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斷發
“殺了普渡法師，殺了這個惡魔。”角落處，原先還陷在恐怖中的許赫銘，突然插嘴。
許赫銘的反應，到是讓秦牧南有點意外，不由地看了許赫銘一眼。
被秦牧南看著，許赫銘情不自禁地嘴巴打哆嗦，伸出去揮動的拳頭，緩緩的縮了回去，略有些尷尬。這時，許赫銘意識到自己似乎站的立場不對。
無從從哪個角度上看，普渡法師打死秦牧南，才是對他們有利的。剛才他是被一時的義憤激怒了。
“老許，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彭炳強一手把許赫銘拉回角落，略有責怪地說，雖然他討厭這種連小女孩都不放過的人渣，但普渡法師終歸是他們一夥的，他們要活著，還得寄希望普渡法師呢。
“他是人渣。”許赫銘直接說。
他也有孫女，想到和自己孫女差不多的女孩被普渡法師囚禁，被關在將軍山上的龍泉寺中，他覺得普渡法師是個惡魔，惡心，和這種人為伍，他感覺是一種羞辱。
許赫銘的表現，秦牧南雖說有點意外，但也沒有太過吃驚，即使壞蛋，也有一個底線的。
火車站流竄的盜賊，也講究盜亦有道，不盜街坊鄰居，不盜鄉裏鄉親。更何況許赫銘這樣的人，黃元境宗師的人，壞人之中，也有壞人鄙視鏈不是。殺人犯鄙視貪汙犯，貪汙犯鄙視奸汙犯。
從許赫銘身上收回目光後，秦牧南看向普渡法師，微微一冷。
“普渡法師，他們都要我度你上西天。”
“就憑你！”在九幽鬼火的幽藍光芒裏，普渡法師臉色凜然，三角眼眯了又眯，冷笑一聲，腳踩七星步。
行走中，兩腿橫開和肩同寬，兩腳平直，腳尖稍稍往裏扣，雙手垂在兩隻大腿外側，掌心相對，手指朝下，下頦微微上收，百會上頂。
普渡法師，動作行雲流水，並沒有影響他踩踏七星步，隨著他的走動，原本被九幽鬼火幽藍光芒壓製的佛光，這時從半丈區域，突然乍放開來，把秦牧南九幽鬼火的幽藍光芒推擠出去兩丈。
這還沒完，佛光再次變強之後，普渡法師原本消失的十二道羅漢金身再現，不過這一次，不再端坐蓮台之上，而是做出各種招式，懸在半空。
有如來伏妖掌式、有海底撈月式、有鳳凰展翅式、有猛虎推山式等等，招式不同，姿勢各異。
但有一點是相似的，那就是，十二個羅漢金身現身之後，佛光突然間又猛漲了數倍，九幽鬼火一陣震顫，連著它的光芒也震蕩不定，出現扭曲。
“羅漢功和大力金剛術衍化出來的？”秦牧南凝目看向佛光籠罩的普渡法師。
“還算有點眼力，不過沒什麽用。”普渡法師冷然看向秦牧南，他並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而是掃視了一圈下方的曼殊、秦酥兒、魏婉卿、宋青瓷、許赫銘等人，說，“今夜聽到秘密的，都得死。”
“想要殺人滅口嗎？你有這份實力嗎？”秦牧南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普渡法師，一點也不把普渡法師看在眼裏。
大招都拿出來了，還被秦牧南鄙視，普渡法師哪裏受得了這鳥氣，青衣一動，一瞬間跨出數步，在他身前身後，佛光凝化而成的羅漢金身，也齊齊動了起來，各個步法不一，但隻有一個攻擊方向，那就是秦牧南。
“牧南，這是他最強的大力金剛羅漢術。身體堅如青銅，每一道羅漢金身，都有一種攻擊招式。”魏婉卿的師父，毒寡婦屠屠出聲提醒。
曾經，她聽朋友提起過普渡法師，她的朋友和普渡法師交過手，在大力金剛羅漢術下，隻挺了兩秒鍾，就敗下來了。
當年，她的朋友，已經達到了地元境巔峰，差一步就到天元境宗師了。
現在見到普渡法師使出來，毒寡婦屠屠見秦牧南似乎並不太重視，心裏已經焦急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弟子魏婉卿，年紀輕輕，就守活寡。
聽到毒寡婦屠屠的提醒，秦牧南略微點點頭，也沒去看魏婉卿的師父，因為這時，他的目光正盯在普渡法師身上，戰略上蔑視對手，戰術上他還是比較重視普渡法師的。
即使對方菜，但是絕不對掉以輕心，小心使得萬年船。
秦牧南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普渡法師，但他的注意力，並不完全在普渡法師身上，通過殺戮之氣，秦牧南時時刻刻在關注十二道羅漢金身的站位、步法、招式變化。
“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實力。”說話間，普渡法師已經到了秦牧南近前，不過最先攻擊秦牧南的，並不是他本尊，而是佛光虛化的一尊羅漢金身，位置在普渡法師身前，用的招式是攀星拿月。
原先，秦牧南以為這些羅漢金身是佛光虛化出來的，應該沒有自主攻擊的能力，不過到了近前，秦牧南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這些羅漢金身，並非完全由普渡法師掌控，凝化之後，它們似乎都像活人一般，似乎都有自己的靈智，動作並不機械，在攻擊的時候，能自動做出調整。
就說普渡法師身前這尊羅漢金身，居然不有模有樣地調整呼吸，而且采用的還是古武界一般人做不了的逆呼吸法，鼻呼鼻吸，吸氣時，又掌托起泰山一般，緩緩舉過頭，手掌朝後，掌心向上，兩隻如柱大腿，虛空一踏，舉過頭的雙掌，猛然拉扯而下，雙手變爪，快速抓向秦牧南麵門。
而它身上的佛光大漲，氣勢甚至超過了普渡法師本身，碾壓向秦牧南。
一爪過去，航站樓大廳下，魏婉卿原本已經放鬆的心，又一時間提了起來，雙手握拳攢緊，一雙大眼緊盯佛光和幽藍光芒的交匯處，沒有眨一下。
和魏婉卿相反，宋青瓷扣下了眼皮子，雙手合十，嫣紅的嘴唇緊緊抿著。
其他人，也不比她倆表情輕鬆。
秦酥兒、秦河、宮本康夫、屠屠、李虎翼眼睛都緊緊鎖定半空，不說話，不啃聲，靜靜地看著半空中交戰的兩人。
羅漢金身抓來，秦牧南頭上的青皮頭發最先感應到，短發微微發涼，甚至，秦牧南看到，頭上的短發有幾根都被羅漢金身攀星拿月的勁風帶起，爪子還沒到臉上，發絲就斷了幾根，向下落來。
“斷我頭發的，回歸南陵以來，你是第一個。”秦牧南也不躲開，迅猛抓來的爪子，反而把臉向前湊過去。
普渡法師迷惑，不明白秦牧南不後退，反而向前湊，這不是送命嗎？要自殺也不帶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