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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烏的星球》前一版〔1〕

  第一章:出生

  九年後,距離瑩光星系最近的安格星系雷努星的廉亞族,他們駕駛宇宙飛船來到瑩光星系的查剋星。

  查剋星的文明稍微落後,近幾十年都還處在類似中國古代的社會形態。

  廉亞族的到來,是友好的,還是會引起漫天戰火,目前都不得而知。

  今天出生的這個孩子卻因廉亞族到來而帶來的變化不再平凡。

  查剋星上

  沐國,南城,常山村

  「伏婆婆來了,請您幫幫艾茵,」站在院子門口的中年男子躬著身子,雙手交錯緊緊握著。

  門前來了一個比這個中年男子稍矮的接生婆,雖然她年紀也很大了,但是身上卻沒有顯現老態,

  猶如一個還未顯老的中年婦女,或許這正是十里八鄉有誰家生孩子都會想方設法請她去接生的一個原因。

  「夏木匠,你放心,我來了就保你母子平安,」伏婆婆不急不緩地朝卧房走去。

  「請您不要在惜那些珍貴的東西,若是有所損失,我日後雙倍奉還。

  等艾茵生完了孩子我就給您免費打造三件傢具,」夏木匠還是有些許擔心,擔心眼前的接生婆接生時不盡心儘力。

  「你還信不過我嗎?我自從五十四歲開始接生,到現在七十六歲二十二年,還沒有母子不平安的,」伏婆婆佯怒道。

  「是,是,」夏木匠自知是自己太過擔心,而沒有考慮到伏婆婆的感受,連連陪笑。

  伏婆婆以前接生也碰到過如此擔心的,因此也解人意,臉色緩和了下來。

  「我知曉你們夫妻恩愛,很是擔心她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

  你放心,今天若是有什麼意外,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了,也會定會保證她們母子平安。」

  夏木匠見伏婆婆如此自信,又有許多人家稱讚伏婆婆接生有化險為夷的神奇,心裡也安穩了許多。

  伏婆婆推開門後轉過頭來對夏木匠說:「你在門外等著,若是有事就需要你去做了。」

  「好,伏婆婆。」

  屋內

  「夏家娘子你什麼時候感覺自己要生了。」

  「半天前吧,伏婆婆。」

  「嗯,那大概還有些時間。」

  伏婆婆走到門口推開門喊。

  「夏木匠,快去把住在村口的丑娘叫來給我搭把手。」

  「好,我現在就去,」夏木匠小跑去了村門口。

  伏婆婆回到屋子裡

  「夏家娘子」

  「在」

  「這生孩子呢,你不用太擔心,堅持堅持很快就過去。我年輕的時候第一次生孩子也是很緊張的,我還記得當時大雪封山,來不及趕回去就在路上生了我家老大,當時下著大雪,那個雪啊,大啊,沒下多久,雪就能沒過我的腳。」

  「是雪災的那一年嗎?」李艾茵此時沉浸在伏婆婆的話里。

  「是啊!就是那年,當年我三十歲才有了第一個孩子。我那男人心疼我和孩子,為了照顧我們,把吃的穿的都先給我們,他在那之後生了一場大病,有半年不能下床。」

  「我們呀,都一樣,都嫁了一個好男人。」

  「呵呵,」伏婆婆的笑聲不復當年的悅耳,有點嘶啞。

  伏婆婆看著李艾茵帶著汗水的笑容,心裡也就定了幾分。

  門外

  「伏婆婆,丑娘我喊來了。」

  「來了,就進來。」

  跟在夏木匠後身著綠衣的少女眼神詢問似的看向夏木匠。

  「丑娘姑娘,進去吧。」

  這個滿臉長滿大大小小肉瘤的胖姑娘,走過夏木匠的時候對著夏木匠笑了一下,不過就趕緊收斂了自己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的臉有多恐怖,也只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嚇人,所以她很多時候都不敢放開了笑。

  「丑娘,準備好乾凈的棉布,馬上要用,」伏婆婆背對著走進來的丑娘說。

  「是,伏婆婆。」

  伏婆婆接著和李艾茵說話。

  「我家老大阿櫟出生幾個月後,手腳很是靈活,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我家男人的手臂睡覺,很少會鬆開。」

  「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我家那男人的病也好的快。」

  丑娘拿著一塊折的很厚的棉布走到床邊。

  「夏家娘子,用嘴巴咬著,等會把牙齒咬壞了可就變得跟我這老太婆一樣了,不敢咬骨頭。」

  「嗯」

  丑娘將棉布遞過去,李艾茵就用嘴巴咬著。

  「丑娘,準備好一盆溫水。」

  「是,伏婆婆。」

  「夏木匠,有熱水嗎?」丑娘在門口問。

  「有,有的,已經燒好一大壺了。」

  「你打一盆燒過的冷水和一盆熱水過來。」

  「這就去」

  伏婆婆遞給丑娘一塊沾滿血跡的棉布。

  丑娘接過棉布。

  「再給我一塊」

  丑娘遞過去一塊。

  屋內忙碌的兩道身影來來回回,偶爾傳出話來。

  夏木匠搬條小凳子坐在院子門口,兩手緊緊的握著,在這裡能時而聽見從屋內傳來用力嘶喊的聲音,時而能聽到低沉的「嗯」。

  晌午

  一陣嬰兒的哭聲響起。

  「恭喜啊,夏木匠,恭喜啊。」

  伏婆婆抱著一個孩子走出房門。

  夏木匠接過孩子。

  「艾茵怎麼樣了?」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伏婆婆高興地笑著說。

  「不過出的血有點多,還要躺在床上休息幾天,這幾天吃好些就能恢復過來了。準備好牛奶或羊奶,你家娘子這幾天奶水應該會不夠。」

  「是,是,謝謝伏婆婆了,改日我和艾茵帶著孩子登門道謝。」

  「不用,孩子還小,就不要帶著孩子到處跑了。」

  「好,好」

  「夏木匠,孩子也順利出生,我就回去了。」

  「我送送您。」

  「留著照顧好你娘子和孩子。」

  院子門口

  「夏木匠,留步,快去照顧你娘子。」

  「好」

  伏婆婆走出了一段距離后,夏木匠也抱著孩子回到屋內。

  屋內,丑娘還在忙忙碌碌地整理著房間。

  「辛苦了,丑娘姑娘。」

  「能幫上忙就已經很好了。」

  「丑娘姑娘,你能幫我照顧會艾茵和孩子嗎?我去做飯。」

  丑娘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略一沉思:「好。」

  廚房

  炊煙裊裊升起,在一個位置慢慢消失。

  廚房裡傳來陣陣刀切菜的聲音,水倒進鍋里的聲音,柴火炸裂的聲音,菜倒進鍋里「滋」的一聲長響,鍋鏟與鍋相碰的陣陣敲擊聲。

  屋內

  李艾茵身心疲憊地躺在床上,看著睡在旁邊的孩子,聽著廚房傳來的聲音,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汗水從她的臉龐滑下。

  此時,丑娘還在安安靜靜的收拾著東西,母子二人都睡了。

  「丑娘姑娘,可以吃飯了,」夏森清在院子里喊道。

  「夏木匠,你先給艾茵留點飯菜,她已經睡著了。」

  「丑娘姑娘,你來吧,我怕我盛錯了菜。」

  「好吧,那我來吧,我也給你說一些生了孩子之後該注意的一些細節。」

  丑娘拿起一隻碗,盛了些飯,便說:「孩子餓了先讓艾茵喂,之後再喂孩子喝牛奶或羊奶,這牛奶和羊奶要熱一熱再給孩子喝。」

  「艾茵那伏婆婆說了些,我也會再補充點,你這幾天還要燒好水簡單的清潔一下,艾茵三天後就可以洗澡了。」

  「艾茵吃的東西不要太油膩了,吃清淡點,吃的東西最好都用水溫一下再吃。」

  「晚上不要把孩子抱到床上去睡,放到你們睡覺的床邊的嬰兒床。」

  「多注意點孩子的冷和熱,冷了加衣,熱了松衣。」

  「這些伏婆婆和我和艾茵都說過了,夏木匠你也要注意點。」

  「是,是,我會注意的。」

  「其它的,之後和你們慢慢說,有什麼事了,也可去找我或者伏婆婆問問。」

  「謝謝丑娘姑娘了。」

  「不用謝,這些大家都知道,只是再重複一遍罷了。」

  夏森清接過丑娘盛好的飯菜:「丑娘姑娘你先吃,我去用熱水暖著。」

  「我等夏木匠一起吧。」

  廚房內

  「丑娘姑娘不用如此拘束,把這當自己家裡就是。」

  第二章:照顧

  丑娘悶頭吃飯,夏木匠端起碗來又放下。

  夏木匠動了幾下筷子就放下手中的碗。

  「丑娘姑娘,村長夫人對你怎麼樣?」

  「很好,村長對我也很好。」

  雖然村子小,但是人還是挺多的,村長的夫人在村子里的名聲不太好,脾氣暴躁,又愛斤斤計較,對這個丑姑娘也不太好。

  「雪災那年,如果不是村長把我抱回來,我就已經凍死了,哪裡還會有現在丑娘。」

  吃完飯,丑娘繼續忙著。

  夏木匠閑著想些事情。

  「丑娘姑娘,你先回去吧,你也忙了大半天了,回去休息休息,不要累壞了。」

  「嗯,夏木匠,那我就先回去了,」丑娘放下手中的活兒。

  「有空常來啊,還得麻煩你幫我們照顧照顧孩子。」

  「對了,丑娘姑娘你等我一下。」

  丑娘有些疑惑看著夏木匠小跑進屋。

  一小會,夏木匠手裡拿著兩個紅包,都是用過年時寫春聯的紅紙做的。

  「丑娘姑娘,這個是給伏婆婆的,伏婆婆走的快,我當時也著急艾茵,忘記給了。」

  夏木匠先把那個稍微薄一點的紅包遞給丑娘。

  「這個是給丑娘姑娘你的。」

  「不用,不用,我也沒有做什麼,我做的事,來個人都會做,我不能收。」

  「丑娘姑娘,你拿著吧,裡面還有一個銅錢,送給你,希望你這一生能順遂,圖個喜慶,喜事大家一起過,」夏木匠把手裡的紅包推過去。

  「這裡面有一個銅錢,是我前一段時間在路邊撿的。」

  「當時我撿起來還以為是誰掉的錢,撿起來一看,才發現不是我們這個時候的。

  這個銅錢上:一面寫著『平海王朝』;一面寫著『長治久安』。

  這個王朝我沒見過,不過我去當鋪問過,這是什麼朝代的錢,他們也說不出來,但他們卻言之鑿鑿地說這錢不是假的。」

  「我也問過,這錢值錢嗎?」

  「他們卻說不出來。」

  「我就覺得吧,這應該是很早很早以前的。」

  「我尋思著,這錢它能庇佑人。」

  丑娘聽到這些,有些心動,也就不再推辭,伸手接過了兩個紅包。

  丑娘走後

  屋內

  「艾茵,你怎麼讓我給丑娘這個銅錢。」

  「這樣的銅錢,我在我父親的藏寶室里見過,他幾乎每天都會拿起那枚銅錢。」

  「小時候,我經常跟我父親去他的藏寶室,當時年紀小,不能感覺出什麼,現在就感覺有點不尋常。」

  「那兒不尋常了?」夏森清頗為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它很值錢吧。」

  夏森清沉默了幾秒說道:「我去老王家找他借母牛。」

  夏森清轉過身來說:「艾茵,你剛生完孩子,需要靜養,你要注意點,你要什麼東西我也都給準備好了,就在床邊。」

  夏森清出門后

  門外

  「唉,生孩子真是苦了他了,剛才都沒有力氣撐起身子,得趕快回來,」夏森清快步走去。

  夏森清推開院門,看了一眼門口長了許多青苔的別人家的院牆。

  就邁開步子向右邊走去,走出這一柴車剛好能過小巷后,就到了被車子碾出兩條深深的車轍的黃泥道上。

  夏森清在這些牆壁之間走了不長時間到了老王家。

  夏森清站在敞開著的院子門口,屈起食指和中指敲響了右邊的那扇門。

  「老王,你在家嗎?」

  「誰呀?」左側的屋內傳來聲音。

  「會打傢具,會做木雕的夏木匠。」

  屋門打開,走出一個屠夫打扮年齡偏大的中年男人,左手滿是血跡,還粘著幾根毛,右手提著一把生鐵鑄就的厚背屠刀,身前的白色圍裙也滿是血污。

  「夏木匠啊」

  「你來我這是要買五花肉,又要給你家娘子做紅燒肉啊。」

  「給你留著了,我這就給你拿去。」

  「這回不是,艾茵她今天剛生了,她奶水有點不夠,所以我想借你那頭母牛擠奶。那頭牛前些日子不是剛產下一頭小牛嗎?」

  「可以,不過現在那頭牛在村子外面」

  「我明天好好清洗一下給你牽過去,不要把我的牛給擠瘦了啊,」老王玩笑道。

  「你放心好了,到時候一定給你餵養的肥膘體壯的還給你。」

  「五花肉,還要不要了啊。」

  「不要了,艾茵她現在還不能吃。」

  「自己吃嘛」

  「不行,到時候艾茵饞了咋辦,給她吃肯定不行,不給她吃,又怕饞著她了。」

  「還是不要了。」

  「那好,我就放回去了。」

  「老王,我走了。」

  「走好啊」

  出了老王家后,夏森清沿著原來的路返回了家裡。

  「回來了,」屋內傳來李艾茵的聲音。

  「回來了」

  「怎麼樣」

  「借到了,老王明天會牽過來,」夏森清關上院門,向屋內走去。

  「那到時候可得好好謝謝他。」

  「會的」

  「我們家有什麼好送給他的?」李艾茵問道。

  「好像沒有什麼合適的,」夏森清回了一句。

  「我在娘家的時候學的女紅挺不錯,老王家的二女兒過些日子不是要出嫁嗎?

  我尋思著拿一塊上好的布料給她縫一件喜慶點的衣服,可以在衣服上綉一頭鳳凰。」

  「我覺得可以,」夏森清在一旁答道。

  「老王還在我這訂做了一個衣櫃,是按照結婚的禮數做的,應該是要給女兒做嫁妝的。」

  「你到時候做好點」

  「肯定要做好點」

  「孩子怎麼樣了」

  「睡了」

  「艾茵,你現在要吃飯嗎?」

  「要,正好我餓了。」

  「你要吃什麼?」

  「喝點粥就好了,不想吃菜。」

  「那我就放點肉末在粥里,再把中午剩下的骨頭湯熱一熱,喝點湯補身子。」

  「行,行,行」

  「聽你的,聽你的。」

  「快去吧,別在這討論要吃什麼,我都快餓死了。」

  「我現在就去」

  修森清快步走出屋內,輕輕的關上了門。

  夏森清坐至灶口,用兩塊點火石點燃柴火后,多放了些柴,就往鍋里加水。

  將切好的肉丁放入鍋中簡單的煮一下。

  換水,倒入一些小米,蓋上鍋蓋。

  旁邊的爐子放上裝好湯的砂鍋。

  夏森清在廚房忙碌著,李艾茵在屋內照看著孩子。

  第三章:鄉村

  「夏烏,回家吃飯了,」李艾茵走到了村子的路口大聲喊道。

  「知道了,等會,」夏烏的聲音從左邊的房子里傳出來。

  這個房子的雜物間里

  「用這個小鐵盒裝米,用這個竹管裝水,這樣它們餓的時候就能自己吃東西了。」

  「我就不用擔心它們會餓死了。」

  一個九歲的男孩蹲在一個木盒旁邊。

  盒子里有白色的棉花墊著,棉花撲著兩隻開始長羽毛的鷓鴣,盒子的一端有盛著米的小鐵盒和裝著水的竹管。

  丑娘也同這個男孩蹲在一起。

  「小烏,你娘在叫你,」丑娘對這男孩說道。

  「聽到了」

  「那你還不快點回去,不怕你娘發脾氣嗎?」

  「不怕,她不會生我氣的。」

  「她只會罵我爹。」

  「哎呀,不好,我爹會打我的。」

  「怎麼了?你又沒惹你爹生氣。」

  「丑娘姐姐,你要好好看著這兩隻小鳥,我先走了。」

  「丑娘姐姐偷偷告訴你啊,每次我不太聽話,我娘都會罵我爹,而我爹就會教訓我,不過我娘也會阻止我爹,又罵他一頓,不過也不是每次我娘都在。」

  說完,夏烏就馬上跑出去了。

  到了路口

  「娘」

  「娘」

  「咦,在哪呢?」

  「我在這,」李艾茵的聲音從夏烏的背後響起。

  「又在外面說我們家的好事了吧!」李艾茵笑盈盈的反問夏烏。

  「沒有,沒有」

  「我剛才可是都聽到了。」

  「這是第幾次了,」李艾茵問。

  「第八次了」

  聽夏烏說完,李艾茵把放在背後的雙手放到前面。

  李艾茵右手握著一根樹枝,往地上一抽,啪的一聲。

  夏烏見著這個立馬跑,李艾茵在後面慢慢的跑。

  「死小子,你跑什麼,你不是說我不會打你嗎?來試試,」李艾茵在夏烏的後面吼道。

  「不試,傻子才試。」

  「你能跑到哪去,等會還不是要回家,你趕緊給我停下來。」

  「不停,現在停了不就會挨打了嗎!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永不屈服。」

  「好啊!你還男子漢大丈夫,你今年才多大。」

  「本人芳齡九歲」

  李艾茵一個加速就沖了上去,拎住他的衣領。

  李艾茵扔了手中的樹枝:「你九歲還大丈夫,你還芳齡,都跟誰學的,說,要不然晚上不給你飯吃。」

  「娘,我說,我說,你別擰我的臉啊。」

  「快說」

  「都是從書上看的」

  「哪來的書」

  「長光三的書」

  「吃完飯,你小子帶我去長光弘仁那老頭子家。」

  李艾茵一手推開院門

  「回來啦,」夏森清平靜的說了一聲。

  他手裡拿著一塊木頭,正在雕琢一頭羚羊,已經雕出了一個頭,兩個樹疤被雕琢成一對各異的眼睛,頭上兩根尖尖的直角,木頭的一圈一圈的紋路成為了木羚羊年齡的見證。

  「我已經做好飯了,你們去吃就好了。」

  「我雕完了這個頭就去」

  「夏森清,你兒子都被教壞了,」李艾茵純粹氣不過,想惹來夏烏他爹一起教訓夏烏。

  「怎麼了?」

  「這剛才小子在外頭說你壞話,還打碎了花盆。」

  「這個好像也沒什麼大錯誤,」夏森清平靜的說,又補充說。

  「你就不要太著急了,女兒大了要嫁,兒子大了會跑。」

  「順其自然,」夏森清還是平靜的說道。

  「他今天下午把你用來種海惠花的古董花盆打碎了。」

  「打碎了!」夏森清手裡一滑,把已經有點雛形的羚羊腳給切斷了。

  「碎了就碎了,也不值幾個錢,」夏森清實在忍不住怒氣了,又不好因為這點小事沖孩子發火,只能笑著說。

  夏森清放下手中的木雕說道:「一起吃飯去。」

  「爹,這羚羊的頭你不雕了嘛?」

  「不雕了,吃飯最重要,你沒看到我剛才因為肚子餓了,把羚羊的一條腿給切斷了嗎?所以呢!吃飯要緊。」

  夏森清和李艾茵走在夏烏的兩旁。

  「艾茵,小烏也到上學的年齡了,我想過完這個年就送他去隔壁村的開圖學塾。」

  「我不去,不是說好了要和我商量的嗎!」

  「森清,烏兒他說好,行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去準備好東西。」

  「你們是我親的爹娘嗎!」

  「是啊,怎麼不是了,」夏森清和李艾茵同時說道。

  不知不覺夏烏就落到了他們後面。

  「我夏烏,生於這個家庭,是這個家庭的幸事,卻是我的不幸。」

  「人小鬼大,」夏森清和李艾茵一起說。

  「艾茵,我們鍛煉身體的習慣可不能落下,今天我們一起來鍛煉身體。」

  「嗯,好辦法,這樣效果更好。」

  夏森清和李艾茵一前一後轉過頭來看著夏烏。

  夏烏知道自己今天不會好過了。

  ……………………………………………………

  夕陽的拉扯下兩道影子齊行。

  「村長,今天我碰到怪事了。」

  「咋了,是哪個娃子肚子餓了,牽了你的奶牛擠奶喝去了。」

  「不是」

  「還是畢江春那婆娘,說你放牛污染水源啊。」

  「都不是」

  「今天上午我放牛的時候睡了一覺。」

  「村長你也知道,昨天我閨女回來了嘛。」

  「我就和我那秀才女婿喝到了大半夜,然後就在早上放牛的時候睡著了。」

  「老王啊,你的秀才女婿是不是假的,怎麼還會喝酒?」

  「真的,絕對是真的。」

  「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對面的那座山有個山洞,洞里還有光。」

  「是麻石山?」

  「就是那座山。」

  「那座山我都逛遍了,哪有什麼山洞,你是剛睡醒,迷糊了吧。」

  「沒迷糊,我在那看了足足一分鐘,不會有假。」

  「肯定是你迷糊看花眼了。」

  「是嗎?」

  「老王,你那個女婿酒量怎麼樣?」

  「我女婿,酒量老好了,完全不輸我這個庄稼人,都看不出來是大家族出來的。」

  「你女兒和你女婿怎麼認識的?」

  「這個就別說了,」老王連連擺手。

  「聽說她們是在『一夜』里認識的?」村長在一旁笑呵呵地說道。

  「對啊,」說到這,老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唉,我女兒是個路痴你們不知道吧。」

  「那天她陪我去城裡看病,看完病後,我留在了醫館,她一個人去抓藥。」

  「後來,一個小夥子來跟我說玲芝先回村子了,玲芝和他說讓我也回村子。」

  「到了村子之後,吃完了晚飯也不見她人影,等到了半夜也還沒回來。」

  「我當時就覺得應該是出事了,打算明天一早起就去城裡。」

  「早上到了城裡,立馬去醫館找,問了老醫師,他說玲芝沒回他的醫館。」

  「當時找那個小夥子也找不到。」

  第四章:撫額

  「當時很著急吧」

  「著急啊,真是急死人了。」

  「後來不是沒出事嗎?」

  「發生什麼了?」

  「後來啊,後來我把城裡面的客棧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找著,就再去醫館一趟,打算在醫館還沒見著人就去官府報案。」

  「還好去了一趟醫館,要不然一天之內還找不到了。」

  「咋了,醫館發生什麼了?」

  「我去醫館的時候碰著了我女婿的書童。當時他就問我是不是王玲芝的父親,我就說是。他就說我女兒現在在他公子的府上。」

  「我當時馬上就對他說快帶我過去。」

  「老王啊,你當時就不擔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就這麼跟人家走了。」

  「唉,當時太急了,沒想到,走到看不到醫館的時候就覺得:會不會是綁匪、歹人啊。」

  「我當時就和他說:我去茅廁一趟。」

  「當時那個書童也才發現自己這樣做有點不妥,就從懷裡拿出一塊木製身份牌,上面寫著吳家書童戴勝玉,這是後來我女兒告訴我身份牌上面的幾個字的。」

  「不過啊,我當時我也認出來了,這是正當人家的身份牌,我也就是去茅廁門口轉了一圈。」

  「有點不好意思,是誤會人家了。」

  「難得啊,老王,你還會不好意思,上回你送錯了東西,畢江春高興死了,你還半夜三更去他家要回來。」

  「那不是送錯了嗎,當時怪不好意思。」

  「後來呢,你女兒怎麼樣了?」

  「之後啊,我就在吳府見到了我女兒。」

  「不會是吳城主家吧?」村長將信將疑說道。

  「還真是,就在城主府旁邊的府邸見到的。」

  「老王,這可不得了啊,我們寒窯村沒有什麼當官的,又沒有經商頭腦的,這些年都沒有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事,到時候你女兒結婚的時候要好好操辦操辦。」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村子里的人肯定願意多少出點的,不能讓人家看輕了我們村的姑娘。」

  「到時候肯定要好好辦辦的。」

  「我當時見到了吳公子是千恩萬謝,我當時真的是把什麼最壞的情況都想到過了。」

  「我那個時候,就是說多謝吳公子幫助我女兒的時候,他當時就說了句:不是我救了你女兒,而是你女兒救了我。」

  「我當時覺得莫名其妙,也沒多想。」

  「回去的路上,我問我女兒,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她就說去買葯的路上被人迷暈了,賣到了『一夜』。」

  「我就緊張的問她,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我閨女就說沒有。」

  「你猜怎麼著,原來我女婿到『一夜』去了,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去就碰到了我女兒。」

  老王說到這有點患得患失。

  「怎麼啦?老王」

  「唉!我擔心我女婿要是再去咋辦?以後拋棄我女兒怎麼好啊。」

  「咳咳」

  「村長,你老年病來了?」

  「嗯,來了,老了就犯病。」

  「不過啊,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你女婿進去了也只是因為好奇吧。」

  「既然他第一次去『一夜』碰到了你女兒有沒對你女兒做什麼,而且還喜歡上了她,我覺得這樁婚事,就一個字『穩』。」

  「你啊,就別想多了,這樣想多了也無用,還不如想辦法讓你女兒融入你女婿的事業中,一起建立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有理,但我一個莊稼漢,不懂啊,村長。」

  「我也不懂」

  「那村長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書上看的」

  「村長,你就不能別憋出一股文氣出來嗎!很不搭。」

  村長伸手把從樹上落到他額頭的一隻蜘蛛彈走。

  一下

  蜘蛛的一隻腳還緊緊抓住他那刀疤和皺紋分不清的額頭上。

  伸手一摸,右手用力一甩,蜘蛛落到地上迅速爬走。

  「到村口了」

  「老王,我先回去了啊。」

  筒庫雲就順著一條路邊的小道向前方的一座房子走去。

  「村長,我也回去了。」

  「嗯,回吧」

  ……………………………………………………

  「老爸,你今天做了什麼菜了?」

  夏烏說著,移開兩人坐的長條板凳坐了上去。

  「筍乾炒肉,清蒸排骨,小白菜。」

  「果然不是親爹,盡做一些我不喜歡吃的菜,」夏烏搖頭嘆氣的拿起桌子上的三個飯碗。

  「臭小子,」夏森清伸出他寬大的手掌用力的揉了揉夏烏的頭。

  「是你娘沒去買菜,我今天手上的活多,也沒去買菜,所以只能先做這些菜吃。」

  「天大地大,爹娘你們最大,我去盛飯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有一張伶俐的嘴巴,」夏森清看著李艾茵說。

  「咋了,你不服氣啊!不服氣也沒用,還是你兒子,」李艾茵得意地笑道。

  「爹、娘,」夏烏說著,把手裡盛好的飯放到夏森清和李艾面前。

  自己就做到了李艾茵的對面,夏森清的左手邊。

  夏森清看到夏烏只吃肉,不怎麼吃蔬菜,說:「不要只吃肉,多吃些蔬菜,不要偏食。」

  夏森清教訓夏烏的時候李艾茵就夾了小白菜到夏烏的碗里。

  「娘,小白菜不好吃,有股怪味,」夏烏皺著眉。

  「不好吃也要吃,不偏食才會有助於長身體,」夏森清看了一眼夏烏。

  「好吧,」夏烏無奈的回應。

  飯後,夏森清坐在門檻上。

  「烏兒,去開圖上學的事不能在拖了,其他人家的孩子六七歲就去上學了,你說不想去,我們也隨了你的心意緩了兩年,你已經九歲了,要去上學了,」夏森清回頭看了一眼在和李艾茵一起收拾碗筷的夏烏。

  「嗯,我過完年就去,」夏烏簡短的回道。

  「這兩年,我都找不到能和我一起完的人了,只有一群小屁孩要我帶,要不就只能去丑娘姐姐那裡,」夏烏的聲音里透著沉重。

  「嗯,只要沒觸碰律法,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有你爹娘在家裡呢,」夏森清手裡雕著羚羊,原來夏森清雕的是四蹄著地的靜羊,現在由於切斷了一條腿,就把靜羊改成了動羊。

  一頭似是執掌地獄部分規則的羚羊要從木頭的束縛掙脫。

  前面一右蹄凌空踩踏,似是要接力,左後蹄剛剛從束縛中掙脫,用力抬高,剩下的兩隻蹄子還為雕出。

  「爹,我怎麼感覺它是一個真正存在世間的生靈,而不是廟裡靈上老君的坐騎。」

  第五章:開心的老頑童

  「怎麼樣,你爹我牛吧,有沒有感覺我把這頭羚羊雕活了,」說著夏森清就哈哈大笑起來。

  「在你兒子面前臭顯擺個什麼,明天趕緊去買菜,」李艾茵在廚房裡吼道。

  「小子,快去穿好衣服,等會和我去長光老頭家,在家穿個褲頭就算了,你不會想在長光歆面前穿個褲頭吧,快去,」李艾茵在廚房裡咆哮。

  夏烏耳朵里受不了老娘的咆哮,心裡卻想著長光家裡的長光歆,

  她總是穿著淡綠色的衣裳,讓他想起了夏天荷塘里荷葉。

  嬰兒肥的臉龐,烏黑的頭髮,白皙的脖頸,靈巧的十指。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夏烏不耐煩的說。

  「這孩子,」夏森清搖搖頭道。

  一個婦人和一個抱著盒子的孩子在路上走著。

  「娘,你不會是真的要去找長光三的麻煩吧!」

  「你覺得呢?」李艾茵惡狠狠地看著夏烏。

  「完蛋了,長光三會揍我的,他給我看書的時候說過不要說是他的書,」夏烏苦惱的回過頭望了望來路,好似回去了就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放心吧,不是去找長光三麻煩的,我是有事去找你長光爺爺,」李艾茵伸出右手抓著夏烏的頭擰向了前方。

  「娘,那我們快點走,我們就可以早點坐會歇歇,」夏烏笑著拉李艾茵的手向前小跑說。

  「你小子,」李艾茵無奈的看了一眼夏烏,也和夏烏一同跑起來。

  不久,李艾茵和夏烏站在一座宅子的門前。

  綠意橫生的圍牆和整潔的大門。

  「我好想現在就有這樣房子,然後住進去,」夏烏說道。

  「你又不是不可以住在我家,你還不住,矯情,」站在門口的長光三快步走來,從夏烏的手上接過裝雞蛋的籃子。

  李艾茵在長光三走過來后,對他說:「少看些亂寫的書,別把這個小混蛋給帶壞了,要不然就像小時候一樣拿鞭子抽你屁股。你爺爺呢?」

  長光三走到夏烏面前時,順勢就把夏烏擋在李艾茵和他自己之間:「李姨,我爺爺在書房練字。」

  等李艾茵走出了一些,長光三就和夏烏小聲說:「這些雞蛋看著這麼好看,要不我們拿幾個試試孵小雞。」

  「現在這些雞蛋可是你家的,你確定?」夏烏疑惑地看著長光三。

  「確定,」長光三回道。

  「那就好辦了,」夏烏說著就一手一個雞蛋從兜里掏出來,「我路上就拿好了兩個。」

  「你個夏烏,這是我家的雞蛋。」

  「咋就是你家的了,在路上的時候就還是我家的。」

  「我也拿兩個,」說著就拿了兩個雞蛋給夏烏,「你先幫我拿著。」

  「我們走吧,」長光三對夏烏說。

  夏烏跟著長光三一前一後走進院子。

  「你在幹嘛呢?」長光三看到夏烏東張西望的,疑惑地問。

  「你在找我姐嗎?她最近都不在家裡,有事出門了。」

  「不是,我找你姐幹嘛,我看這些植物呢!我也好想要的。」

  「咦!真的嗎?這些可都是蔬菜一類的,快到廚房門口了。」

  「老爺子,你就別練了,練的都一大把年紀了,都不見一點動靜,」李艾茵雙手撐在桌面上,看著眼前白髮蒼蒼的老人奮筆疾書。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生命力如此旺盛的筆跡,竟然看不出來,知己難求啊!唉!」

  「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每次小時候你爹要發怒打你的時候,還沒有開始打呢,只是剛開始剛開始發怒而已,

  你就哭天喊地的跑到我這裡來,我就一個老猴子,我都感覺你不是他女兒,而是我女兒。」長光弘仁雙手撐在桌子上,一臉苦惱樣看著自己寫的字。

  「這還不好嗎?您就兩個兒子,再多我一個女兒,這不是更好了嗎?」李艾茵像一點都沒發現長光弘仁煩惱的樣子。

  「有事趕緊說,說完了讓我歇一歇喘喘氣,要是真有你這個女兒,我就不活了,」長光弘仁手裡放下毛筆對李艾茵說。

  「老爺子,我打算明年春天攆我兒子去開圖上學,能不能讓夏烏和長光三一同坐你家的馬車去,」

  李艾茵嘴雖然不怎麼尊重長光弘仁,但是說話的時候她就趕緊跑到長光弘仁旁邊,替長光弘仁收拾好桌面,幫長光弘仁揉一揉肩。

  「可以,可以,要不給那小子坐,你是不是會拆了我這把老骨頭?」

  「不會,不會,哪能呢?您經常照顧我,我哪能下的去手?」

  「那就這麼說定了,不準反悔,老爺子。」

  「搞定,」李艾茵說完就很開心地笑了起來,雙手順勢就在長光弘仁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個小丫頭,剛說好就準備拆了我這把老骨頭,我這裡沒晚飯留你,趕緊走,趕緊走。」

  「你做好了飯,我也不留了。萬一把你家吃窮了,你還得告到我爹那裡去,那我以後怎麼回去?所以你就放心吧!」

  「老爺子,娘有呢?我去陪會她,你一個老悶葫蘆肯定把她憋壞了。」

  「結升在正室裡面,要是不在正室的話,你就去廚房找一找。」

  「那我就走啦!」

  「嗯,走吧,走吧!」

  李艾茵穿過正堂到了位於正堂後面的正室,喊了一聲「娘有」,推開門一看,屋內沒人。

  「不在這裡啊。」

  李艾茵出了正室,就向位於她左手邊的廚房走去。

  右室門前

  「夏烏,你看正室那裡,」長光三對旁邊的夏烏說。

  「我娘怎麼在這,」夏烏沒應長光三,自己嘴裡嘀咕。

  「阿姑,」長光三可沒有聽到夏烏的嘀咕的話,如果聽到了,恐怕就要尋根問底一番,再好好嘲笑夏烏。

  「三兒啊。」

  「娘,你不是去長光爺爺的書房了嗎?」

  「怎麼,我去廚房你小子有意見啊,」李艾茵不滿的說道。

  「沒有,沒有,我只是好奇,怎麼這麼快就出來,」夏烏趕忙解釋道。

  「還不是幫你解決你明年春天怎麼去開圖上學的事,難不成我還倒杯茶,再和老爺子下幾局棋,到時候你就和三兒一起好玩。」

  說完就調轉話頭,「三兒你幫我照顧點夏烏,他剛去什麼都不知道。」

  「沒問題,阿姑,我肯定到時候讓你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夏烏。」

  三人走到廚房門口,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好香啊!」

  第六章:同伴

  「有婆婆,你在做什麼菜,」夏烏率先開口。

  「醉鴨,」一個滿頭白髮的婆婆站在灶旁,右手上的鍋鏟,隨著手臂的帶動,

  使得鍋里的鴨子每一塊都沒有焦,每一塊都充分吸收了鍋里的湯料,充滿了植物特有的芳香。

  「就快好了,等湯汁再少一點就可以裝盤了,」有結升補充說。

  「有婆婆,我先嘗一塊,」夏烏說著就拿起旁邊的筷子伸手從鍋中夾上一塊,放入口中,邊吃邊說好吃好吃。

  「我也要吃,」長光三抱著籃子看著有結升。

  「吃吧,」有結升笑著說。

  長光三走到廚櫃旁邊,放下裝雞蛋的籃子,從裝筷子的竹管里拿了三雙筷子,再從櫥櫃里拿了一個青花碟子。

  「阿姑、婆婆,筷子,」長光三分別遞給李艾茵和有結升一雙筷子,再把盤子給有結升。

  有結升接過盤子,將菜裝盤。

  「來嘗嘗,」有結升裝好后,將盤子放在灶上。

  頓時,盤子上方就擠滿了右手。

  「我們在廚房偷吃沒事嗎?長光爺爺不會生氣嗎?」夏烏邊吃邊說。

  「有的吃,你還會擔心這個,」長光三的音調有點上揚。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夏烏勉強的露出點笑容。

  「不用擔心,吃完了還可以在做,難不成那老頭子還敢發脾氣不。」

  頓時,夏烏在有結升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英氣。

  這下,夏烏吃的更安穩了,筷子下的也快了些。

  這時

  「艾茵,晚上留下來吃飯吧,」有結升說。

  「不了,我就是愁這孩子怎麼去上學,現在解決了,就趕緊回去和森清說一下,他現在還擔心著呢,」李艾茵放下手裡的筷子說。

  「那我做了這麼多菜,怎麼辦!」

  『這可怎麼啊!老爺子都幫我解決了一大難題了,又留下來吃飯,自己不好意思啊!』李艾茵心裡念道,『有了』。

  「小烏留下來,我就先回去給森清做飯。」

  「那好吧,去吧,去吧,」有結升說。

  李艾茵看了有結升一眼,她擔心自己拂了有結升的好意,導致有結升不開心。

  「咋了,還擔心我會把你兒子賣了不成,」有結升沒好氣的道。

  「不是,不是,」李艾茵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走出去的時候也輕鬆許多。

  「三兒,你和小烏一起去玩吧,要是你們在這廚房裡,待會晚飯我們吃啥,別在這礙手礙腳的,」有結升緊接著就把長光三和夏烏趕出了。

  「婆婆,我們走了,」長光三推著夏烏的肩膀向外走。

  「去哪呢?」夏烏向長光三問。

  「去我房裡,」長光三回道。

  「你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嗎?」夏烏問。

  「先不告訴你,等你到了就知道了,」長光三說道。

  右室門口

  「我們到了,」長光三推開門說:「進來吧。」

  夏烏進去后就到處看看,也沒看到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你說的東西在哪呢?」夏烏一陣子沒找到就問長光三。

  「肯定啊,要是這麼就被你找到了,那肯定會被我娘扔掉,我藏我被子下了,」說著,長光三就掀起靠牆墊被,一把精鋼臂弩就露出來了。

  木頭的箭槽和手把看不到一絲裂紋,略有暗沉的光芒,精鋼的臂弩也雕有紋路。

  旁邊還有兩支箭,略顯黝黑的鋼製箭頭,和臂弩上的木頭一樣的箭桿,尾部分佈在兩測黑色的尾羽。

  「這個東西,我們這個小地方可不會有這樣的東西,城裡應該也很少見,」夏烏根據經驗判斷道。

  「你這哪裡搞來的,還有嗎?」夏烏驚嘆道。

  「沒有了,這是我那次被我爹打的被追上山的時候撿到的,」長光三說。

  「你爹不知道,」夏烏不太確定說。

  「他知道啊,這就是他幫我拿回來的,」長光三光明正大地說道。

  「你玩過了嗎?」夏烏問。

  「還沒有,一直都沒機會,都怕給他們發現了,」長光三沮喪的說道。

  「你爺爺和你娘他們不知道?」夏烏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

  「你爹沒有告訴他們?」

  「沒有。」

  夏烏從長光三的手裡拿過臂弩個一支箭,壓上弓弦,放上一隻箭,

  抬起臂弩,對著粗大的木製房梁,「我試試啊。」

  「唉,不行,不行,要是被發現了這裡多了一個孔,那就麻煩了,」長光三趕緊取走臂弩上的箭。

  「沒事的,對著底部就好了,不會發現的,」夏烏拿過長光三手裡的那支箭。

  「不行,要是被發現了,遭殃的是我,不是你,」長光三大點聲嚷著。

  「好吧,」夏烏無奈的答應了下來。

  「明天去我家,我家裡的院子裡面有很多可以玩的木頭,」夏烏想到了自己家裡堆了一院子的木頭。

  「嗯,那我明天去你家,」長光三答道。

  門前

  長光三提著一個竹制籃子跨過門檻,「夏烏,我拿過來了。」

  「挺快的啊,」夏烏從屋內出來。

  「我也手痒痒,都到手裡這麼久了都沒有好好玩玩,」長光三笑道。

  「先給你試試,」長光三把手裡的臂弩遞給夏烏。

  夏烏接過臂弩,壓好弓弦,填上一支箭,瞄準一塊朽木,叩擊臂弩。

  那支箭插在朽木上有著顫音穿到夏烏和長光三的耳中,這聲音在夏烏和長光三看來是那麼的美妙。

  「長光三,給你,」夏烏將手裡的臂弩給長光三。

  長光三迫不及待的裝好箭,也瞄準了這塊朽木。

  一會兒,這塊朽木就變成坑坑窪窪的。

  玩了會,長光三卻突然擔心起來了:「你爹不會罵我們吧?」

  「不會,放心好了,這塊木頭都放好久了。」

  「那就好」

  ……………………………………

  離村子的不遠處的山腰上的樹林里,一個右腿上插了半支箭的普通農夫打扮的人坐在地上無力地靠著樹,

  他的嘴唇泛起了白皮,眼睛里充滿著血絲。

  歇了會,他扶著樹掙扎著站起來。

  他自言自語給自己打氣說:「我必須要去通知這裡的城主府,不然這城裡的百姓就都可能會死。」

  他斜向右方走去,從懷裡拿出一把短刀,砍倒一顆小樹用來做拐杖。

  做完支撐自己繼續走下去的拐杖后,本就心竭力衰的他就在下坡的時候摔倒了,倒在了一處灌木叢中,就這麼暈過去了。

  ……………………………………………

  「夏烏,這臂弩我就放在你這了,我拿回家也不好藏。」

  「可以,不過我要玩啊。」

  「行,行,行,我回去了。」

  「嗯,走吧。」

  第七章:戰爭

  『這個臂弩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我爹能不能做出來,』夏烏在長光三走後拿著臂弩在那發著呆,想著事。

  『不過要是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把我教訓一頓的,不行,這個不能讓他們知道。』

  ……………………………………………………

  此時,南城城裡。

  城主府

  「你說的是真的!」驚訝的聲音落在大門口的婦人耳中。

  婦人走入大殿

  「小雀兒,快去倒杯水給我」

  「是的,夫人」

  她走到桌邊到了一杯水走到這個婦人旁。

  「夫人」

  婦人接過水杯,走到站在大堂中間的士兵旁。

  「喝口水吧,連一口水都不讓你喝。」

  「不敢,不敢。職責在身,不敢有所怠慢。」

  「多謝夫人。」他接過水杯道聲謝,但也沒喝。

  站在台上男人也只能說聲:「喝吧,是我操之過急了。都已經這樣了,只能盡人事了。」

  「多謝吳城主。」

  「李來,你帶他去休息吧。」

  「是,城主。」站在門口的李來轉過身來面向大殿應道。

  看著他們走後,婦人向他的丈夫問道:「怎麼了?有什麼麻煩事嗎?」

  「不是什麼麻煩事」

  「那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確實不是麻煩事,但是亂世要開始了,玉林國突然間沒有任何徵兆打過來了。」

  「什麼,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突然攻打我們沐國。」婦人突然間也拔高了音調驚喊出來。

  「對啊,無緣無故的,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如果不是看到了狼煙我也不會相信,就算剛才這個士兵帶著帥印。」

  「你去門口看看就知道了。」

  聽丈夫說完,婦人趕緊小跑到門口。

  肉眼可及的地方狼煙似燎原大火,漸漸蔓向南城。

  「錢鐵,你帶人把我的信還有帥印,你知道的情況,帶給流雲谷的姜將軍。」

  「是,城主大人」

  「李來,你帶著人通知周圍的村子,讓他們來南城,告訴他們玉林國打過來了。」

  「是,城主大人。」

  「小雀兒,敲鐵鈴。」

  「是,老爺。」

  不久,城主府門前就整整齊齊地站著十八個人。

  隨後,吳靈書就到了門前。

  「有一個壞消息,玉林國向我們沐國出兵了,但是他們的不義之師一定不會勝利。」

  「你們相不相信。」

  「相信,」十八個人整齊劃一的吼道。

  「同時,我們是幸運的,玉林國的大部隊到我們這裡還要一天時間,

  因為南城沒有守衛部隊,所以我們需要全城人向藍息城遷移,現在我們需要抓緊這幸運,準備好遷移。」

  「中午前帶好你們的家屬,來城主府集合,我帶你們去藍息城。」

  「解散」

  「是,大人」

  「那丫頭叫王玲芝吧。」

  「嗯」

  「找兩個人,去那個村子接她和她父親來城主府,一起去藍息城。」

  「我現在就去辦,」婦人立馬轉身去安排人去了。

  不一會兒,城門口就有三人騎馬向常山村奔去。

  此時,在常山村旁的麻石山。

  一行二十人,輕裝而行,背弓箭的背弓箭,持劍的持劍,牽馬的牽馬。

  走在前頭的一人停下腳步說:「我們此行第一目的是查看大軍前方是否有埋伏,地形如何,其它的皆靠後,明白了沒有。」

  「明白,」眾人齊聲應道。

  ·················································

  老王走在田壟上:「老楊,中午了,不回去做飯吃?」

  「荷花回家做飯了,我再插幾行秧苗也回了。」

  「我家就一塊大一點的地,剛剛都插完了。老楊,我閑著也是閑著,需要我的地方知會一聲。」

  「老王,多謝了啊!我和荷花兩人還能應付的過來。」

  「回了」

  ·······················

  「爹,娘,昨天長光爺爺叫我今天中午去他家吃飯。」

  「真的嗎?」李艾茵從廚房探出頭來。

  「真的」

  「去吧,注意點啊,不要闖禍。」

  「知道了,」夏烏說著就把門拉開點出門去了。

  ……………………………………………………

  老楊突然聽到有人下水聲,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就已經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拿著刀的人說:「不要出聲,要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嗯,嗯,」老楊悶聲道。

  「問他村子里有多少人,」這時老楊後面有聲音傳來。

  「是」

  「你們村子里有多少人?」拿著刀人也把刀移開點。

  「我們村子也就十幾戶,大概有二十幾個人吧。」

  「兩個人一組去控制一戶,注意保持安靜。」

  「是,」其他人齊聲應道。

  「把他打暈了,帶到村子里去,注意保持隱蔽。」

  這些人便兩個人一組分散開來去到村子里了。

  而村子後面從城主府來的兩個人也恰好到了。

  其中一個人和另一個說:「長光弘仁在我們家窮困時幫助我,我去通知他一聲。」

  「去吧,我先去把他們父女倆帶到馬邊。」

  他到了長光家門口敲響了木門。

  「誰啊?」

  「是我,李車」

  「怎麼今天突然來我這裡了?」

  「城主府的消息,玉林國打過來了,先生,請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了,你先走,我去通知一下大家。」

  「我和你一起去吧,先生。」

  「多謝,」長光弘仁向他拱拱手。

  「我們先去村長家。」

  待他們走到村長家門口一會兒就發現不對勁了。

  已經中午了,廚房的煙囪冒著煙,卻沒有一點人活動的聲音。

  「走吧,恐怕玉林國的先鋒小隊已經到了。」

  長光弘仁沒有說話,轉向了另一個方向:「我去看看夏家怎麼樣了。」

  他們走到了門口就發現正有兩個人背對著他們走了進去。

  「李車,現在能救他們出來嗎?」

  「很難,他們恐怕來了二十幾個人,驚動了他們,很難逃走,到時候他們為了防止消息走露也有可能會殺人,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逃走,這個村子的人還有很大的可能都活下來。」

  「行,聽你的,我們先走。」

  長光家門口

  「快點,都上馬車,」長光弘仁站在馬車旁催促著有結升和長光三。

  「小烏,不要擔心,你爹娘會沒事的,玉林國還不敢屠殺平民。」

  「嗯」

  「先生,王老爺子和王姑娘能和你們一起上馬車嗎?我們兩個人會護送你們到南城的。」

  第八章:避禍

  「當然了,請王老爺子他們過來吧。」

  「多謝了。」

  車上

  「夏烏,臂弩你帶來了沒有?」

  「帶過來了。」

  「正好可以以防萬一,要不要告訴我爺爺。」

  「還是和長光爺爺說一下比較好。」

  「爺爺,你上來一下。」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你上來就知道了。」

  長光弘仁也就順著他上了馬車。

  「長光爺爺你看,」夏烏把藏在後面的臂弩拿給長光弘仁看。

  「哪來的?」

  「我和我爹爹在山上撿到的,」長光三在一旁說。

  「竟然我都不知道,藏的夠好啊,不過你們先把它藏好,不要讓別人看見。」

  「嗯,」夏烏和長光三齊齊應了一聲。

  「王姑娘,就請你們乘長光先生的馬車一同去南城,情勢所迫,目前只能如此了。」

  「好,你們安排就好。」

  長光弘仁在馬車上拱拱手道:「王老爺子,王姑娘,請上車,還有我老伴和孫子侄兒在車上,略顯擁擠,還請多擔待。」

  「沒事,多謝,多謝,」王老爺子連連致謝。

  「那我現在就出發吧,」李車同另一個人詢問意見。

  「恐怕他們就要找到這裡了,現在就走。」

  先鋒小隊的五人守著村子後面看著已經追不上的兩馬一車,領頭的一人說:「去和隊長說有人逃走了。」

  聽到吩咐,後面的一人便應了一聲去通知先鋒小隊的隊長了。

  過去了一個時辰,一車兩馬到了城主府門口。

  「長光先生,我們在此就要分開了,祝您一路平安,」李車向長光弘仁拱拱手說。

  「一路平安,」長光弘仁也向李車拱拱手以示回禮。

  長光弘仁回到車上坐好,抓住韁繩:「後面就只有我們四人了,我們先去藍息城,然後再去景春城我老友家。」

  「長光爺爺是去我外公家家嗎?」

  「對,那裡我也就只認識你外公一個人,其他人就不認識。」

  「咱們走」

  馬車出城后

  「爺爺,好多人去藍息城啊。」

  「該不會整個城裡的人都去了吧,」夏烏望向長光弘仁。

  「全都去藍息城倒不至於,不過最少也有一半的人走了,

  像我們這樣,有車的,就拖家帶口,沒車的就只能靠自己的雙腳了,

  還有些走不了的,不願意走的,就留下來了。」

  「他們留下來不會有事嗎?」夏烏好奇的問道。

  「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你知道為什麼玉林國突然打我們沐國嗎?」

  「唉,不清楚,太突然了,沒有任何徵兆,這一段時間兩國都相安無事,實在是令人迷糊啊!」

  「先避開這個兵災吧,」有結升神色也有些低沉。

  一夜一天後藍息城裡

  「小烏,三兒,先吃點東西吧,」有結升把煎餅給長光三和夏烏。

  一人接過一個,邊喝水邊吃餅子。

  這時,長光弘仁從客棧門口走過來:「我們晚了,客棧都住滿了,今天晚上又要睡馬車上了。

  我來時看到旁邊有一個巷子,我們把車停在巷子里休息一晚。」

  馬車到了巷子里

  「長光爺爺,這裡有個人,」夏烏指著牆角木板搭起來的棚子。

  長光弘仁走過來一看,發現這個人閉著眼睛,馬車進來的聲音都沒有吵醒他。

  「是個可憐人,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熱食有賣,給他也帶一份。」

  「長光爺爺,我和你一起去,」夏烏在一旁說。

  「嗯,一起去,正好可以幫我拿些東西。」

  「爺爺我也要去,」長光三見此,做了一天一夜的馬車也想去走走。

  「三兒,你就留下來照顧你奶奶,小烏和我去就好了。」

  「小烏,走吧。」

  長光弘仁走進一家路邊小店:「店家有沒有些熱食。」

  「有,有餃子、餛飩、炒飯和麵食,您要吃什麼?」

  「來五份餃子,裝好,我們要帶走,有煎餅嗎?」

  「煎餅也有。」

  「那再來十五張煎餅。」

  「稍等一下,餃子馬上就好,我先幫你們把煎餅包好。」

  夏烏看著他每五張煎餅一份包好,都包好后就接了過來。

  恰好這時,五份餃子也做好了,簡單的用五塊油布包好后遞給長光弘仁。

  長光弘仁一手拎著餃子付了錢后就帶著夏烏回去了。

  「長光爺爺,這裡離我們馬車那裡挺遠的。」

  「沒辦法啊,只有這一家店開了,其他店,要不是擔驚受怕遠走他鄉,要不就屯起來,等著以後發財,找到這家店也頗為不易啊。」

  「走吧,趁著餃子還沒冷,趕緊拿給他們吃。」

  說完兩人就快步走遠了。

  「結升,吃餃子了,」長光弘仁拿出一份餃子給有結升:「你們兩先吃,我把這份餃子給那個人去。」

  長光弘仁下了馬車,走到棚子下推了推那個乞丐模樣的人:「你好,你好。」

  長光弘仁推了幾下,他終於醒過來了。

  「這個餃子是給你,你也有幾天沒吃飯了吧,我們今天要在你的地頭借宿一夜,還請見諒。」

  他手裡抓著一個餃子吃了下去,另一個手裡的餃子又送到了嘴邊,待吃了兩個餃子后他才看向長光弘仁:「沒什麼允不允許的,這裡也不是我的,我同你們一樣,都是再此借宿。」

  說完這個人雙手抓著餃子狼吞虎咽。

  長光弘仁看著這個人已沒有說話的興趣,便也回到了馬車上。

  「看他這個情況,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是從南城過來的,他恐怕都不知道這邊疆要起戰火了。」

  長光弘仁拿起自己那份餃子:「你們兩個有沒有吃飽,沒有的話,我這裡還有。」

  「我已經吃飽了,」夏烏說。

  「爺爺,我們不是還有煎餅嗎,你吃吧。」

  「你們兩要是無事,就看看書,我包里里有一本靈異集。」

  「知道了,」長光三轉過身去翻找靈異集。

  不過剛把書翻開,看到夏烏把臂弩拿了出來而長光弘仁又沒有念叨,便大著膽子和夏烏研究起臂弩來了。

  長光弘仁吃著餃子,看到他們這樣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接下來的一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有這麼個可以防身的東西在也好。

  而馬車外面

  那個人吃完了餃子,肚子充實也就有了力氣來思考。

  他從自己胸前摸出一個常人小指大小的白玉長條。

  「我留著也沒用,雜質這麼多,也低不了幾個錢,還沒一頓餃子貴。」

  第九章:來自地球的穿越者

  說著,他便站了起來,走向了馬車旁。

  咚咚

  他敲響的馬車壁

  「長光先生,多謝你的一頓飯,我身上除了這塊玉就沒什麼值錢的了,就給你了,報答你的這頓飯。」

  「不用,請你一頓飯,我又不是奢望你有什麼東西來交與我。」

  「您拿著吧,要不然這飯我吃的心裡不安。」

  正巧夏烏背對著馬車口,這個人把玉塞向夏烏懷中便快步離去了。

  夏烏轉過頭來,拿著玉給長光弘仁。

  長光弘仁看了一眼,便說:「既然給你了,就留下來吧。」

  夏烏見成了這樣,也就順勢留了下來。

  「夏烏,給我看看,」長光三在一旁說。

  夏烏把手上的玉拋給他。

  長光三抓在手裡,看了兩眼便給了夏烏:「還沒我的這塊好。」

  說著便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塊玉,就算現在天色暗了,依然感覺這塊玉透著光亮,

  不像夏烏手裡的這塊,除了是白色之外,就和建房子燒的青磚差不多。

  天暗了下來,人聲也漸有漸無。

  「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長光弘仁看看馬車裡的三人,便把帘子放下來自己靠著馬車壁睡了。

  ………

  在不知位置的這個星系裡,這個蔚藍的星球上。

  背向太陽的一側,盞盞燈火亮起匯聚成一片,一座座沒有城牆的城市照亮了這裡的黑夜。

  在昌南省里,水禮結束了今天一天的勞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今天和往常一樣走在這古玩一條街。

  水禮一路走,一路看過去,在這裡讀了兩年書了,在這條街上走不知多少次,但是他從來沒有在這裡買東西,

  他來這裡只是很享受這些古物帶來的氣氛,好讓他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學習、工作、人際關係都在這裡遺忘,可以就只享受。

  吆喝聲把他帶回來了。

  「來看看,唐朝的人俑。」

  「民國的銀元。」

  「戰國的玉器。」

  「清朝的的毛筆。」

  「宋朝崔白的雙喜圖,真跡啊。」

  水禮邊走邊看,看到買毛筆的地攤上擺了許多毛筆,便蹲了下來。

  這個地攤老闆看著水禮的眼神落在這些毛筆上,便趕緊介紹說:「你看這羊毫筆,這可是乾隆御用之物。」

  他拿起一支毛筆。

  「這支筆價格公道只要兩百塊。」

  「我看看,」水禮聽不得他在耳邊嘮叨說了一聲。

  但這地攤老闆猶不自知,繼續介紹說:「你看這湖筆,這可是我從善璉鎮以為老大師手裡買來的,雖然新做的,但也不貴,只要五十塊。」

  見自己說了這麼多,水禮都沒有什麼行動,便開始介紹其他東西,他拿起一白玉印章:「你看這陰刻的和珅二字,這可是我從和珅後人手裡淘來的。」

  他拿起印章往一張白紙上摁去,他把紙給水禮看:「你看看,是和珅二字吧。」

  水禮全然不理他的介紹,拿起一把透明塑料包好的毛筆:「老闆我買一支。」

  「多買些吧,節日的時候就可以拿來送長輩,送朋友也是極好的。」

  「不用,我也就是買一支毛筆準備無聊時練練毛筆字,用不著這麼多。」

  「老闆,多少錢?」

  「十塊錢」

  「你這是我今天第一單生意,就送你個小東西,也不值錢,這也是我去淘東西時別人送的,我試過,

  剛好能裝下這隻毛筆。」

  他從後面的包裹中找出了一個竹筒,竹筒拔開,把筆放了進去。

  錢貨兩清后水禮也就出了古玩街。

  走了一會兒,水禮覺得再順著大路走下去校門都關了,就尋思著抄近道,向右前方拐角處的一個小巷走去。

  走著走著,下午突然發現自己剛才走過的那個地方前後的感覺不一樣。

  他旁邊的樓頂上站著幾人,其中一人突然看向水禮的方向,他皺著眉頭說:「怎麼有普通人進來了?麻煩。」

  前頭的一個人略微看向後面:「怎麼進來的?」

  「不清楚,可能他身上有什麼靈物,但我能肯定他是個普通人,」那個發現水禮的人說。

  「他們會來嗎?」另一個人說。

  「他們做任何事都求穩,想……」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一支箭穿過他的腦袋,余勢不減向前方飛去。

  「齊嵐,」其餘人驚呼,一個女子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後方的飛箭也來不及躲避。

  這些人或趴,或蹲,或跳,躲避著飛箭。

  來者三人,一人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剛才的箭就是他射出去。

  一人趴在地上端著槍,瞄準著這些人。

  此二人皆是黑色夜行服

  另一人,盤腿而坐,身著白衣,左手用手機拍著照,右手撫著置於腿上的琴。

  撫琴卻無聲

  「魔音來了,現在勝算不大,先退走。」

  「分開跑」

  「砰,」這是槍聲。

  「別看,趕緊跑。」

  「跑的還挺快,就只殺了兩個人,」拿著槍的人說。

  「我們才三人,殺了他們兩個,已經不錯了,要是追上去,我們也得有傷亡。」

  「小賤,你去檢查一遍場地,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撫琴的人對拿著弓箭的人說。

  「好,」他飛跳而去。

  在看回小巷這裡,在白衣撫琴時水禮的皮膚上便開始一點一點滲出了血珠。

  手上握著的毛筆也浸潤在血中。

  水禮倒下后,看著一支箭插在牆壁上只留下了尾羽。

  他此時已沒有能力思考,他的皮膚看起來像紅色的一樣,漸漸染紅了地面。

  被白衣稱呼為『小賤』的人站在水禮旁邊,掏出手機給白衣回了電話:「襪子,你過來我這裡看看,這裡有個人聽了你的魔音快死了,這個我沒辦法救他。」

  另一邊,白衣:「來了」

  「我們走,」白衣對旁邊的人說。

  白衣從樓頂下來后,蹲下來抬起水禮的一隻手,也不擔心已經染紅了的衣服,

  只見水禮的手像篩子似的,不斷往地上流血。

  「他沒救了,他身上沒有任何類型的非物可以幫他抵擋我的琴聲,這也正是不讓普通人知道非物的原因,太脆弱了,」他搖搖頭,嘆氣道。

  「刑闔,你看他手上的東西不見了,」小賤有點驚訝的說。

  「可能是誰收走了吧,拿槍的,你處理一下這裡吧,」白衣說。

  「叫我名字不好嗎?每次都叫我拿槍的。」

  ………

  牆角的棚子里

  這個人突然抽搐起來,雙手緊攥著拳頭,躬著腰曲腿,腳趾緊抓著牆壁,嘴裡發出痛苦的低吟。

  他輾轉反側,一小會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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