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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冊:齊聚中洲

  中洲。

  蘇州城內。

  一輛車輦,掩上了帘子,在車輦的前後方,有著十位手握兵戎的將領士兵,他們腳跨戰馬,鐵蹄猛踏之下,在青石鋪成的地板上,「咯嗒」直響。路上的行人們見狀,神色有些驚慌的紛紛避讓開來,讓車輦疾馳而過。

  「少主。這虎蟒上將如此急切的趕回中洲王城,想必是塗陌穩不住這三軍的軍心了。」

  一襲白衣的小葵,望著眼前呼嘯而過的車輦,在白畫的身側開口說道,語調之中卻是壓低了幾分。

  「軍心難穩,攝政王也是知道這一點,塗陌如果穩不住這軍心,那便要發兵我北漠,只要發兵,前線戰事吃緊,這中洲的內亂,塗陌就會無暇顧及,那麼他攝政王,就還是攝政王。」

  白畫眼角露笑,手裡握著一把摺扇,放於胸前,輕輕的搖晃著。人潮的擁擠,炎炎的夏日,只有他手中的摺扇能帶來些許的清涼之風。

  「虎蟒上將是中洲三軍的定海神針,只有他回去,才能穩住軍心。只是一味地去穩定軍心,卻又不是一個長久之計,或許這塗陌,是另有他法了。」

  車輦呼嘯而過,絕塵而去,出了蘇州的城門。街道上也再次的人影攢動,嘈雜聲,吆五喝六聲,端是熱鬧非凡。

  白畫手握摺扇於胸前,嘴角邊禽著笑意,眼眸轉動著,穿梭在人群之中。

  「中洲以失的土地?」

  掩著面容的小葵,緊隨在其身側,顧盼間,美眸生輝。

  「此中之困局,也只有此法可解,收復失地,塗陌還能遊刃有餘,這中洲的局面,也必將被塗陌打碎。」

  白畫的眸子中有些深邃,他把合上了摺扇,握放於掌心處。「收復失地,刻不容緩,攝政王阻攔不了,也不會去阻止。」

  「少主。如此一來,塗陌接下來會勢如破竹,掌翻了這中洲乾坤!」

  小葵把雙手垂放於腰間,輕聲的說道。

  「勢如破竹是一定會的。只是南荒有七殺老人,這中洲的乾坤,想要翻動,又是談何容易。這荒天笑在中洲布置而下的困局,就讓西域暫時去牽制吧。」

  白畫突然頓住了身形,雙手握著摺扇,蹙著雙眉,抬眼之間,卻是把目光落在了街道一旁的乞丐身上。

  有些熟悉啊!

  「少主!」

  緊隨其後的小葵,也阻住了步伐,美眸顧盼間,也是看出了些許的端倪。

  「不去打擾。該來時,便會來,不來時,莫強求。」

  白畫打開了手中的摺扇,握放於胸前輕輕的搖晃著,他的衣擺飄飄,邁開了腳下的步伐,便從那一老一少的乞丐身前淡然走過。

  「少主。我們是否也該動身前往中洲王城了。」

  小葵收回了眼角的餘光,緊隨在白畫的身側,衣裙擺動著,行走間,如弱柳扶風。

  「不急。這蘇州城的一番美景,我還未曾好生的觀賞一番,又怎會如此的離去。」

  白畫笑著說道。只是一雙眸子中內蘊精光,卻是深邃不已。

  中洲。

  虎門關內。

  「師傅,我們是不是應該找一處客棧歇息一番了。」

  身上背負著大包小包的粗衣青年,右手握著一柄鐵鍬,他的步履有些蹣跚,額頭上滲出一些細密的小汗珠兒,口鼻處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抬眼,望著前面的一襲黃衫,有些氣喘吁吁的說道。

  「不管在哪裡,這空氣里都充斥著一股硝煙的味道啊。」

  黃老邪背負著雙手,鼻間輕嗅了一下虎門關內的空氣,神態之中悠然自得。「徒兒,這虎門關不適合歇息,我們還是在行一兩日,去黑岩城稍作休息,也順便傳訊你師兄。」

  虎門關內,尋常百姓已經是難以見到了,關口駐軍,刀斧手中握,一股肅殺之氣瀰漫。江湖俠客們,散漫的遊盪著,刀劍之上,寒芒閃爍。

  「是,師傅。」

  粗衣青年的面色一苦,耷拉著面容,有氣無力的說道。這一路而行,日夜兼程,都不知更換了多少匹馬匹了,風餐露宿,灰頭土臉,也終是風塵僕僕,雙腳踏在了中洲的土地之上。

  命苦啊!

  粗衣青年想要仰天長嘆,他抬眼看了看那襲在風中擺動的黃衫,又低眉瞧了瞧手中的鐵鍬,他也就只有唯獨留下一聲嘆息。

  「徒兒,你說你師兄,和你師弟,此時此刻在做些什麼?」

  黃老邪抬起了右手,輕撫著鬍鬚,偏過頭來,看著愁眉苦臉的粗衣青年說道。

  「身前美酒佳肴,身側美人相伴。」

  粗衣青年咕噥了一聲,話語一落,他吧唧了一下雙唇,這幾日,他食野果,食乾糧,嘴裡早就是乏味了。

  「也罷。到了黑岩城,我們也要大吃一頓了,說什麼,也不能虧了自己啊。」

  黃老邪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悠然自得的向前走去。粗衣青年大包小包的緊跟在其後。

  中洲。

  紀州城。

  「青衣師姐,這紀州城很是熱鬧啊。」

  牧遙掙脫開了洛青衣的手,在街道上活蹦亂著,她的雙眼彎曲成了一對好看的月牙兒,左拿拿,右問問,很是開心。

  「你啊,難怪師傅不放心於你,你看看你現在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

  在牧遙伸手去拿一個瓷瓶的時候,洛青衣趕緊上前把牧遙給拉了回來,她伸出手,在牧遙的頭上揉了揉,佯裝成了一副嚴肅的模樣。

  只是這紅塵之中的喧囂,和五彩繽紛,洛青衣卻也是有些抵擋不住。她美眸轉動間,對一些新奇的東西,也露出了一絲的好奇。

  滾滾紅塵,難脫身。隱世山野,難如天。

  「青衣師姐,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來到中洲會讓我好生玩耍一番的。」

  牧遙有些不幹了,她蹙著雙眉,眼眸轉動間,隱有霧氣瀰漫,端是一副可憐模樣。

  「還未曾到地方,你就這樣迫不及待了。」

  中洲到了,洛青衣心中的那一抹思念,卻是愈發的急切了,也正催促著洛青衣,讓她心中甚念,卻是又患得患失了起來。

  洛青衣有些躊躇了,十年了,她怕如今物是人以非,十年的夢,就這樣支離破碎了。她的雙眸閃爍不已,再看城中的熱鬧景象,卻是索然無味了。

  「哦,我知道了,青衣師姐是想去見心儀之人,他在哪裡,我們趕緊動身吧。」

  年少的牧遙被這紅塵俗世勾動著心神,卻是沒有注意到洛青衣的神色之變化。她伸出雙手,拉著洛青衣的衣衫,有些迫不及待。

  「罷了。罷了。既然來了,如若不尋出一個答案,怕是會遺憾了終生。」

  有些怔怔出神的洛青衣,在牧遙的一番動作之下,回過神來,她心中也篤定了,那一抹思念,要麼滾燙,要麼冷卻。

  「好了,好了,牧遙最聰明了,那我們就動身吧,早些到達中洲王城。」

  洛青衣的一雙眸子中,沉寂如水,卻也是堅定不移。她拉著牧遙的手掌,衣衫擺動之下,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中洲王城。

  一位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她身著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綉著金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几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

  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她名為秦妃雅,是塗陌的母親。

  「啟稟夫人,少主如今的處境很是不妙,一發而牽動全身。」

  在秦妃雅的腳邊,跪著一名侍女,她彎著腰,頭磕地,語氣之中恭敬無比。

  「你下去吧。」

  侍女領命,便直起了雙腿,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秦淮河邊,白玉拱橋之上,只有秦妃雅的身影獨留其上。

  「吾兒,二十餘年了,當初若不是塗天雄為了爭奪中洲王權,我們一家也不至於天各一方了。」

  秦妃雅伸出雙手,緊緊的抓著拱橋的欄杆,手背上青筋凸起,她貝齒緊咬,蹙著雙眉,眸子流轉著,卻是有著一股滔天的仇恨。

  「塗天統,你若是敢對吾兒亂來,我便不顧了那約束,也要於你新仇舊恨一起算。」

  「塗天雄,妄你手握中洲王權這麼多年,竟然放任塗天統不管不顧,你死了,卻是把中洲這個亂局推給了我們的兒子,你怎會有如此狠辣之心。」

  秦妃雅仰天大笑著,有些瘋狂,兩行情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劃過了臉頰,滴落在地上,在她的腳邊綻放出了一抹的冰晶點點。

  秦妃雅放開了雙手,背負於身後,臉龐上的淚痕,卻是在微風拂面中,逐漸的乾涸了。

  「如今天下,我們的兒子被你親手推在了風口浪尖處,隨風飄搖。你死了,我卻還活著啊。你對我們母子如此的狠心,對他人卻是永遠的留了一線。」

  「你死了,當真以為我對你的恨會消散嗎?你步步為營,機關算盡一輩子,卻是算不到我會恨你一輩子吧,你這個狠心的人啊。」

  秦妃雅轉過身,挪動著腳步,她的身影很孤獨,很悲涼。雖是集榮華富貴於一身,但是卻不及那半兩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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