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冊:太平本是將軍定!
「哈哈哈哈………」
「墨闕叔叔,你如今孝忠於中洲,只要你在中洲的一天,我雪如煙便就不會對中洲發兵,這是東土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
由於東土之王的重傷,卧床不起,也就只能依靠藥物來延續著生命。這朝中之事,便也只有雪如煙為之代掌。
在臨行中洲之前,東土之王便把東土的虎符交於了雪如煙,她亦可調動東土之三軍兵馬。
夜晚的東土王庭格外的寧靜,報時的小太監也沒了聲響,隨處可見得士兵巡邏,皆是兵戎手中握。
「墨雲,你回墨家,墨家家主是如何說的?」
雪如煙的寢宮,她披下了烏黑髮絲去身後,換上了一身乳白色睡袍的她,端坐於床沿之上,望著神色有些勞累的墨雲。
「少主,如今苗疆退去,按照我父親的意思,那便是突襲王家,最好是連夜,把王家從東土連根拔起。」
墨雲的眉宇之間,有著一抹的愁容。
「王家在東土盤踞多年,根深蒂固,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拔起的,墨家家主的言下之意,怕是要出動墨家的鋼鐵軍團吧。」
雪如煙搖了搖頭,只是她眉宇間的陰雲,從未化開。「王家的高手眾多,若是群起攻之,死傷慘重之下,也未必能徹底的除掉王家。我如果這樣做,有人會樂意見到的。」
操之過急,便就只有傷人傷己。
「少主,王上病危,您一定要在這幾日沒鞏固好地位,墨家也會全力的協助於您。王家和苗疆的退走,靜候,應該也是在等待。」
墨雲躬身說道。「少主,據消息傳回,北涼亭已經得到北涼羽的支持,北涼亭坐穩王位,也就只是時間的長短。況且,北涼羽還是苗疆的人!」
盤根交錯之下,關係網也是越來越複雜了。
「北涼亭此人,笑裡藏刀,綿里藏針,西域之王的死,或許亦和他有關係也不一定。只是讓他徹底穩固了王權,他也不會著急的發兵,四方皆亂,唯有北漠穩如老鍾,在北涼亭的心中,白畫的威脅,超過了我等。」
西域之變,卻是怎麼也瞞不過他們的耳目,只是令雪如煙大感意外的便是,北漠對此,卻是無動於衷。
白畫此人,心機太沉。
「少主,中洲傳回消息,塗陌親征,已經攻下了墨羽城,只是攻城之後,塗陌卻殘殺了數千的南荒俘兵,更是連夜將數千顆人頭,送至了中洲失去的幾大城池。」
最一開始的預料,如今便就得到了證實。塗陌亦是要成為另一個殺神白起。這也讓得墨雲聽聞這個消息后,一直的憂心忡忡。
「這塗陌倒是很聰明,殺神白起,可令敵軍威風喪膽,可是臣,始終就只能是臣。而為帝者,便就不是塗陌的這種心性。」
雪如煙的雙眸一亮,她現在也終是明白了白畫為何對塗陌趨之若鶩了。
太平本是將軍定,
不許將軍見太平。
白畫在翻雲覆雨之間,塗陌卻是上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少主之意是,即使塗陌化成了白起,也對我們征戰天下沒有阻攔?」
墨雲可領兵打仗,亦是軍中的強悍之將,只是在這計謀之上,卻是不及雪如煙的幾分。
「塗陌此人,對征戰天下有很大的阻礙,可是對帝位,沒有阻礙。」
雪如煙似笑非笑,話說的零模兩可,只要塗陌穩固了中洲,便就是白畫手中的利刃,那麼也有可能成為她,雪如煙手中的武器。
雪如煙以前落了俗套,有些看走了眼,這殘殺俘兵,或許便就只是塗陌給出的一個警示罷了。
不讓北漠專美於前。
「少主,屬下還有一事不明,荒天笑此人心高氣傲,為何會對南荒身後的勢力如此恨之入骨?」
墨雲開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荒天笑對任何人都是這般模樣,唯獨對南荒的郡主,荒天憐卻是愛護有加,他們的暗中操作,讓荒天憐遠嫁了實力本就不如南荒的中洲,若你是荒天笑,肯定會比荒天笑更加的迫切。」
南荒派遣的人馬,如今已經抵達了東土。月下蓑衣客,血中盡薔薇,便就是以這兩人為首。
這也是雪如煙目前緊缺的江湖高手。
南荒無疑是雪中送炭。
「墨雲,明日一早,你便安排星沉帶領一隊鋼鐵軍團秘密前往南荒,這平衡的天平,萬萬不可傾斜。」
夜已深,雪如煙也有些疲乏了,她退下了墨雲之後,便就熄了房中燈,掩上了床簾。
翌日。
清晨時分,在兩匹駿馬的嘶吼聲中,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在奔騰的八隻鐵蹄下,越過了邊境,來到了北漠。
「吁!」
緊勒住手中的韁繩,兩道身影便就聽了下來,在前方,有三十六人組成的軍隊,玄甲披身,他們跪伏在地,恭迎著。
「駕!」
一聲的馭動之聲響起,兩匹駿馬也就慢慢的行進著。
「少主,荒雲三十六天罡奉命在此等候少主。」
三十六人中,將領模樣的人,步步生風的來到了白畫的馬下,雙手抱拳,恭敬的說道。
「嗯,派遣你們提前回北漠,你們可在北漠發現了有何的可疑之處?」
白畫緊勒住手中的韁繩,端坐於馬上,俯視而下。他的嘴角邊噙著笑意,這一番的遊覽之下,風景美麗如畫卷,可謂是收穫良多。
遮掩了面容的小葵,一雙眸子中,顯露出了一絲的疲倦。
遊山玩水,也算是在步步為營。
「啟稟少主,末將按照少主的指示,在北漠各處皆是派遣了人手,都曾發現有可疑之人。末將加派了人手,密切的監控著,請少主定奪。」
將領恭敬的回答道。
「都殺了,留著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也是時候把整個北漠好生的清洗一番了。何將軍,你率領荒雲三十六天罡,即刻啟程,趕赴中洲,助塗陌收復失地。」
荒天笑的如意算盤,敲打的甚是響亮啊。白畫的雙眸彎曲,清晨,剛嶄露頭角的太陽,有著些許的刺眼。
「是,少主!」
何將軍領命,轉身的振臂一呼,便就帶著身後的荒雲三十六天罡,越過了北漠邊境,向著中洲的方向而去。
第一次,送禮於塗陌,他未曾接下。而這一次的送禮上門,塗陌想要拒絕都難。
「少主,塗陌在墨羽城內的一舉一動皆是逃不過我們的眼底,他殘殺俘虜的這一舉動,看似是有深意!」
小葵驅動身下駿馬,在白畫的身側說道。
「無妨。白起是一個夢魘,任誰都不會容忍一個白起的崛起。只是他們的自顧不暇,才會讓塗陌大展拳腳,塗陌不笨,他的這一舉動,也是在震懾我罷了。」
兩匹駿馬行進的很慢,馬上的白畫一副的成竹在胸。
「小葵,可曾記得我以前說過的一句話?」
白畫偏著頭,看著一旁風姿綽約的小葵。
「少主說的可是,白起雖是被人稱作戰神,喚作殺神,而臣只會是臣,永遠不會是君!」
小葵的眼前突然一亮,一雙靈動的眼眸彎曲成了兩對好看的月牙兒。
「不錯,白起殘殺投降敵軍三十餘萬,一聲從未有過敗績,世人口中皆是相傳,白起一生殺孽無數,遭受了天譴,這才暴斃於家中。」
天氣有些炎熱了,白畫拿起了別在腰間的摺扇,放於胸前,輕輕的搖晃著。
「功高震主,白起奠定了始皇一統天下的根基,始皇若真是一統了天下,白起也就死不了了。」
摺扇的搖動,白畫脖頸間的髮絲,也隨之飄動著。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是啊,功高震主,一代帝王又怎會讓一隻猛虎安眠於身旁,這樣又豈能安然入睡,一人的獨尊於天下,這,才是帝王之道。
而始皇,又為何自稱以寡人。
小葵也是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當武帝城浮現而出之後,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望向了武帝城,只不過,任誰都不會想到隱藏在武帝城內的荊軻後人是何許人也?」
駿馬行進的很慢,八隻鐵蹄的踏過,卻是離北漠邊境越來越遠,一座矗立在荒原之中城市,也浮現出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難道少主已經查清了荊軻後人是誰了?」
這是天下人打破頭腦都想要得知的最大秘密,小葵望著白畫的側顏,雙眸之中有些驚訝。
「嗯。那是一個所有人都不會聯想到的人。」
白畫點了點頭,自信滿滿。
「我雖然知道荊軻的後人是誰,卻是不能貿然的出兵攻打武帝城,我若是出手,定會讓他們警覺,我在中洲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們警惕於心了,又加上塗陌的殺伐決斷,也會讓他們加以防範。中洲一行的遊山玩水,有些勞累了,那便就好生的休息一番吧。」
白畫輕聲笑語了一番。
「少主,北涼亭成為西域新王也就只是時間的長短,若是等北涼亭徹底的穩固了王位,據小葵的猜測,他將會是第一個發兵武帝城。」
小葵沉吟著,局勢的分析,也頭頭是道。
「不錯。北涼亭出兵武帝城,是想要我們緊張罷了,圍而不打,方才是上上之選。只是他的一動之下,我北漠,就再也不能坐山觀虎鬥了。」
白畫的目光幽幽,眼前浮現的城池,也是越來越大。
松岩城。
城門大開,白畫和小葵驅動著身下駿馬,一前一後的踏進了松岩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