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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智斬雞冠之成陽民殤

  「那若是不給,又會如何?」

  「這是一方守城自設的關卡,有其自己收費的名目,不給,自是不會放行。另外,其會糾纏不休,徒給自己增加麻煩。」

  「若是每個人都不給,豈不會沒有麻煩了。」

  「人心不齊,為了自己考慮,終歸有人會給,一旦有人起頭,風氣就成了。」

  「那為何還有人單獨給那士兵錢財,那士兵直接揣在自己懷中。」

  「那是那人為了快速過關,單獨給那士兵好處,讓其通融一下。」

  「這種方法正確么?」

  「這是私下的方法,而不是真正公家的方法。」

  「我明白了。」

  說話間,二人就見一條大河攔住去路,一處河邊被開出一塊空地,幾個大的石頭加上幾根木樁立在那,岸邊站著幾個人,似乎也是要渡河過去,師徒二人也跟著等待了一會兒。不久一個艄公搖船自對岸過來。

  待其他幾人先上了船,子墨上前詢問了價錢,卻是要一文錢一人,不分老幼,遞給艄公二文錢,請師父先上船,然後子墨最後抬腿邁上船。

  「哦,你這小哥,看不出你還挺有分量的,你手中這長物件,莫非是這物件造成的么?」那子墨一上船,卻是如同大人一般,船身晃了幾晃,艄公看出問題了遂問道。

  「是啊,老丈,一把長刀而已,有些分量。」子墨笑著回答。

  「原來如此,看來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那艄公一邊搖船一邊說道,「那你可要把那刀拿好,別掉到河裡,這濟水可是很深的。」

  「多謝老丈關心,我會注意的。」

  這艄公很是健談,看到子墨年紀輕輕,就出來遊歷,就打開話匣子說了起來:「看到你這小哥手裡的刀,呵呵,我想起一個遠方朋友講的一個故事。我那朋友有一次去楚國做生意,恰好要渡漢水,同船的有個楚國的士人,佩戴一柄劍,樣子很是斯文,上船時,卻是未加小心,那佩劍掉落到漢水中,這士人急忙取過一個小刀,在船邊刻了一個記號,刻好記號后遂放下刀子,穩坐船上,那艄公就問他,『你為何不趕緊下水打撈那劍,一船子的人還在等你呢。』你們猜那士人怎麼回答的?」艄公咧著嘴笑了笑,沒等眾人回答,自己先說出答案了,「那士人說,『不需著急,我的劍在船的這個地方掉落的,我已經做好記號了,等船到對岸后,我慢慢打撈。』當時,那艄公也沒反應過來,感覺這士人說的好像有道理,就划船走了,當船到達目的地后,其他船客紛紛離去,那士人方讓艄公停好船,脫了衣褲下水打撈,可這上哪找去,劍是掉在上船的地方,又不會和船一起走,在下船處撈,不是開玩笑么,這士人撈了一下午,搭了三文錢給船家作為等待費用,除了撈了一條魚外,什麼也沒撈到。你們說那楚人是不是很可笑,哈哈。」這艄公講完,不等別人笑,自己先笑了起來。

  子墨聽了,也哈哈大笑:「老丈這個故事真是有意思,這個士人也太教條了,不知變通。多謝老丈,這個故事也讓小子受益匪淺。」

  「豈敢,只是閑聊打屁的一個笑談而已,談何受益匪淺呢。」

  聊著話的功夫,那船晃晃悠悠就來到了對岸,師徒二人告別艄公,打聽了一下成陽的方向,徒步前行。

  沒有官方地圖,全憑一張嘴打聽,那成陽城離此渡口尚有近四十里路,此時已是近中午,越走越荒涼,漸漸路上已無行人,偶爾一兩隻野兔、狐狸從操中穿出來,兩側荒野處有時還能聽到幾聲狼嚎聲。

  為了能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城,師徒二人緊趕,一刻也不敢休息。這赤松子有修行在身,自是不怕辛苦,這子墨半大的孩子,按理說是受不了這種走法的,可是一路之上,真氣運轉周身,調和呼吸,倒也輕鬆,偶爾看到些稀奇物件,還能跑上去仔細觀察一番。

  一番緊趕慢趕,終於在日下西山前看到前方有城郭的影子了,路上行人也多了起來,一個個行色匆匆。

  「子墨,終於看到城池了,我們再加快些腳步。」赤松子招呼了下子墨。

  那守門將士正在緩慢的合攏城門,赤松子一見,拉起子墨幾步跑到城門前,一施手抱拳,「有勞幾位軍爺。」說話間從門縫隙鑽過,總算進了城,避免夜宿城外。

  此時天已近黃昏,炊煙升起。這成陽城也是一座小城,城內有一特點就是河流較其他城市多了很多。二人一路尋來,終於看到一處客棧,門前豎著一幌子,上寫「成陽客棧」。來到客棧櫃檯前,一問,還巧,剩有一間客房,也不需管那客房大小如何,沒得選擇。

  來到客房,簡單洗去風塵,師徒來到樓下,要了幾斤牛肉,一壺熱茶,一壺老酒,二人將就著茶酒吃著晚餐。

  這正吃著晚飯,突然外面傳來哭聲,而且哭聲越來越響。那哭聲非常悲痛,有老人聲,有女人聲,還有小孩聲。

  「掌柜大叔,這外面如何會有哭聲,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么?」子墨問道。

  「我這也不知曉,不過很有可能,又是有人被那湖中惡蛇傷了,我去打探一番。」那掌柜說道,扔下手裡物事,邁步出了客棧。

  時候不長,那掌柜回來了,口中不住嘆氣道:「果然被我猜中,又是那蛇行惡。」

  「掌柜大叔,可否詳細說下。」子墨拉開了板凳,請那掌柜坐下。

  「是這樣的,我們這成陽城不是靠著雷夏澤么,那雷夏澤雖無大野澤那般遼闊,但也是遠近聞名的湖澤,方圓幾十里湖水,水勢十分兇惡,那水面無風三尺浪,又極為深,周邊遍布蘆葦蒲草。水勢兇惡歸兇惡,但這水中魚蝦甚美,也是城中居民喜愛之物,有人喜愛就有人去捕撈,那一些人為了多獲取些錢財,就划船入那澤中,仗著船技和水技,倒也獲得不少收穫。但也有人為此付出生命,究其原因,乃是這雷夏澤不知何年何月,出了兩條雞冠蛇,那蛇身長五米開外,平時有成人腿粗,通體紅色,頭上、背上長著雞冠,那冠顏色更加深紅,如鮮血般垂垂欲滴,那蛇即可在水面巡遊,也可在陸地遊盪,其活動區域多以雷夏澤為主,奇毒無比,一旦被其咬中,必死無疑,而且這蛇速度極快,蛇尾一擺,還能躍起,張口一口毒煙,聞者必倒。原本之前,每年有個三兩人偶爾傳出被雞冠蛇攻擊吞噬,大家也不以為意,仍有很多人到那雷夏澤捕撈魚蝦。可今年不知怎麼回事,那兩條雞冠蛇似乎發了什麼瘋般,接二連三的襲擊人,吞噬人,僅僅這四月到現在,五月初,已經有不下十人被其攻擊,僥倖逃脫的也就三人而已。剛才那哭聲就是那劉武家,那劉武今天去打魚,巧不巧的遇到了那雞冠蛇,被其咬中大腿,雖僥倖逃脫,但那蛇毒卻無法化解,終還是失了性命啊。」

  「啊!是這麼回事,那沒人報官么,請官家出面解決了那兩條蛇不可么?」子墨叫道。

  「有啊,可是沒用,官兵也是人,也怕死,在那湖澤中,有誰敢下水與其搏鬥,再說那雞冠蛇周身鱗片刀槍不入,尋常士兵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那沒有請些高人前來么?」

  「上哪請高人,此小城,地處偏遠,人口稀少,那些高人有誰願來此做那出力不討好之事,再說萬一功力不夠,說不定還送了性命。」掌柜的搖頭嘆息道。

  「既然這樣說,那讓百姓不要去那雷夏澤好了。」

  「說的容易,不說那些想以此為生的百姓,就是那擺渡也要有人去做啊,不然如何到得了垂都城,繞遠的話,至少是這水面距離的兩到三倍。」那掌柜的頓了一下,接著道,「再退一步,就算都沒人到那雷夏澤,那雞冠蛇有時還會到陸地上襲擊人類,沒辦法啊。」

  「這可是麻煩。」子墨皺眉道,「那可有人知道這雞冠蛇的來歷?」

  「聽老人說,有些蛇活的久了會修行,有些無毒巨蟒修行到一定歲月就化為蛟龍,而有些劇毒蛇類則化為雞冠蛇。這兩條應該是一直在這雷夏澤活動的,只是活的時日長久,不知由哪種毒蛇演變而來。這蛇卻是禍害一方啊,我們這裡不僅僅只是人類受到攻擊,連那家畜也不知丟失多少。」 這掌柜說完,又補充一句,「連那垂都城也是一樣啊。」

  「師父,我想去看看那劉武。」子墨沒有吱聲,想了一會兒,對赤松子道。

  「你是要看那中的蛇毒的樣子么?」赤松子問道。

  「是的。」

  「好吧,那就有勞掌柜帶我們去看一看那劉武,如何?」赤松子對掌柜說道。

  「有啥好看的,中了那蛇毒,全身發黑,都認不出個人樣了。不過你們想去,我就帶你們好了,不過你這小哥看了可不要夜裡做噩夢啊,那樣子很是恐怖。」掌柜的好心道。

  「多謝掌柜大叔,我膽子比較大,不會怕的。」子墨向掌柜報以感謝的微笑。

  跟隨著成陽客棧掌柜,師徒二人來到了那劉武家,那家門口陸陸續續有人進出,裡面哭聲不斷,那從屋內出來的人,都是忍不住搖頭嘆息。

  進到那屋內,燈光灰暗,屋子不大,可擠滿了鄉鄰,一眾鄉鄰對這事也沒啥好安慰的,只能略盡薄力,以及節哀順變的話語。掌柜帶著二人擠到裡面,向那哭泣的一位婦人低聲說道:「劉家嫂子,有兩個外鄉來的客人,聽說劉武兄弟遇難,前來看看。」

  那個時代的人,十分淳樸,十分善良,聽聞有外鄉人來,趕緊嗚咽的向公公、婆婆說了一下,站起身來讓出一些位置。

  赤松子和子墨來到那婦人面前,道了聲,「節哀順變。」又取出一些銅錢,放到邊上,又說道,「我們師徒二人途徑此地,恰遇此事,原本這事不該打擾,但想略盡薄力。」頓了頓,「可否讓我師徒查看一下貴夫君中的蛇毒?」

  「感謝貴客前來探望,只是中了蛇毒,有些危險,可莫要沾上。」那那婦人擦了擦眼淚,嗚咽的說道。

  「多謝,我們會小心的。」說罷,赤松子與子墨來到那劉武屍體前,卻見那臉已經腫脹烏黑,看不出原本模樣,衣服也都張起,特別是右腿,腿下還有些流下的黑色血水,散發陣陣腥臭。

  赤松子眉頭一皺,輕輕嗅了幾下這氣味,扭頭對那婦人說道,「劉家嫂子,可否將貴夫君挪到屋外,這蛇毒這般厲害,放在屋內,你等聞這味道久了,難免也會中毒。」

  這不提醒還沒人注意,這一說,確實有幾人感覺頭暈噁心。那婦人聞言,和婆婆、公公商量了一下,點頭答應:「就應這位先生之言,確實我們也感到有些難受,還以為是悲傷所至。」轉頭道,「還請幾位鄉鄰幫忙,將我那夫君遺體搬挪到屋外吧。」

  那劉武遺體本就躺放在木板上,這婦人一說,立即上來幾個好心人,一起抬起木板,將劉武抬到了屋外。又將門窗打開,一陣新鮮空氣吹進,眾人頓感心裡舒服很多。

  又有熱心人將那流淌到地上的黑血鏟乾淨,並用水沖洗了幾遍,真是一家有難眾人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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