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齊先生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到底？」
曹不時看著眼前兩個人影，長嘆一口氣，卻又沒什麼好說的了。
好不容易碰見兩個人，結果萬萬沒想到，這倆人是倆神經病。
正在想著，突然兩道身影緩慢消失，曹青陽一步跨到了曹不時身邊，伸手一拉直接又帶了回去。
「直接把他送到山下？還是帶著他一起去學宮？」曹青陽還在半空中已經開口問著，如果要把曹不時送到山林外面的話，恐怕他直接撕裂時光長河就要去了。
曹不時這時候卻突然掙紮起來，「送我去學宮，送我去學宮！」
劉劍星好奇道：「這又是誰？你知道學宮是哪裡么就要去學宮？」
曹不時理所當然道：「我去學宮正是因為我不知道，如果我什麼都知道，自然也不會去學宮了，去學宮的人，不就是為了學習么？」
劉劍星聽著曹不時的話皺起眉頭，過了一會兒竟然覺得好像沒什麼問題。
這人雖然說的讓人很不爽，但是確實，他去就是為了學習，讓他去學習本身也是稷下學宮開辦的宗旨。
學宮的建立就是為了傳下聖人大道，讓往聖的學問為之後千代萬代的人所學習，了解甚至反對。
學無止境。
四人速度很快，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飛到了稷下學宮所在鹿角山，山勢算不上險峻，上面有數個山峰，有些山峰甚至高聳入雲。
「就是這裡了，你們等著，我去找先生。」
剛一落地，劉劍星安排三個人在一處松樹下面等著，小跑著走進山門。
學宮並非阻攔人不讓進，即便是鄉野村夫偶然走到這裡也是完全可以進去坐一坐，聽夫子講道，品一品聖人茗茶，但是楊明和曹青陽兩位鍊氣士就不太方便直接闖入了，還是讓劉劍星進去報告了一下。
三個人只是站著，曹不時突然肚子咕嚕一響，兩個人同時看向他。
「我……有點餓了……」曹不時臉都紅了，非常不好意思，大家有事要忙結果一直是自己拖後腿，確實有些不合適。
楊明想了想，掏出二十兩銀錠遞給曹不時，開口道：「不時兄既然並不是我等鍊氣士，不如這就分開吧，不然太多摻和我們的事情也不太好。」
曹不時拿過楊明的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就沒幫上忙，最後還拿人家錢，即便是曹不時也不太願意。
「這，這不太好吧，我還收你的銀兩……」
「拿著吧，這點錢算什麼，這也就是這個時間地方不太合時宜，不然的話我送你一座官邸沒問題。」曹青陽坐在樹下，嘴裡叼著一根草，然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但是現在先不要進去啊，等我們進去忙完了你就隨意吧。」
曹不時點了點頭，「不會給二位公子添麻煩的。」
楊明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只是閉目養神，同時在找自己的道。
「從這個時間回去，大概需要多久？」楊明心聲叩問曹青陽，這個修為已經可以使用一些常人匪夷所思的手段了。
曹青陽一愣，然後心裡演算一下，「一天時間足以，很快就能回到咱們應該在的時候，這裡的一切就算是在時光長河裡迷失了一圈，問題並不大。」
「可惜不知道在明王鏡裡面到底漂流了多久，不知道那些時光在時光長河裡到底算多長，只要別是咱們回去已經滄海桑田了就好。」楊明呢喃自語道。
時光一道最是迷人，自己和曹青陽這一次迷失或許自己不覺得怎樣，但是對於現世可能已經消失了千年，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一次可是虧大了。
就算是實力進境這麼多，失去了原本擁有的一切，這還有什麼好的？
「兩位進來吧，那位曹不時公子也可以隨意進來，我已經知道二位目的，也知道了二位要問之事結果，只是請兩位進來一敘。」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曹青陽和楊明彷彿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門，然後兩人不由自主地踏入，發現已經到了一處書房之中，一身白衣的讀書人坐在對面，笑著看著兩人。
楊明心中有些駭然，能夠不生不息地把自己和曹青陽帶到這裡，也就能不生不息把自己和曹青陽給解決咯。
「前輩如何稱呼？」楊明畢恭畢敬，這人實力極強，恐怕就是在地仙境界也算是一頂一的仙人。
「我？叫我齊先生就是了，教書這麼多年，早都忘了自己的名字。」齊先生笑了笑，翻了翻手桌子上多出兩杯香茗。
楊明連忙道謝，再看曹青陽一眼，曹青陽已經一臉迷惑樣子，似乎在聽什麼一樣。
「不必擔心，我已經把曹青陽叫到一旁告訴他她的疑問，叫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問你一些事情。」齊先生笑了笑，楊明茶杯中突然顯示出曹青陽的畫面。
似乎齊先生是為了告訴楊明不用擔心，曹青陽目前還算安全。
「多謝齊先生，只是還不知道，齊先生召喚我們兄弟二人幹什麼？」楊明拱了拱手，一臉堆笑。
「召喚你，只是為了問你一些事情，以及解答你一些疑惑。」齊先生抬起頭，似乎在回想什麼事情。
「遠來是客，而且你也算得上一位晚輩，這樣，先告訴你一些事情，這樣你也能知道一些大體上的東西。」
「我是受一位老友所託留在這裡，那位朋友……嗯，已經很久沒有現世了，我甚至都已經不知道他到底是否還活著，但是這件事情是我答應他的，我就要做到。」
「您是說，早就有人知道我會來到這裡？」楊明身子微微起來，向前傾瀉。
那位太初道人，就真的這麼厲害嗎？連自己能夠被時光長河漂流到這裡都能算到？
這也太離譜了。
「這算是你第一個疑問嗎？你總共可以問三個問題，當然，與此相對的是我也問三個。」齊先生伸出三根手指，笑的溫暖，卻絲毫不讓。117
楊明笑了，「那齊先生這一句算不算是第一個問題？」
齊先生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很久，這才慢慢開口道：「行，那咱們從現在開始，我先問第一個。」
「前輩請講。」
「學習……讀書，到底是為了什麼？」齊先生眼睛中有了一些迷惑，然後迅速恢復清明，看著楊明的臉笑著。
楊明心中迅速思索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很寬廣，若是要回答真的可以從很多方面談起，只是那只是自己猜想的應該有的回答方式，卻不像是自己該說的答案。
目前可以肯定，太初知道自己的一切，那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也就是說，這一問並不是問自己，而是問自己的上輩子一生，是為了看自己究竟能不能給出答案。
楊明沉吟一下，開口緩緩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齊先生一愣，然後愉快地笑著，「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你也算是為我解惑了，你有什麼想問的？請儘管問。」
齊先生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潔白的衣服上卻突然出現了一些各種各樣的變動，上面似乎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文字，那些文字試圖包緊把齊先生擠壓成碎肉，最後卻又解開。
好像是被齊先生吸收到體內，完完全全消化了。
「那我也問第一個問題，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楊明抬眼看著對面坐著的齊先生，開口道。
「太初對我，到底了解多少？」
齊先生斟酌一會兒，開口道：「太初似乎知道你全部，他知道你從何而來，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碰見什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擁有什麼，他曾經在推算你的時候說過一句話。」
「那句話是？」楊明心說這你要算第二個問題待會兒我可也要加價了。
還好齊先生並沒有耍賴，答道：「無論怎樣都是錯的！可惜唯一的一條路你走不了了。」
楊明皺起眉頭，所有的路都是錯的？怎樣走都是錯的？唯一正確的道路，自己走不了？
這到底是在說什麼？
「至於實在說什麼，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這樣說過，不過或許有一天，你可以去親自問他。」齊先生攤了攤手，不過並沒有斷絕楊明的所有希望。
「他還活著！」楊明毛骨悚然，幾乎就要從座椅上跳起來。
太初！竟然還活著！而且是在自己那個時代活著！
自己的一切，永遠有一個人，坐在雲端低頭看著。
齊先生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緊接著又開口問道：「我的第二個問題是，知在前？行在前？」
楊明皺眉思考，這怎麼又成哲學題了，問問題還不止一個學科啊？
「知是行的主人，行是知的基礎，二者無前，兩腿走路罷了，這一個在前，另一個就會更前。」
齊先生笑意更濃，開口道：「你可以問你的問題了。」
楊明再次斟酌很久，才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太初？」
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見到太初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太初送自己一份機緣，要麼太初就會殺掉自己。
這樣一來，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太初就很重要了，如果回去就能見到，無論如何都要拖一些時間，如果很久很久才能見到，那也就不用慌張了。
但是總歸是要做一些準備的，畢竟太初已經快要顯露出自己的真身了。
「等到你死的那一天。」齊先生回答了這個問題，又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誰可以成聖？由誰安排？由何論功？」
楊明心中正被知識轟炸，竟然是自己死的時候。
太初莫非已經死了？不然怎麼可能在自己死了以後見到自己。
而且，以自己的修為，自己還會死嗎？真到了那一個程度，這到底會碰見什麼樣的敵人？
「人心在學，皆可成聖賢。」
楊明幾乎就是隨口一背，卻不見齊先生突然愣住了。
「是了，是了！」齊先生突然站了起來，看著楊明嘿嘿一笑，直接化作一道白光飛向天邊。
楊明一愣，差一些就要吐粗口，自己的第三問還沒有問呢，怎麼這人就走了？
楊明打算問的第三題也換了一種，打算來個美術題，讓他給自己看太初的樣貌。
可惜卻沒想到，齊先生竟然直接飛升了，這下好了，不能問了。
「什麼東西啊，安排終究差了一籌。」楊明嘆了口氣，坐穩當了，看著曹青陽。
過了很久，曹青陽突然呼了一口氣，這才醒了過來。
「算是問清楚了，沒事，我們走吧。」曹青陽直接站起身來，然後一頓。
「對了，齊先生說這一幅畫給你看。」曹青陽伸手，時光長河之力迅速繪畫。
一個皺著眉頭辛苦思考的年輕道人出現在楊明面前，面容俊郎，劍眉星目。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