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五章 鷸蚌相爭
合歡宗,是個講究雙修之法的宗門,與旁的宗門都有些不同,算不上頂頂的名門正道,卻也比某些旁門左道好上不少,勉強算是遊離在正邪邊緣的一個宗門。
在大是大非面前,倒也還算清醒,只不管內部弟子還是與各宗門爭奪時,總有些不擇手段。大概是宗門的長老定位準確,故而合歡宗從不肆意挑事。便是門下弟子下巴抬到天上去,若不惹事,一般宗門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畢竟誰也沒閑得慌,去管教旁人家的弟子要如何恭敬有禮。
是以,這個宗門屹立許久,也算是老一派的宗門了。
門中弟子也極多,瞧上去總有些散漫,肆意,卻又堅守底線。
但凡與旁宗弟子發生衝突,合歡宗掌權者的對應之策也都恰如其分,叫人無話可說。
外斗不成,內鬥卻是不限制的。大抵在他們心裡便是,與各門派沒甚糾葛,不用夾著尾巴做人變成,內門斗死便扔出去,沒多大事。
是以,今兒見著了這門下弟子自相殘殺,紫霄倒也不覺得奇怪,只要不來禍害天劍宗,管他們生死呢。
至少從這方面來說,合歡宗也算是一個奇葩了。
這邊紫霄還在琢磨合歡宗的宗旨,那廂那對男女已你來我往打了許久的機鋒,紫霄提著一顆心瞧著,就怕這兩人作死地打起來。
若是往日,她必是希望這熱鬧越大越好,不怕他們打,就怕他們不打。
如今,金甲傀儡走後沒多久,兩個煉虛修士的鬥法,不說天昏地暗,至少這片密林里的靈氣波動定會將那些金甲傀儡驚動,到時候便是紫霄可能都無法全身而退。
她一邊暗嘆自己的衰運,一邊期盼隔壁兩人儘快說完,最好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別不小心將她坑進去。
興許也是想到了金甲傀儡,兩人倒是未曾動用功法,只逞口舌之利。說著說著,倒是近身搏鬥起來。
兩人同屬一宗,招式相似,卻相互都未曾留情。
男子手握匕首,狠厲刺向女子丹田。
女子素手翻飛,鋒銳的指甲在那匕首上劃出道道細縫。
兩人眼中如淬毒一般,兇狠又嗜血。
一個掃腿攻擊下盤,一個身輕如燕反身直取后心。
不多時,兩人便交手了百餘招。
紫霄正瞧得津津有味,忽而,兩人身形一頓。
男子仰面躺倒枝丫上,女子半跪在他身旁,口中一道血線順著唇角往下,低落在男子的衣上,好似開出了小團的太陽花。
「師兄,你竟在我神魂中動了手腳。你好狠。」女子悠悠說著,語氣悵然。
「師妹,你不也下了蠱嗎?我竟不知你蠱術已修行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可謂神不知,鬼不覺。」男子氣息微弱,嘴上反擊,「如今,總歸都要死了,我解不了你的毒了,那已侵入神魂深處,我知你也解不了我的蠱。」
內視一番,那蠱蟲已在啃噬男子的神魂,這蠱蟲竟是不懼神識攻擊,便是他狠了心往自己神魂扎了幾記神識刀竟也是無用。
呵,同是合歡宗的弟子,誰又比誰良善呢?他下在師妹身上的毒不也是獨一份嗎?
兩人說著說著便沒了聲息,紫霄靜待了片刻,直到兩人都咽了氣,也不見有神魂飛出來,便知,兩人都是死得透透的。
紫霄搖了搖頭,將兩人搬到了靈樹的中空位置,便算是墳墓了。入土為安什麼怕是都便宜了這棵靈樹。至少她尋的這處空隙是不會有樹枝伸展進來的。
之後,她將白玉收入手中,摸了摸下巴,暗道:這算不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