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卸磨殺驢
「優優，今天都27了，你打電話問問你曉曉姐什麼時候放假？她上個星期就沒回來，打電話就說忙，兩句話就掛了。」
李優優的媽媽，也就是趙寒曉的老姨一邊擦著屋子，一邊沖著李優優說著。說完好一會兒見沒有回應，拿著抹布走過去，見李優優躺在床上抱著手機，
「你這孩子，放假回來就知道玩手機。回來到現在也沒見你曉曉姐，你剛回來的時候不是還說想見你曉曉姐和她男朋友嗎？」
可是說完見李優優還是沒有反應。還在那兒抱著手機玩。李優優媽媽生氣地沖著她大喊起來：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李優優這才很無奈地翻了翻眼睛，對她媽媽說：
「你不是也說了嘛，她忙。等她忙完了，自然就回來了。」
「你這孩子！放假回來就知道玩手機。也不學習，也不幫我幹活兒。你曉曉姐，」
「好啦！老是曉曉姐曉曉姐的，她什麼都好。她才是你親生的！你想她就給她打電話唄！」李優優媽媽話剛說一半就被李優優打斷了。
「我出去了，晚上不回來吃飯了。」李優優說著，下了床。穿上了大衣。
「怎麼又走了？又不回來了？你最近天天去哪啊？天天晚上很晚才回來？」媽媽問到。
「跟同學出去玩。」李優優說完就跑出了門。
「這孩子！」李優優媽媽無奈的搖搖頭。她走回客廳，拿起手機想給趙寒曉打個電話。又不知道趙寒曉是不是又在忙，最後發了個微信：
「曉曉，你們公司什麼時候放假啊？今天都27了，你哪天回家啊？」
而趙寒曉正坐在炕上拿著手機算賬呢。自己一個人過年，倒是不用辦什麼年貨了。但是家裡用水挺費勁，一開始是吳桐桐幫她從他家拎水過來。後來她用水桶里的水把家裡的井引上來了，壓了一缸水，倒也不用吳桐桐每天幫她拎水了。現在農村家裡都是在廚房安水泵，這樣抽一缸水可以用很久。沒了再抽，也不用壓水拎水了。可是趙寒曉不知道自己能住多久，所以這個先不考慮了。電視還是那種老的大屁股電視，放了十年打開全是雪花了。家裡還沒有洗衣機。可是這些東西也都是長期住才需要準備的。到底買不買呢？自己究竟要住多久呢？原本趙寒曉上學的時候勤工儉學，老姨又不少她零花錢，她上了一年半班也是存了一些錢的。她老姨給她錢的時候總說，她家的土地包出去了，這都是她自己家的錢。可是趙寒曉後來長大了也就明白了，自己家那幾畝地根本包不了幾個錢的。所以她就一直偷偷的打工。後來跟張志強買車付首付，她出了一些錢，現在所剩不多。所以現在很糾結，也不知道自己過完年究竟要怎樣打算，是走是留。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一看是老姨發來的微信。趙寒曉看到后更愁了，老姨要是知道她自己回老家了，肯定不自己過來接她，也讓別人過來接她回去的。可她真的不想回去，她不想看見李優優。李優優昨天還發了她和張志強的合照，萬一她領張志強回家過年，那她怎麼辦？
吳桐桐走進屋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愁的臉都揪在一起的趙寒曉。
「你怎麼了？你看你那小臉，揪成肉包子了。」
「我在想怎麼騙我老姨不回家過年了。」趙寒曉也不知道是腦子短路還是出於對吳桐桐的信任，隨口就說出來了。
「幹嘛騙你老姨？」吳桐桐很奇怪。
「她不知道我回老家這來了，還以為我上班呢。問我什麼時候放假？什麼時候回去？她要是知道我回來了，肯定擔心，肯定讓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去啊！」
「那你為什麼不想回去呢？你老姨對你不好嗎？」見趙寒曉好像願意說自己的事了，吳桐桐又問到。
「老姨當然對我好了，只是我不想見到我表妹。」也不知道怎麼了，趙寒曉就這樣把什麼都跟吳桐桐說出來了。或許這些事情壓在她心裡太難受了。
「我這次回來是因為我表妹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了。我男朋友又跟我是一個公司的，我不想看見他，就辭職了。我不能去老姨那，又沒地方住，又很想念父母，所以就回來了。這幾天忙的還沒給他們上墳呢。回來好幾天了，都沒有夢到他們，他們一定怪我了。」
趙寒曉說到這的時候哭了起來。回來好幾天了，她都沒哭。現在一想到爸爸媽媽會怪罪她，心裡的委屈，悲苦，寂寞，凄涼好像都一下子都湧上了心頭。
吳桐桐見狀連忙走了過去，輕輕地把趙寒曉的頭攬在了懷裡。趙寒曉沒有掙脫，她抱著吳桐桐的腰大哭起來。從知道張志強的背叛到現在，她都是一個人哭。雖然張璇兒也曾經在醫院給過她擁抱，可是那畢竟是一個外人。吳桐桐卻讓她覺得是自己的家人。此刻，她需要家人。她需要無所顧忌的哭出自己的委屈。
而吳桐桐自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就只是抱著趙寒曉。他的那個男朋友應該就是上次脫口而出的張志強吧？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和心痛。這種感覺只有十年前看到曉曉姐好像魂不附體的飄回家時才有過。
終於哭痛快了，趙寒曉一把推開吳桐桐抽了紙巾開始擦鼻涕。
「喂！你這是卸磨殺驢嗎？哭完了，就把我推開了？都不管管我這一身大鼻涕嗎？」吳桐桐故意沖著趙寒曉嚷嚷。
「驢還需要管嗎？一鞭子趕出去就好了。」趙寒曉鼻音很重的說著，但明顯語氣里有了快樂。看來有很多悲傷的時候，痛哭一頓，真的比笑十次都管用。
「驢怎麼了？驢也是有尊嚴的！」吳桐桐抗議。
「駕！」趙寒曉把鼻涕紙向吳桐桐丟過去，喊了一聲，像要把他趕出去的樣子。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我說的一點沒錯！」
最後吳桐桐給趙寒曉出了兩個主意，一說出差了，走的時候匆忙，沒來得及告訴老姨。這幾天一直太忙了，而且過年回不去了。二說要跟男朋友回老家過年，現在在車站了。也是忙的忘了告訴老姨了，剛剛想告訴老姨的。如果老姨要照片，他可以冒充男朋友。
趙寒曉看著吳桐桐的一臉壞笑，選擇了第一個主意。消息發過去的時候老姨的電話打過來了，自然說她怎麼臨走之前都不回來一趟。在外面過年能行嘛？嘮嘮叨叨的說李優優天天跑出去玩，不知幹什麼去了，很晚才回家。
掛了電話后，吳桐桐跟她撇嘴：
「怎麼了？我不夠帥嗎？冒充你男朋友不行啊？」
趙寒曉拿起紙抽砸了他。然後忽然想到，老姨還不知道李優優跟張志強在談戀愛嗎？那昨天李優優發的朋友圈的照片是故意發給她看的？還有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做了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