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兩敗俱傷
長平殿外，三人一時沉默，好半響，烈后看向煙波瀾冷笑：「如今，你還不相信本宮所說？」
煙波瀾掃了她一眼，神色閃過幾許掙扎，她看著佛瑤道：「你盯著宮裡，如果公主有什麼吩咐，立即執行。」
佛瑤不由問道：「師傅那你……」
「仙靈有難，本座先回去查看一番。」說完此話，她徑直便離開。
佛瑤見狀，也只得憂心忡忡的看著她離開，仙靈殿出事，她也只是看著長靈燈滅才知道的，可具體出了什麼事情，卻是不清楚的。
見煙波瀾離開，烈后神色一閃，立即便道：「本宮也去！」
她心中擔心小長平，如果衛紫媛真去了仙靈殿，且找到了小長平，那定然是不會留下她的。
若是如此……
佛瑤卻不贊同，將她攔住，看著煙波瀾的身影快速消失之後，才道：「皇後娘娘，如今您該擔心的，應當是眼下的局面，仙靈殿有師傅前去，定不會有事的。」
烈后聽罷，不由沉默了好一會兒。
驀地，長平殿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烈后和佛瑤一聽，不由的齊齊色變。
「沫兒！」烈后嘴唇顫抖，慌忙便跑進了長平殿中。
大長平說完此話，臉色徹底變的陰沉下來，她的雙瞳充血，渾身都好似散發著一股邪氣。
她邪邪一笑，運起功力來，渾身氣勢越發的駭人。
千夜絕等人瞧著，不由的面色巨變。
卻驀地，大長平神色一怔，隨即瞪大眼看向千夜絕：「你……你對本宮做了什麼……」
千夜絕臉色潮紅，神色卻冰冷的冷哼一聲：「你以為，只有你會出其不意？」
之前自己所飲的酒並沒有問題，可若是那酒碰上了大長平殿中的焚香之後，那問題便大了。
千夜絕也知道這個，索性將計就計，以自身為餌，事先服下化功散的解藥，而後將化功散塗抹在自己的衣袍之上，只要大長平碰了自己，一個時辰之內，絕對就會出事。
果不其然，他運算準確，只是這其中有太多變數。
大長平聞言，不由痛苦的吼叫起來：「千夜絕，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千夜絕見狀，眼眸不由的寒了下來。
他一步一步朝大長平走去，手持長劍，神色冰冷：「今日，你我的恩怨，就該在此了結……」
卻不料，衛紫媛驀地奪過他手中長劍，神色沉痛悲恨：「跟她廢話做什麼！殺了她！」徑直朝她衝過去。
大長平見狀，立時就地一拍，接著僅剩的功力將自己推到了門邊，恰好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烈後身後跟著青鳶等人急匆匆而來。
烈后看見大長平，眼眸微縮，忙就叫了一聲沫兒便準備衝過來。
可這邊衛紫媛已然再次出招，大長平躲避不及，眼眸一狠，徑直將烈后吸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噗嗤」一聲，烈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看著大長平：「沫兒……你……」她神色痛苦不已：「我……是你的母親啊……」
「母親？」大長平聞言，不由的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本宮也不怕把實話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本宮和小長平的母親，你知道誰才是嗎？」她詭異一笑，貼近她的耳朵：「你的好姐姐，煙波瀾才是。還有，老七，你以為是誰的兒子，如今你也要死了，本宮就讓你死的明白一點吧，老七，是本宮和你心愛的男人，重陽帝的兒子。」
她說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烈后朝衛紫媛一推，正好迎上前來的青鳶和佛瑤等人。
她神色一沉，大喝一聲：「走！」
青鳶臉色一變，立即就扔出一顆煙霧彈。
衛紫媛將烈後接住，掃了一眼。
烈后神色獃滯，唇角流出刺目的血液，她喉嚨里發出聲響，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到最後，她也沒能再次說出一個字來，唯獨眼角的淚不停的流出，而後聲息全無，一雙眼睛，卻瞪得大大的，怎麼也比不上。
衛紫媛見狀，不由的愣了愣，她沒想到大長平和小長平居然是煙波瀾的孩子，而烈后……而她更沒想到大長平事到臨頭，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哪怕烈后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卻也養育了她這麼多年，怎麼會如此狠心就……
她邁步想要追出去，千夜絕將她拉住，神色越發紅透，話語之間都夾雜著隱忍：「別追了……」
衛紫媛神色閃過一絲恨意，轉身扶住搖搖欲墜的千夜絕，身後傳來千明輕聲的呼喚，她神色一凜，忙去看寶珠：「寶珠，你怎麼樣了。」
「公主……」寶珠神色蒼白，奄奄一息，眼眸都不大能睜得開了：「公主，寶珠……你……只要公主沒事……」
「殿下，屬下……」正在此時，沈滎及時趕到，正準備彙報情況，一下子便掃見了在千明懷中的寶珠。
他微微一愣，幾乎是橫衝直撞的跑了過去，一把將她從千明的懷裡接過：「這……怎麼……怎麼回事……寶珠，寶珠……你……你怎麼了……」
他從未流過淚，卻在此時莫名其妙的眼淚橫流，抱著寶珠，感受著她越來越虛弱的氣息，他不由痛的大吼出聲：「你不能有事，你別有事，我帶你去找大夫！寶珠，你醒醒，你醒醒啊！」
見得沈滎如此，寶珠雖痛的皺起秀眉，唇角卻淺淺的盪開一絲笑意：「沈滎大哥……你……來了，真好，我……終於能和你說一聲，我……喜歡你……」
她艱難的抬起手，想要撫摸一下沈滎的臉頰，可到半空中，便已無力的垂下，沈滎一愣，發狂一般的將她手握住狠狠的貼在自己臉頰上：「寶珠你醒醒，你醒醒……」
哭的聲嘶力竭，聲音沙啞，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個沉穩的沈滎。
你有沒有遇見過，當你所愛之人，頻臨生死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將你的心撕開，將你的腦袋破開，那疼痛，也不足以千萬分之一。
衛紫媛神色一怔，差點兒便暈厥過去，幸而千夜絕和千明及時將她攙住。
千夜絕覺得自己體內的熱流越發濃厚，便是自己用功力去逼迫，都沒有一絲作用了。
趁著神思還有最後一絲清明，他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撤退。」
其他人自也明白，可如今的結果卻是讓人完全都沒有想到，眾人立即撤退，走之前，衛紫媛將長平殿一把大火燃燒起來。
長平殿中的烈后，目光中映出這滔天的火焰，就如同她生前所有的不甘心一般。
宮宴之上，永公公接到信號，立時上前對著重陽帝打了個眼色。
重陽帝見狀，不由滿意的頷首，永公公立即便悄悄兒的吩咐下去了，沒一會兒，便只聽見有人大聲呼喊：「刺客！抓刺客啊！有刺客！」
永公公臉色一變，忙就上前大聲呼喊：「保護皇上！快！保護皇上！」
不多時，又有人喊起來：「走水了！長平殿走水了！救火啊！」
這一夜，烈國皇宮大亂，天際黑雲翻湧，被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大半個天際，天際之下，有人匆忙逃奔，有人得意計成。
而卻沒想到，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場兩敗俱傷的局罷。
仙靈山下，煙波瀾目光怔怔的看著毀滅成空的一切，神色逐漸深幽起來，臉上神色慢慢的變得猙獰起來，半響，她目露凶光，口含惡言：「衛紫媛！本座不報今日之仇！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