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其心可誅
「嚴子成？你何故害我？」
秦明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先前明明救了他一命，如今卻反咬一口，農夫與蛇的故事真的屢見不鮮。
自己來劍道院沒有得罪任何人，為何要置自己於死地。
「楊大人，你還有何話可說？，來人把這賊子給我鎖了！」周公子看著秦明，眼中閃過了一抹殺意。
少府尹此時也看呆了眼，沒有辦法只有先將秦明收押。
周公子的隨從剛準備動手，王將軍站了出來。
「周公子，秦明可是李院長的師侄！」
聞言，周公子犯了難，他只是負責演戲，父親可沒說秦明是李思的師侄！當下低著頭，思考怎麼辦。
就在周公子犯難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長褂，袖口畫著雲紋的老者從京兆衙門外走了進來，腰間懸挂的配劍和玉佩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老者已滿頭白髮，皮膚有些發黑，臉龐也有些消瘦，目光很是犀利。
腳下縮地成寸，聲音還在衙門外，轉眼已經到了公堂內。
「華叔！」看見來人，周公子頓時大喜。
「侄兒何故如此？」
「是誰這麼不開眼，敢傷我侄兒？」老者看著臉上還有巴掌印的周公子，怒喝道。
「我三番五次的告誡過你爹，讓他派一個七道境高手暗中保護你，他總是不聽！」
「如今可好，成了這副模樣！」
老者說話的同時，那冰冷的雙眼審勢著秦明。
被老者的目光鎖定，秦明如同墜入了冰窖之中，全身彷彿有萬千隻螞蟻在爬，極癢難耐，那恐怖的氣息，讓他有種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感覺。
在雲錦山修行十六年，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這股氣息讓他動彈不得。
心中顫慄。
這老人居然是九道境的高手。
除了師尊以外，秦明遇到的最強之人。
當然李院長不算，因為秦明沒有感受過他的氣息。
少府尹咳嗽了一聲，當下躬身拱手道：「華大人，您……」
「不敢！老夫已經不再朝中任職，可當不起少府尹大人的這聲尊稱！」老者抬起手，打斷了少府尹的話。
「老夫只是剛好在京都辦事，聽聞有賊子要殺我侄兒，這才趕來！讓少府尹大人見笑了。」
「看這事鬧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華大人別惱怒！」能坐上少府尹，自然不簡單，作為官場的老油條，少府尹躬身拱手賠笑道。
老者冷笑道：「還不快將賊子拿下！」
沒辦法少府尹只好將秦明先收監。
大周京都分為皇城，內城和外城。
內城正是劍道院所在，皇城位於京都的正中，劍道院離此不算太遠。
京兆衙門在內城西面的東南隅，有鬧市取靜之意，離劍道院有一段距離。
劍道院的門口，一個千牛衛看了一眼牌匾，生怕自己跑錯了地方，隨後就往劍道院內闖。
「你是何人？」
一個劍道院的護衛注意到了千牛衛，便迎了上去，手中橫刀拔出，看著他。
劍道院一般都是自己的護衛在巡守，極少有人敢火急火燎的往內闖，除非是不想活了。
千牛衛一路從西門跑到歐陽府，再跑到劍道院，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是，王將軍手下的千牛衛！」
千牛衛低著頭喘著粗氣。
一旁的護衛見他沒有開口說話，就想拿下他。
鋒利的橫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這名千牛衛暗吞了一口唾沫。
「我要見院長大人！」千牛衛說道。
「見院長？」護衛再次打量他，這裡可是劍道院，不是什麼人都能見院長的，心想，「兄弟你是不是得失心瘋了？」
「什麼事？」護衛問道。
千牛衛從懷中取出了王將軍給的令牌，「李院長的師侄，被人誣陷買兇殺人，此時正在京兆衙門候審，對方是周大都督的公子！」
聞言，護衛神色一變，一把搶過千牛衛手中的令牌，就往劍道院內沖。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耽誤不得。
「師兄，什麼事啊？」
在劍道院內當職的人看著火急火燎的護衛，開口問道。
護衛也不理他，直接奔向李院長所在的位置。
後院，陽光籠罩著，只有一旁因為高牆擋住的原因，陽光沒有照射到，一片黑暗。
此時李院長坐在後院的石椅上，左手拿著一把刻刀，右手拿著一塊木牌。好像在雕刻什麼東西。
「周啟年，周大都督，你就是第一個吧！」李院長喃喃自語道。
此時陽光沒有照到的角落，一個黑衣男子走了出來，男子頭戴黑色的面具，看不清臉。
男子好像突然出現，也好像一直在那裡。
「監正大人，您準備對周啟年動手嗎？」
很奇怪，黑衣男子沒有叫李院長，或者李大人，而是叫監正大人。
「這些年周啟年過得不錯，從一個小小的縣令，到現在的大都督，已經夠了。」李院長沒有抬頭看黑衣男子，手中依舊雕刻著。
「回去吧，到時機我會告知你的！」李院長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著黑衣人揮了揮手。
「是！」黑衣男子聞言，隨後消失在黑暗中。
大都督，負責大周邊疆事物，「撫慰諸藩，輯寧外寇」，權力極大。
「秦明啊，這一步你走得不錯！」
這時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護衛快速走到了後院。
「院長大人，門口來了個千牛衛，說秦明殺人買兇，現在已被京兆衙門收監了。」護衛呈上從千牛衛那裡搶來的令牌。
「嗯，我已有安排，去吧！」
護衛沒有多說什麼，便退出了小院。
一會的功夫，李院長手中的木牌雕刻完畢，看著手中青灰色的木牌，李院長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
「噗！」
忽然木牌發出了聲響，只見一道白色的火焰從李院長的掌心竄出，火焰落在木牌上發出燃燒的啪啪聲。
盞茶的功夫只見木牌化為了黑炭。
但依稀可見上面有一個年字。
看著木牌燃燒殆盡，李院長這才緩緩站起身來，身體似乎挺直了一些。
「來人，把後院整理乾淨！」說完李院長便走出了後院，只留下一地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