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闖關(八)
第八堵石牆合攏的速度,比第七堵石牆還要慢,足以證明人影的實力勝過第七關的和尚,道士和老者。
然而相比第七關的狼狽,闖過這一關的水青陽,除了氣息凌亂,嘴角咳血之外,竟沒有受太重的傷,把江夢音看得暗暗稱奇。
剛才的狻猊術,隔絕了她的感知。她不知道水青陽用了什麼手段打敗灰霧人影,但不管如何,水青陽闖過了第八關,其實力又一次刷新了江夢音的認知。
「喂,你是怎麼打敗那個人的?」江夢音好奇發問,可得到的依舊是零回應。她撇撇嘴,見水青陽原地盤坐,也不好多做打擾,就盯著他瞧。
過了好一會兒,水青陽再度調整到巔峰狀態,走向了第九堵石牆,也就是最後一關。
江夢音落後兩步,望著他的背影,心情一陣激動。
從挑戰一開始,乃至挑戰中途,她不知多少次認為水青陽堅持不下去,不是看衰水青陽,而是守關者太過強大,幾乎看不見過關的希望。
可是對方一次次掃清了阻礙,直至如今,還剩下最後一位守關者。若能闖過去,那將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意味著對方和自己或許有救了。
江夢音的腦海中,莫名閃過初見水青陽的一幕幕,對比前方的身影,不知怎麼的,她有種見證了一位翻雲覆雨的大人物誕生的參與感。
第九堵石牆,久久沒有動靜。
水青陽卻心神集中,絲毫不敢鬆懈。
這一關的守關者,必定是強到極致,可怕到極致,或許是采霞境中的無敵高手,任何的疏忽,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過錯。
就在這種沉悶壓抑的等待中,終於有人走了出來。
一襲灰衣,頭髮灰白,但模樣卻很年輕,俊朗無匹,手提一柄充滿豁口,缺少劍鞘的長劍,木然站在了水青陽對面。
江夢音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水青陽亦是瞳孔收縮,握劍的手都為之一緊。對面的守關者,除了衣服和頭髮之外,竟與自己一模一樣,連兵器都相同,只是缺少了靈魂,但更顯詭異。
光幕亮起,圍住二人。
年輕人一劍揮動,畢方鳥沖霄而起,以摧枯拉朽之勢撲擊水青陽,帶起滔滔的灰色火海。畢方鳥還在半途,年輕人左手彈動,一串串灰色符文飛出,如流雨,似暴浪,這是貔貅神通。
接連使出兩種至高神通,年輕人的法力彷彿不受影響,身一閃,拐過『Z』字形軌跡,已掠到了水青陽左後方三丈遠,長劍高舉,用力一劈,巨大的九頭鳥張開雙翅,犀利的爪子狠狠抓向水青陽。
一個瞬間,爆發四種至高神通,這在采霞境堪稱驚世駭俗!
後方的江夢音呆住了。
而此時的水青陽,做出了回擊,遁天劍朝左後方一揮,緊接著反握遁天劍,朝前逆划。劍勢持續飆升,水青陽的手勢改為正握,右腳微扭,身體順勢後轉,達至頂點的法力傾瀉而出,斬向後側。
第一劍附著九頭鳥神通,第二劍是畢方術。第三劍為大雲煙術,其劍路軌跡與第一劍毫無二致,彷彿同一片湖面的漣漪,只是先後差別,重疊著斬向守關者。
一劍三神通,亦是修行界罕見。
石破天驚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幸虧四周光幕阻擋了一切,連聲音都有所削弱,否則江夢音懷疑自己的耳膜會被震破。
九頭鳥對九頭鳥,畢方對畢方,唯一不同的是水青陽施展狻猊術,籠罩向施展飛廉術的守關者。
但守關者立即做出了一個驚人動作,竟在千鈞一髮間,又補了一記神通,赫然也是狻猊術。
滾滾雲煙瀰漫八方,水青陽還是第一次被自己賴以依仗的絕學所妨礙,失去了對守關者的感知,連忙以畢方,九尾狐等神通護持己身。
等到雲煙散去,他以獬豸神通第一時間發現對方的位置,二話不說,便是飛廉術加畢方術。
咻!
劍光斬過,守關者一分為二,水青陽卻面色微變,想也不想朝一側橫移。幾乎是剛剛移動,他原先所在的位置就被一道灰色劍氣切過。
守關者亦掌握了獬豸神通,並以此設伏水青陽。
人在半空,這次水青陽單手結印,但見一簇簇透明色火苗從地底冒出,頃刻間遍布陣法光幕的所有角落。虛空如被烈火焚燒,急劇扭曲,外面的江夢音看見了一道道重影,頭暈目眩,連忙閉上眼睛。
避無可避,守關者忙以飛廉,畢方等神通躲避反擊,奈何無論怎麼躲,火苗無處不在,而畢方,九尾狐等神通甫一出現,立刻會被火苗燒透。
旱魃術!
這是水青陽的第九種至高神通,此前從未施展過。此神通威力堪比畢方術,但攻擊範圍更大,尤其在有限的封閉空間內,更是殺傷力無窮。
當守關者再一次橫移時,水青陽手印變換,無處不在的火苗突然消失。下一刻,一道數丈粗細的火柱衝天而起,一下子貫穿了正上方的守關者。
嗙!
空中出現了數種生靈嘶吼的虛影,守關者連使絕學,硬生生在不可能躲過的情況下躲過了這一擊。
轉眼間,守關者快速結手印,水青陽汗毛倒豎,立刻往一側避開。轟的一聲!他原先所站的位置,被火柱貫穿。
對方也施展出了旱魃術。
水青陽的臉色第一次那麼難看,守關者掌握他所有的神通和手段,連法力品質,儲存量乃是戰鬥技巧都不遜色。
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從剛才的情況判斷,對方應該不知道旱魃術,否則不會那麼狼狽。可自己僅僅施展了一次,就被對方掌握了,簡直就跟複製黏貼一樣。
這世上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看一眼就掌握至高神通,何況還是一個傀儡。唯有一種解釋,此地陣法在作怪。
這個守關者,就像是鏡子里倒映出的另一個水青陽,所有能力都與水青陽相當,這還怎麼打?
江夢音早已呆若木雞,從來沒見過這麼離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