淡然自怡。 越是不堪折的花越是有人愛去拈花一笑，樹大招風，在二王子得勢，剛得天下之時，有奸臣為討新皇歡心，借著為天下第一莊鑄天下第一長刀的名譽，將林楚寒請到了自己府上，然後，酒不過三杯，迷藥起了作用，她便被人送進了鳳鳴園內。 為了防她醒來會得罪皇上，那些時間，白天林楚寒都被人下迷藥，整日整日神智不清，晚上的藥則改成了催情藥，讓她主動投懷送抱。就這樣讓她日夜不分，幾近瘋狂。皇上得美人自是歡心，白天正為重振朝綱，為自己豎立威信的新皇怎見過林楚寒白天瘋顛模樣，留在他印象中的，怕也隻有身下的美人嬌喘連連，被藥逼得如同娼妓般求歡的供品。 終於等到新皇對她不再眷念，有人向皇上求情，將如置冷宮中的女子，送回到了天下第一莊。 其中知情的經手的下人，早被宮內暗衛殺了滅口，隻是世事無絕對，總有幾個知情的人，終於活了下來。但當年回到天下第一莊的林美人卻不複存在，而成了一個整天閉門不出，對著長刀喃喃自語的瘋子。 對她下的藥讓她記不得發生了什麽，去過哪裏，可她懷中的胎兒卻一天天長大。時而清醒時，身體的變化讓林楚寒驚慌失措，那時要吃藥流了孩子，大夫卻說以她那時的身體，不能不要孩子。後來，任莊裏的人如何隱瞞，天下也沒不透風的牆，外麵謠言四起，都說虧得當初天下第一莊內的第一美人如自心高氣傲，冰清玉潔，結果，卻不知懷了誰的野種。 原就神經緊張敏感的林楚寒一時草木皆兵，風聲鶴唳，認為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便遣散了天下第一莊的人，天天蹲座在牆角，抱頭捂耳，喃喃自語，獨有看著她長大的奶娘不舍離開，照顧著她的飲食，堅持守在那兒，直到焚夜出生，又接著照顧焚夜。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十年時間，林楚寒病情時好時壞，有些時間能認得奶娘與焚夜，在焚夜央她要學長刀舞後，便在清醒時，親手一刀一式仔細教他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