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京都之亂（五）
第二日，秦明早早起了床。
這才九月，沒想到京都開始有了一絲寒意。
今年的寒意來的早了一些。昨日還是晴空萬里，沒想到今個就颳起了寒風。
換了一身厚一點衣服，秦明出了小院，今日沒課，落得個清閑。小彩還在睡覺，這丫頭，真是貪睡。
昨天告訴她，就在房間內休息，別在小院里了，倒是把她嚇了一跳，最後紅著臉跑回了房間。
對於小彩，秦明打算暫時留在身邊，雖然突破大宗師需要她的幫助，但也要她願意才行，秦明不打算強迫於她。
出了劍道院，秦明招來了劍道院的車夫，一路直往侍郎府，在靠近侍郎府的時候，秦明下了馬車，來到了一處早餐攤。
小彩在小院，有劍道院的下人送早飯，自然不用擔心，而在師兄府上蹭吃蹭喝又不太好，索性自己解決了。
攤主是給皮膚黝黑的小老漢，圍著小面群，說話帶著一股江南道的口音。見誰都很謙卑的笑。
手藝還可以，味道是很正，秦明吃的很滿意，讓攤主再來兩份拌粉，吃完秦明就準備付錢。
「大人，您這就是客氣了，您能來小人這，已經看得起小人了，是小人的服氣，哪敢收您的錢！」昨日老漢，看著秦明走進了侍郎府中，想來也是個官吏，死活不敢收秦明的錢。
他在東市擺攤，因為東市居住的都是皇親國戚和一些達官貴人，府中一些少爺小姐，都喜歡他這的味道，但總有些官吏吃東西不給錢，甚至還會動手打人，老漢是個普通百姓，不敢與之理論。但算下來，一個月還算不錯，比在其他地方賣得多。
「真不收？」
老漢的目光停留在秦明身後留下的空碗，有些心痛。
畢竟是小本生意，也掙不了幾個錢。
但真不敢收啊，說不得就把小攤給砸了！
「不用不用，哪能收您的錢！」老漢唯唯諾諾的說道。
看著攤主不願意收錢，秦明也沒說話，離開了攤位。
看著秦明離開，老漢才鬆了一口氣，在東市擺攤，自然要有眼力見。
在走到侍郎府的門口時，秦明從懷中掏出了十文錢，投到了老漢的攤位上，隨後也不理會老漢驚詫的目光，讓侍郎府的下人前去通稟。
對於大周的吏法，秦明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大周才建立數十年，一些吏法制度上，還不完善，對於這種事，都已經習以為常。
下人把秦明帶到了大廳，奉上了一杯熱茶。
秦明來得太早，李侍郎還在睡覺，等下人通稟后，才起了床。
「師弟，來的甚早！」李侍郎緩緩的從偏廳走了進來。
看著李侍郎睡意朦朧的樣子，秦明感覺有絲羞愧，打擾別人休息了：「抱歉師兄，這麼早便來叨擾你！」
「師弟說那裡話，我也是沾了你的光，這幾日不用過問朝事，忙裡偷閒，今日才貪睡了！」看出了秦明眼中歉意，笑道。
對於李侍郎來說，別人或許有休沐，但他卻是極少休息，畢竟刑部大大小小的事都會有他著手。
過了一會，千牛衛中郎將王將軍也來到了李侍郎的府上。
幾人寒暄幾句，原來王將軍是有李侍郎叫來的，一同前去緝拿李明浩。
待李侍郎穿戴好衣服，三人便離開了侍郎府，花了幾兩銀子，雇了三匹黃驃馬。
本來李侍郎說用自己的馬車，秦明覺得太礙眼，畢竟二馬同拉的馬車，在大周向來都是非富即貴。
風馳電掣的離開了京都，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李明浩，李明浩是京都人示，但不是京都城，只是京都縣內的來福鎮。
來福鎮離京都有三十多里路程，因為盛產大紅棗，在大周算得上奢侈品，一般都是達官貴人才會買，大紅棗帶來的效益不錯，在周遭幾個鎮子算是富裕，便取名來福鎮。
三人在官道上並駕齊驅。半個時辰后，秦明目光遠眺，隱約可見漫山的棗樹，只是臨近東季，樹上已然沒有掛果。
「秦老弟，為兄有個疑問！」
王將軍略微勒了一下韁繩減速，秦明見他有所疑問，跟著放慢了速度，李侍郎也放慢了速度，三匹黃驃馬改奔跑為小跑。
「我們為何放著馬車不坐，偏偏要騎馬！」
李侍郎一直疑惑，黃驃馬速度不及大周的戰馬，瘦小很多，耐力也不行。
「黃驃馬都是尋常人騎乘的馬匹，我們此次去找李明浩，不易招搖，所以這黃驃馬便是最好的選擇！」見王將軍疑惑，秦明笑著解釋道。
乘坐馬車，在京都過於顯眼，難免不被周啟年察覺。
李侍郎已經通過千牛衛查到李明浩在事發之後，便逃回了來福鎮。
「還是秦老弟謹慎，不像我一個大老粗，以後別王將軍王將軍的叫，我本名王升，你要是不嫌棄，就叫一聲王兄得了，王將軍我聽著彆扭！」
李侍郎掃了一眼王升。
秦明點了點頭：「那以後就叫你王兄！」
王升是千牛衛中郎將，但如今的大周，千牛衛只負責京都治安，所以這王將軍也只是個尊稱。
「李明浩就在來福鎮，那日他便回了家，一直沒有走動！師弟你可有把握？」瞧著聊天打屁的兩人，李侍郎插了一句嘴。
秦明搖頭：「儘力而為！」
他決定先找到李明浩，然後問清楚原委，有著證據，就好上報官府，緝拿周公子，聖上願意保周啟年，但不會保一個紈絝子弟，周啟年肯定會被連帶。
如今想來只有這個辦法了，秦明一揮馬鞭絕塵而去。
二人見狀快馬跟了上去。
來福鎮離京都不遠，吃大紅棗圖個新鮮，但秦明他們到來福鎮的時候，看到一片荒涼。
比起京都，這裡小了不少，但依舊有閣樓，有廣場，青石布滿的路面宛如蛛網，只是比起往日少了一分熱鬧。
秦明三人找了一家小店走了進去。
小店很簡陋，連個夥計都沒有。
「店家，為何今日街上行人如此少？」秦明向店主問道。
這來福鎮也算大鎮，不應該如此冷清才是！
「各位不是本地人士吧？」聽著秦明的口音，又看了一眼秦明背後的劍匣，以為秦明是個護衛，便不再看他一眼，把目光看向了李侍郎，店家疑惑的問道。
「店家！我們是往來的商客，聽聞來福鎮的大紅棗一絕，想來進點貨！」李侍郎是什麼人，自然看出店家的德行，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銀子。
店家看著李侍郎出手闊綽，兩眼放光！但好歹也是通透之人，自然知道有事要問。
「各位老闆有事儘管問！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店家嘻嘻笑道。
「店家，為何來福鎮如今這般荒涼！」李侍郎問出了秦明的疑惑。
「唉，今年初春大旱，秋天又颳起了寒風，棗樹大都旱死，現在沒有收成，這地又是向官家租的，沒有收成，那還的起租稅，這不都逃荒去了，留下我們這些腿腳不利索的！」店家嘆了一口氣。
李侍郎「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今年的天災他是知道的，不止是大周，連北魏也被旱災席捲，本來北魏準備反攻大周的計劃也擱淺，處理災情去了。
「店家，我再向你打聽一個人，告訴我實話，這銀子就是你的!」李侍郎接著問道。
「李明浩你可知曉！」
「知道知道，他家算是來福鎮的大戶，向官家租地是最多的，但今年沒有收成，賠得也是最多的，但不知何故，這幾日李明浩回來，把租稅都還上了，還給宜春院的女子贖了身子！」店家說著李明浩的時候，滿眼的羨慕。
「這銀子，你的了！」李侍郎留下桌上的銀子，三人便出了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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