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如實道來
千夜絕哈哈大笑起來,坐在她身旁將她輕輕攬入懷中,神色柔和了道:「你放心,我不會去他們那裡的,等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這些人,該怎麼樣來,就如何走,這樣,你放心了嗎?」
他低頭深情凝視著衛紫媛。
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頭一片柔軟,她不自覺的點點頭,輕笑:「我相信你。」心裡更是暖洋洋的,沒有什麼能夠比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在一起,更為值得幸福開心的了。
前世的自己,痴心錯付,換來一場噩夢般的涅槃。曾經的自己,亦是從來不敢奢望。而今的自己,卻已經和幸福並肩,她需要做的,只不過是將它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心。
她將他緊緊地抱住:「這麼多的大風大雨我們都走過來了,千夜絕,我等得起你,哪怕是一輩子,我也能等下去。」
他忙用唇輕輕堵住她的嘴,柔軟的唇瓣似有芬芳,令人痴迷纏繞。
他含笑,妖冶的眼眸閃現層層星光:「我不會讓你等那麼久的,我發誓。」
她看著他的眼眸,感受到他的決心,不由就笑著重重點頭。
「你歇下吧,好好休息,早日將身體養好,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走下去,知道嗎?」他摸著她的頭,憐惜著自己的最愛:「我要去書房,明日要早朝,今天的事情,明日在朝堂定要有一個交代才是。」
楊嬌兒畢竟是御史大夫的女兒,御史大夫在朝堂的地位說重不重,說輕卻是絕對不容小覷的,這一根刺,怎麼也得好好兒的拔了,日後才不會有那麼多的禍害。
衛紫媛自是知曉知曉,只不過之前沒有反應過來,如今他這麼一說,當即便理清了思緒。雖然不舍他離去,可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當即便點了點頭:「行,你去吧,注意身體,今夜風寒重,別傷了身。」
「嗯。」千夜絕頷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這才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衛紫媛瞧得好笑,卻在他的身影真正的消失在自己視線的時候,不由又失落起來。明明不過才剛剛離開,也就在這座府中,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似得。情之一字,當真是食之肉骨,深不得,亦是淺不得。
…………
第二日天微微亮,千夜絕看望了一下熟睡中的衛紫媛之後,輕輕的吻了吻她,這才入了宮中上朝。
冬日清晨亮的晚,走出去的時候還有點點雪花飄飄洒洒的從天空落下,轎夫們將雪地踩得吱呀吱呀兒的作響,沈滎行了一段路,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正待說話,千夜絕便掀了帘子,眼眸輕輕掃了掃後面,不甚在意的嗤笑一聲:「不過就是些黃牙小兒,也想在本公子面前班門弄斧。」又吩咐沈滎:「解決了,不必弄出動靜。」
沈滎應了聲是,斂了神色慢慢退下,不多時便離了甚遠,千夜絕見狀,輕輕一哼,甩下帘子不再看外面。
行到宮門之時,已經聚集了許多大臣在此處待宮門打開。見得千夜絕來臨,本來議論紛紛的人群,突然就噤了聲。
千夜絕一身大紅衣袍,站在著蒼茫的雪地之中,越發顯得奪目耀眼。
「千夜絕!你這個歹毒的惡人!你還我女兒命來!你還我女兒命來!」就在此時,一個老者從一旁衝過來,還未到千夜絕近身,便已被人一腳踢了出去,趴在地上吐出好大一口鮮紅刺目的血來。
千夜絕「嘖」了一聲,蹙眉微微側首,像是有些責備的道:「沈滎,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下手要輕點兒,特別像是御史大夫這樣的老人家,可經不起你這一腳,若是出了個什麼意外,別說是你,便是本公子這個名副其實的皇子都擔當不住,沒看見剛剛他老人家那架勢,便是想要了本公子的命嗎?」
說著,他的眼眸微微一轉,面色有些后怕似得的搖搖頭:「本公子可真是怕了呢。」
這邊兒,已經有人將御史大夫楊建冕給攙扶了起來,他聽罷千夜絕這番話,氣的渾身都在顫抖:「你……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歹徒!我女兒嫁入你六皇子府,一直循規蹈矩,戰戰兢兢的伺候你們,沒想到你卻如此痛下殺手將她斬殺!你你,你居心何在啊!皇上!老臣一定要讓皇上做主!將你這個心狠手辣之人重重嚴懲!」
昨日夜裡,楊嬌兒一出事,之前安排好的人便立即去了御史府稟報了消息,卻因為她被關在牢中並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楊建冕便以為她已經遇害,所以此刻看見了千夜絕只恨不得與他拼了命。
他說的咬牙切齒,奈何千夜絕說到底還是皇子,因此也只在君臣框架之中,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他自己也還摸不準事情的真相,是以只能不斷叫屈,看著千夜絕的眸子,更是恨不得吃了他。
「本公子心狠手辣?」千夜絕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似得,妖冶的眉目微微婉轉,一抹凜冽添置其中:「本公子若是心狠手辣,怕此刻你御史大夫揚大人,早就家門大白燈籠高高掛起了,若不是本公子仁慈,你以為你能夠在這裡安然與本公子叫囂。」
「你……」楊建冕聽罷,又氣又怒又害怕,千夜絕從來就不是一個什麼善人君子,這在烈國人民心中也是出了名的,偏偏皇上又寵愛他,更是叫他人無可奈何,如今重陽帝病了,那他更是無法無天了。
「這一大早的,便在宮門口如此吵了起來,怎麼了?」正在此時,一旁驀地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眾人轉頭看去,忙都行禮:「淳王爺。」
千亦君笑的和善,抬了抬手:「都起來罷。」轉頭看了看千夜絕,眼眸閃了閃:「六弟今日怎麼來了?」
千夜絕並沒有官爵在身,是不用上朝的。
千夜絕聞言,唇角微微勾起,卻並沒有如實道來,顧左右而言其他道:「家裡待的膩歪了,便來朝中瞧瞧,反正日後本公子也是要入官的,便只當是早日學習一下了。」
「哦?」千亦君聞言倒是微訝,輕輕笑著:「六弟這是打算入仕了?」
「何樂不為?」千亦君反唇相問。
千亦君眼眸閃爍越發的深沉,心裡自有一抹思量。
千夜絕的話,他自然是不信的,且看楊建冕就知道了,而兩人之間的恩怨,他不用多想,也已經知道。在六皇子府的探子當晚就給了他消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至於千夜絕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說這些話,他倒是更在意。
如果千夜絕真的是想要開始入仕的話,那他本身就已經有過帶軍上陣的前科,如今再入仕,將會對自己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他想著,眼眸中有一絲猶豫。
「王爺!你切莫信他!」楊建冕聽罷,立時就站出來喝道,生怕千亦君信了千夜絕。
卻恰巧,宮門打開了。
千亦君正頭疼楊建冕如果這個時候在自己面前說了這些,該怎麼辦,沒想到宮門打開的正好,他立即笑著勸慰道:「揚大人,如今宮門開了,也該上朝了。若您真有什麼委屈,大可在朝堂上去說出來,讓公主和娘娘一辯真明,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因為重陽帝病了之後,便一直有著大長平和烈后兩人垂簾聽政,所以說起來,千亦君特意加重了公主和娘娘二人。
楊建冕聞言,不由的怔愣了一會兒,覺得也有道理,當即便點點頭,謝了千亦君,又狠狠的剜了千夜絕一眼,這才大步邁入宮中。
千夜絕冷冷的嗤笑了一聲,甩了甩寬大的大紅袖袍,也邁步慢慢前往,一邊走,一邊兒問一旁的沈滎:「解決了?」
沈滎頷首應是。
「查出來是誰的人了嗎?」千夜絕又問。
「還沒有。」沈滎蹙眉:「對方很小心,一切有關身份的東西全都銷毀,屬下只找到了這個。」他說著,伸手遞出一塊兒令牌。千夜絕伸手接過,一邊走一邊兒米了眼眸細細打量,半響,臉色微變:「居然是他。」
「他?」沈滎愣了愣:「殿下,是誰?需要屬下去查查嗎?」
「不了。」千夜絕聞言,臉色沉下來,抬手制止他道:「你繼續盯著,看看對方還會不會有什麼動靜,如果沒有,那便先不行動,如果有……」
他眼眸閃過一絲狠戾:「那便斬草除根!」說完,快步離去。
沈滎愣了愣,應了是,快步跟上。
而身後,千亦君盯著主僕兩的動作,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唇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
轉而,卻又附耳對自己身旁的小廝說了些什麼,小廝聞言,點頭如搗蒜,快步的跑了回去。
他笑了笑,目光在茫茫雪色之中綿延,眸中有著勢在必得的神色。
青磚沁了雪,融化成水露出絲絲痕迹,飄散出久遠的味道,讓人心頭有些發涼。
千亦君意味不明的笑了。
衛紫媛起床之後,問了千夜絕的行蹤,得知他看過自己之後才去上朝,心裡便跟吃了蜜似得。
想起什麼,眼眸卻驀地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