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尋找情人的蹤跡
50.尋找情人的蹤跡
幾個人一起離開益達貿易公司,坐方開的車來到姍姍住的地方。【最新章節閱讀.】
那是一片新開發的小區,和海靠得很近。附近有一些高大的棕櫚樹,寬大的葉子隨著海風搖擺。姍姍家住的那棟樓是一座粉色的建築物,被棕櫚樹包圍著,透過棕櫚樹葉的縫隙遠遠看去,好像看著一些粉色的木棉花。
北光領著一行人走進那棟樓,拾階而上,來到4樓門前。
「這就是姍姍家。」北光說。
方按按門鈴,沒有開門。
又敲敲門,也沒有人開門。
「也許姍姍沒在家?」梅說。
「或者發生了什麼意外?」
湯看了梅一眼,雖然她說的話不吉利,但是在警察的生涯中這是經常遇到的:一個人不見了,警察找到這個人所在的地方,打開門發現是一具屍體……但願我們打開門時不要發現姍姍的屍體。
「我們用那兩把鑰匙開這門,也許能打開。」
湯說著就掏出那兩把鑰匙,先用那把新的鋁合金鑰匙開門鎖,沒開開。又用那把銅鑰匙開門鎖,竟然打開了。
湯回頭互相看看,每個人都面露喜色——進展順利。
好像有人上樓梯。
拉開外面的門,裡面還有一道門,好像是新安的。
湯非常有把握地說:「那把新鑰匙一定能打開這個新門。」
說著就用那把新鑰匙去看新門,試驗了半天,竟然打不開。新鑰匙打不開新門,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身後有個女人在說話:
「哎,你們為什麼開我家的門……」
是一個年輕女人。滿臉驚訝,一副遇到強盜的樣子。
是姍姍嗎?
回頭看不是。
「我們是警察。」方亮出證件。
「有公務找姍姍。」
那女人的臉色緩和了。
「咳,嚇我一跳,還以為遭小偷了呢……姍姍已經搬走了,房子我租下了,和我老公住在這兒。」
這又是一個意外。湯感到他正在失去最後一個找到姍姍的線索。
「知道她搬哪去了嗎?」
「不知道。」
「什麼時候搬走的?」
「大概15天前。」
也就是說,姍姍在辭職的同時就搬走了。
湯問北光:」姍姍在深圳有親人嗎?爸爸媽媽?」
「沒有,她是一個人來的,從廣州郊區。」
看來姍姍這條重要線索真的斷了。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湯對新家的女主人說。
「可以。」看得出女主人對警察還是很信任的。
女主人打開裡面的新門。
「這新門是姍姍搬走後你們新安的吧?」在進門的時候湯問。
「外面是原來的門,裡面我們是新安的門。請進吧。」女主人回答。
房間不算太大,但布局很合理,一個客廳,兩間卧室。湯沒看過姍姍的家當時布置的是什麼樣,但應該說新主人收拾得比較講究,傢具不多但很適用,牆壁上掛著字畫,點綴出一種文化一種涵養。連著客廳有一個很大的陽台,面對著海。湯來到陽台上,先瀏覽著海,忽然一低頭,他看到陽台一角上堆放著一些雜物。
這麼好的陽台不應該堆放這些雜物。這和新主人布置房間的風格可是不一致。
「這是你們家的雜物?」湯問。
「哪呀!這是姍姍的,」女主人有些抱怨地說:「她說先放在這裡,不拿了,我們也沒有用,還佔地方,又不雅觀……」
湯愣住了,他感覺自己大腦里突然閃過一道意念?是什麼意念?絕對是和女主人剛才的話和麥迪的死亡案有關的,絕對是一種突破性的靈感。
那一刻,湯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就那樣站在陽台上面對著那堆雜物,生怕一動那閃光的意念就沒有了。他在努力捕捉著這種靈感,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一定像中風了一樣,或者被人施行了定身法。
湯忽然問方:「還有飛往東北的飛機嗎?」
「有。」
「什麼時間起飛?」
「好像是晚上。你問這幹什麼?」
「我們要馬上回去。」
梅說:「你瘋了,我們還沒完成任務。」
湯叫道:「我們的任務是什麼?不是找到姍姍嗎?姍姍在哪?她把公司的工作辭了,她把租的房子退了,她獨身一個人,肚子里又有孩子,她能搬到哪去?姍姍一定去了東北,一定找麥迪去了。姍姍只帶了一些隨身的東西,其他東西她帶不了,就仍然放在這個家裡的陽台上……另外,傢伙,你想想,姍姍一定是在東北我們生活的那座城市裡,因為我們剩下的那把鑰匙就是她在東北那個新住處的,麥迪死前那失蹤的一個半小時就是到姍姍那裡去了。麥迪是在姍姍那裡喝的外國酒,服了興奮劑……」
夜晚降臨的時候,湯和梅又登上了飛機。
湯和梅返回東北時乘座的飛機好像還是那種「麥道」型機,好像還是來時的那個位置,梅卻沒精打彩的。
「第一次來深圳,板凳還沒坐熱就走了,也沒來得及轉轉,深圳的什麼景色也沒看見……夥計,沒勁!」
湯仍然閉著眼睛。
「別嘮叨了,傢伙,看看窗外吧,飛機夜間起飛也是一大景觀。」
梅向窗外看去。
夜晚的機場像一位華麗的貴夫人,渾身珠光寶氣的——那是機場各種夜航燈。
飛機開始滑行了,跑道兩側星星點點的夜航燈一閃而過,開始還能看出一個一個的閃光點,逐漸光點模糊了,由光點變成光線,隨著飛機速度的加快,終於拉成了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光鏈。
飛機升空了,腳下看不見水的海,卻看見了燈的海。
警車像一隻藍色的大蜥蜴一樣,警笛不嗚,警燈不亮,悄無聲息地在勝利小區穿行,最後停在那棟9409號統建樓下。
那是一座點式樓,樓房的主體部分是直線型的,頂蓋是硫璃瓦的,體現了一種現代建築藝術和傳統建築風格的結合。這座樓奸像剛剛竣工。從窗戶和陽台上掛的東西可以看出,有些樓層已經賣出住上了人,有一些還沒有賣出去空著。
已經是中午了,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樓下很少有人走動。一個賣麵食的小販在遠處叫賣著,聲音里透著焦急和希望。
湯和梅從警車上下來了。
接著下來的還有顏妤。
他們今天要見一位神秘的客人,這個客人和麥迪身上的最後那把鋁合金鑰匙有關。
從麥迪身上發現的那串鑰匙一共7把,那六把都找到了打開的鎖,現在只剩下這一把鋁合金鑰匙沒有找到用處了。
這把鋁合金鑰匙是「三菱」牌的。
湯和梅從深圳回來以後,就馬不停蹄地對這把鑰匙展開調查。
辦法是最原始的——撤大網。
從大範圍開始,逐個排除,逐漸縮小範圍,最後確定目標。
警察們分成若干個小組,拿著那把鑰匙的複製品,在全市所有賣五金的商店調查,最終在市五金公司找到了線索。
據五金公司銷售科的業務人員回憶,這批「三菱」牌門鎖是市五金公司直接從廠家進的貨,貨進來后沒有上門市零售,通過推銷員的作用直接將這批門鎖全都轉讓給市房產開發公司了。
警察們又調查了房產開發公司,房產開發公司說這批「三菱」牌門鎖全部用於勝利小區新建的統建樓上。
警察查找了購買統建樓商品房的住戶名單,沒有查到麥迪的名字,卻意外地查到了姍姍的名字。
姍姍買的那套商品房是9409號樓2單元3樓6號。不用調查也就知道了,這一定是麥迪以姍姍的名義買的。
警察估計姍姍現在就住在那裡。
今天,警察帶著顏妤來,就是要她和姍姍直接接觸。
湯領著梅和顏妤,拾階登上了2單元3樓。
在6號門前,他們停住了腳步。
梅要敲門,被湯攔住了。
湯將惟一剩下的那把鋁合金制鑰匙伸進門鎖內。門鎖無聲地轉了兩周,「啪」地一下房門被打開了。
他們三人走進房間。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住房,好像還沒有完全裝璜好,散發著一種裝飾材料的氣味兒,但收拾得乾乾淨淨。客廳里沒有人,他們繼續在房間里尋找,在那間寬大的卧室里,見到了一位躺在席夢思上的年輕女人。在女人身邊床頭柜上,擺著一幀彩色照片,照片上是幸福的麥迪和這位甜美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和照片上的女人也有所不同,因為她已經懷孕了。
她的腹部高高地隆起,已經沒有漂亮女人那種誘人的「三圍」了,臉上有幾塊褐色的蝴蝶斑,其中還有一塊長在鼻樑上,但她仍然很美,而且臉上洋溢著一種女人要做母親時的幸福與驕傲。
顏妤先叫起來:「就是她,我在我丈夫的皮箱里見過她的照片。」
「我叫姍姍。」那姑娘緩緩地坐起來,她並不驚慌,彷彿知道他們是誰,也彷彿知道他們要來似的,更彷彿她是在等著他們的到來。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高雅的青春氣息,令顏妤目瞪口呆。
「我們是公安局的。」湯說。
「我猜出來了,別人不會有這個家的鑰匙。你們請坐,想知道什麼,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的……也包括這位大姐。」姍姍是指顏妤。
姍姍從床上下地,穿上一雙肥大的拖鞋,極有分寸地讓座,倒水,然後她坐到沙發對面的床上,一切都做得從容不追。
「你知道麥迪已經死了嗎?」
「知道。」姍姍的眼睛開始有了亮晶晶的東西,但是她忍住了。
「從哪知道的?」
「我給他公司打過電話,公司的人告訴我的。」
「你去看過他嗎?」
「到哪?到公安局解剖室?我沒去。」
「為什麼不去?」
「我怕它把自己纏進去,也怕自己受不了那場面,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你和麥迪到底是什麼關係?」顏妤忍不住問,那神氣橫橫的語氣讓人感覺顏妤遠沒有她的情敵那樣有氣度。
「你先告訴我你和麥迪是什麼關係?」姍姍反問。
「我和麥迪是夫妻關係。」顏妤理直氣壯地說。
「哦,你就是那個女人。」姍姍的口氣里透著輕蔑。
「你和麥迪到底是什麼萊系?」
「我和你一樣。」
「什麼,你們也是夫妻?」
「你不相信?」
姍姍回身從床邊的一個提包里拿出一個本,遞給顏妤。
「看吧,這是結婚證書。」
顏妤看了半天,然後把結婚證書摔在床上。
「他重婚?!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是事實。」姍姍仍然很冷靜地說:「麥迪是重婚。」
一直沒說話的梅說:「知道麥迪有家室你還和他結婚?」
姍姍輕聲嘆了一口氣。
「開始我並不知道,我問過麥迪,他沒告訴我,他對我撒謊了。我也是不久前剛知道的。但是,唉,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了。一個女人,已經以身相許對一個男人,還能有什麼辦法。」
湯說:「你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梅拿出一隻小錄音機,擺在姍姍面前。
姍姍看了一眼那隻小錄音機,她那雙好看的鳳眼中閃著亮晶晶的東西,不過,那已經不是淚花了,而是一種由於憤怒而從瞳仁深處進出的火花。
「……也許你們已經知道了,我是深圳益達貿易公司公關部的工作人員,在那個崗位上認識了麥迪。起初,我只是代表公司為聯繫業務的麥迪服務,漸漸地,我對他有了感情,他很有風度,事業上又很成功,對女孩子很知道體貼。
「我知道他比我大個幾歲,但是我認為年齡夭一些的男人更成熟,成熟的男人可以集父之愛、丈夫之愛於一身,成熟的男人比起毛頭小夥子要讓我覺得有一和安全感……後來,我們有了那種關係,我們同居了。
「我們的同居只是在深圳,在麥迪去深圳辦事時,我們就臨時租套房子,過一段甜蜜蜜的小日子。我並不為沒結婚就有*而感到難為情,把自己的身和心都完完全全地交給自己心愛的男人這沒有錯……」
說到這姍姍看了顏妤一眼,她知道作為女人,顏妤對她這番話一定反感。但是,她必須說,因為這就是她經歷的生活。
「……當時我並不知道麥迪已經有了妻子,他對我說他是獨身,他用一句什麼人的名言為自己的獨身做出了解釋,那位名人說:『一個真正的男人要先立業,后成家』。當然,他還有很多理由……」
姍姍苦笑了一下,她有意識地停頓了一下,她甚至看了一眼錄音機轉不轉,在這期間她又遞給湯一支煙,她也沒忘了把顏妤跟前的茶杯友好地向前推了推。
「……雖然我和麥迪同居了,但是我還是盼著結婚。女人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結婚。結婚是一種法律程序,是一種神聖的儀式。
「我不像現在有些女孩兒那樣,那些女孩兒乾脆就宣布自己獨身,以保持自身的自由交往。我不行,我雖然也算個現代女孩兒,但那種現代只是外表的,我的內心還是被傳統意識佔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