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兩個世界的人
夏烏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夏烏也來不及阻止。
這事恐怕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
「夏大人,若是您想取走我這條賤命,請動手吧。
若是您想知道答案,之後我會為您解釋。」
唐管事說完這句話后,側頭看向那個刺客一如剛才朦朧的眼睛。
夏烏壓抑住胸膛中的憤怒,可是他粗重的喘息聲,卻讓他身後的六人全身緊繃、如臨大敵。
「李興剛,看住他。」夏烏盯著這個唐管事說。
李興剛走到唐管事旁邊不遠處盯著他。
「宋澤生,你把這個刺客處理好。」
夏烏看著宋澤生正準備把這個刺客拖走,說:「不要覺得自己能達到目標,這是僥倖。」
夏烏看著那個胸口依然插著匕首的刺客說:「這只是他們的冰山一角,那個世界有我們所不能想象的龐大勢力。」
宋澤生一頓,接著又開始處理這後果。
「待會在和你計較計較這件事。現在我問你,他們兩人誰可能還在為叛逃者做事,又或者兩人都是?」
「大人,可是出了何事?」這個微胖的管事後退兩步,小心翼翼的問夏烏。
「雖然我很不想告訴你,但目前你是最了解這個山莊情況的人。」夏烏很是無奈的說道。
接下來夏烏就把大致的情況告訴了唐管事,唐管事偶爾插嘴詳問一些關鍵節點。
這期間,夏烏視線偶爾會掃過堂中站著的幾人,但沒有絲毫收穫。
那些教學老師倒是有幾個人在討論著,但這幾個教學老師境界太低,只有三人是中階修道者,其他都是卡在初階修道者這個境界多年。
但是那兩個高階修道者都是一副「你們這是在聊昨天喝的那個水是什麼味道嗎?」的表情。
雖然很欠揍,但是沒有絲毫與劉燕娥三人被綁走相關的破綻露出。
在聽夏烏講完后,這個微胖的管事轉過身,第一次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十幾人。
「任康石,是你吧。」唐管事語氣不帶一絲疑惑,就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聊天一樣。
「唐管事,就算你是總管山莊的管事,也不能隨便污衊人啊。
雖然我回來這裡是為了逃避那幾個仇家,這兩年給山莊帶來不少麻煩,但我應該做的事一件都沒有落下吧。
你不講情面也要講理面吧,不然今後你如何統領山莊里這麼多人。」
任康石好似像害怕自己被唐管事趕出山莊一樣,為自己據理力辯。
夏烏看著這一幕,在心裡完全理不清這裡頭的關聯。
不僅是夏烏如此,後面的六人也是如此。
唐管事平靜的看著激烈為自己爭辯的任康石。
「對啊,任大哥一直在山莊里,這個我能作證,」一個教學老師出聲為任康石辯解,他正是和任康石同住一屋的人。
「唐管事,你金口不能隨便亂開啊,我和老霍一起蹲茅房的時候還一直和老任磕道著。」又是一個教學老師出聲。
唐管事掃視幾人一眼說:「我相信你們說的不是假的,你們也確實經歷過。」
孟中純心中準備好了一大串為任康石辯解的話,但與唐管事一對視,最終一腔話語變成:「唐管事,此事還得細細調查,畢竟也不能讓大家寒了心。」
「嗯,」唐管事回了一聲,讓孟中純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
但唐管事下面的話,就讓孟中純認清了現實。
「夏大人,我能確認那個綁走那三人的刺客就是任康石,現在就把他抓起來吧。」唐管事走到夏烏面前,拱手報告。
夏烏滿臉都是疑雲密布,但看著唐管事那副「這就是事實」的表情,還是從自己星球上取出一根附著自己星球力量的藤曼交給李興剛。
「興剛,你去把任康石綁好,小心一點。」夏烏叮囑道。
夏烏一邊看著李興剛走到任康石旁邊,一邊留意著這個唐管事。
李興剛抓住任康石的手準備綁上,但任康石也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就被李興剛結結實實的綁好了。
夏烏看著如此順利的抓捕,心裡是更加不知道該相信誰,眉頭是皺的更深了。
是他嗎?
夏烏七人心中都泛起這般念頭。
唐管事見任康石被綁好了,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夏大人、各位,目前還請留在此地,我現在去動員初階修道者深入搜查這座山莊。」
唐管事先向夏烏拱手,然後看向自己身後的眾人。
最後唐管事轉身面向夏烏,等待著夏烏的話。
「唐管事去吧,我們在這裡等著你的消息。」
夏烏示意自己沒有想要跟著他的意思,也沒有想派那個人監視他的意思。
唐管事再次向夏烏拱手后,就大步出門去。
夏烏幾人從夜深候到了天明,唐管事獨自一人走回來。
夏烏看到唐管事終於回來了,心中提著的膽子才終於落下來。
「唐管事,可找到了劉燕娥三人?任康石?」夏烏著急的問道。
唐管事先向夏烏拱手,然後開口說:「幸不辱命,在武器庫找到了劉燕娥三人。」
「快帶我們去,」夏烏站起身來。
「先生,他呢?」李興剛站在任康石旁邊說。
夏烏皺著眉想了片刻說:「一起過去看看。」
夏烏幾人跟隨唐管事走過武練場,一些朝氣蓬勃的孩子在這裡追逐著自己的溫飽夢,用這個世界的黑暗——殺手。
唐管事回過頭來又見夏烏皺起了眉頭。
「大人,那些人對這些孩子浸染得太深了。
溫飽之餘,我們需要做的不僅是給他們指明一條道路,還需要從根本上修正他們的意志。」
夏烏幾人繼續向前走去,就在夏烏正要跨過那道門檻時。
武練場上,那些孩子隨意站著,站在武練場中央、站在台階上、站在武器架上。
一個蒙著眼睛的小男孩手持匕首朗聲說:「我們生來就是為了死亡,用生命編織這個世界。」
夏烏跨過了那道門檻,武練場上齊聲背誦的聲音弱了下去。
唐管事在門檻那邊等著夏烏說:「這個我們無力改變,除非使用會給他們帶來心理陰影的強制手段。」
「嗯,」夏烏點點頭,對此並沒有多大的感受,或者說是已經麻木了。
「就是這裡了,」唐管事推開一道門,再經過長長的甬道到了一面牆壁前。
「你可以下去了,」唐管事對一直守在此處的人說。
「是」
唐管事親自上前拉開半掩著的石門,後面狹小的空間中,劉燕娥三人緊緊靠在一起。
就在那個山莊里的人經過李興剛和被綁著的任康石旁邊的時候,任康石突然毫無徵兆的倒在地上。
夏烏回身擠開路上的幾人趕到任康石旁邊,右手抓住任康石的肩膀,把他往後面甩去,
任康石進入了夏烏那停在原地變大的通道中。
正在查看劉燕娥三人狀態的米麗和司茜一驚回過頭去,看著這一幕。
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夏烏又把任康石放了出來。
李興剛閃身到那個還站著的山莊成員旁,到了那人旁邊,正要把那人抓綁的動作一收,變為阻攔此人離去。
「已經死了,他身上藏著的毒藥和幾件秩緹剛才都沒有使用過,」夏烏看著依靠在牆角的任康石說。
唐管事眼神憐憫的的看了一下任康石消失的地方,快步走到那個山莊的人旁邊,「你也是他們的人嗎?」
此人一聽唐管事的話,一下被嚇的跪在地上,上前帶著哭腔抓住唐管事的衣服說:「我不是,我不是啊。」
然後他又轉向李興剛,「這位大人我什麼事都沒有做啊,您剛才也看到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最後他轉向夏烏,卻只能哀聲喊道一聲「大人」。
「真的是任康石做的嗎?」張季玲看著任康石問夏烏。
「八九不離十,」夏烏說。
「可現在的問題是,此人是殺害任康石的兇手嗎?」
張天涯站在自己妹妹前面,看著那個跪在地上人疑惑的問。
夏烏心中同樣有這樣的疑惑。
「大人,絕無這個可能,他們接受的教育就是完美的完成屬於自己的任務,不會留下任何尾巴。」唐管事後退兩步到夏烏跟前說。
「我相信你了,他們是為了死去而來到這個世界,用他們自己生命編織這個世界。這句話就是他們的組織嗎?」夏烏自語道。
任康石的死亡,又一個人的死去,讓夏烏不得不想起這句話。
「確實,這句話就是他們的所信仰的。
但他們並沒有組織,他們都是分散行動,所做之事幾乎都不相關聯。」唐管事補充道。
「但是這次……」李興剛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夏烏一個手勢制止了他。
「你不用再向我解釋了,我都明白了。」夏烏視線越過跪在地上的人,對唐管事說,但他看著這條甬道的盡頭。
「季玲姐,你放心好了,他們不會有事的,我們還可以經常回來看他們啊。」米麗看了一眼後面回首的張季玲說。
大堂門口,唐管事站在那裡,旁邊是一個山莊人員正引領著劉燕娥三人離去。
夏烏的通道樹立在場地中間,張天涯幾人依次進入其中。
夏烏看著正要進入通道里的宋澤生說:「這次回去后,想必你逃不了一次細緻的盤查。
但是我想告訴你,我不希望你為了達成一個目標,不顧他人的性命和感受,不管結果是好是壞,
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個想法或者是理念,就像那個唐管事一樣殺掉那個刺客一樣。
儘管你並有沒傷害其他人,但請不要漠視其他人的生命,劉燕娥三人和你一樣失去了重要的人。」
唐管事站在大堂門口並沒有聽清夏烏說了什麼,只是在那看著通道的黑色一點一點消失。
「雖然控制和誘導幾個孩子的計劃破滅了,但這次出現了土木小樓的關鍵人物也是不錯的收穫,傳言就不再是傳言了。」
陽光緊挨著裂牆照進房子里,落在一個一身都是黑衣的人身上。
夏烏幾人待過的那間雞舍里,裡面的光影如時光倒流一般重複著前一夜發生的事情。
這個黑衣人看著夏烏打開通道,把那個刺客扔進裡面倒流的情景。
「這個消息要快點傳回去才是,」黑衣人說這話的時候,身影一點一點消失。
雞舍里的光影瞬間收縮為一隻手掌大小的黑龍,那隻黑龍一點一點湮滅,直至絲毫不剩。
「戰爭不會結束,它會變成暗火,直至某一天重新燃起。」
啊~
一聲烏鴉的啼鳴遮蓋住這聲留響。
「哈哈…」
最後,這笑聲驚走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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