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劍山
「想反悔嗎?」范如煙把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往前一探,臉色一沉:「一個玩笑而已,至於如此嗎?」
「玩笑?」簫劍臉上出現冷峻:「我只是不想與你胡鬧,和你一起去遠古葬井只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自從認識以來,我不記得什麼時候與你成了朋友,要麼現在散夥,要麼……繼續同行請你自重!」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咱們以後不講情誼,只論交易。」
范如煙一把拿起傳音戒指,冷冷說道;「老王,直接去擲劍山。」
見范如煙如此舉動,簫劍心裡徹底鬆了一口氣,范如煙這個心思深沉又極度美麗的女人,始終讓他不知如何面對,如今這種涇渭分明的局面,簫劍感覺剛剛好。
飛船再森林上空破空而行,越過群山群山峻岭,從鳥群中穿過,有時擦著險峰的半腰,蕭劍始終立在船頭,即欣賞著山川風景,又品嘗著陌生的一切。
漸漸的,遠方天際出現一把劍形險峰,通天徹地,使人看到第一眼就會震撼。
那是一把巨劍,斜著插在大地上,有一般插入地下,地面的一半連帶劍柄,向西方斜指殘陽。
這也太大了!插在地面比群山還要高出許多。
這是多強的人才能使用的武器?
這把劍若是完好,它將是什麼品階?
擲劍峰!難道它是被什麼人投擲到此地,一半劍身刺入地下?
蕭劍心中的疑問註定無人回答。
時至今日,這把巨劍的來歷已經無從考究,誰也不知道這把劍是被人故意放在這裡,還是無意中從天外掉落。
他看著遠處半截劍就超過萬丈高的擲劍峰,神色極度動容,暗暗想到:「不知這把劍若是完好,比我的陰陽劍品級如何!」
飛船快速向巨劍接近,一股蒼涼久遠的氣息撲面而來,離的近了才能看清,劍身已被歲月嚴重腐蝕,表面的一層金屬已經腐爛,形成淤泥般的一層鐵鏽。常年累月之下,有些低洼的凹地積攢了足夠后的塵土,甚至已經長出了頑強的小草,綠油油的一小片。
「我們到了,這裡就是遠古葬井最近一次閃現的地方,擲劍山!」范如煙再次走到簫劍並肩,這次她的言行舉止都不在輕佻,神色十分鄭重。
「這葬井……難道還不是固定地點?」簫劍心裡不由驚奇。
「恩!」范如煙點點頭:「這裡的遠古聖地雖然毀了,但遠古聖地的陣法根基還在,已經融入地下,與山川大地合為一體,遠古葬井作為這片遠古聖地最神秘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是專門安葬聖地重要人物的屍洞,到現在依然被陣法根基保護著,無時無刻都在移動,即使偶爾出現,也只如曇花一現,一閃而逝。」
「那我們怎麼找?你應該有辦法吧?」簫劍轉過頭,目光平靜的看向范如煙。
「恩!」范如煙再次點頭:「想找到移動中的遠古葬井雖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凡是存在必有痕迹,這裡就是遠古葬井最近一次出現過的地方,所以這裡的痕迹一定最重,我們就循著這尚未散去的痕迹找到遠古葬井離去的方向。」
最終,靈船在巨劍數里之外停下,似乎劍身上存在某種威壓,若乘靈船繼續飛行靠近,船體有墜落的危險。
彷彿這把已經腐爛的遠古巨劍是一位劍中王者,即使隕落再此,王者威嚴也不容挑戰,欲要撕裂一切挑戰威嚴之敵。
身後靈船再次起飛,蕭劍與范如煙卻將目光鎖定遠處巨劍,此時從下方看要比在天空看還要震撼,蕭劍有一種螻蟻觀象般的感覺,而他就是巨劍腳下的螻蟻,似乎只要巨劍一個震顫他就要灰飛煙滅。
「走吧,你帶路。」蕭劍暗暗搖了搖頭,似要甩掉腦子裡的荒唐想法,一把報廢的劍而已,即使曾經再怎麼輝煌,此刻也不過是一堆爛鐵,難以對他產生致命威脅。
「你不要大意,這擲劍山自帶一股凌冽劍意,距離越近感知的越清楚,沒有金丹修為走上巨劍就會被劍意所傷,如果走到劍柄,那股劍意就連金丹境後期都承受不了。」范如煙鄭重道:「好在我們不需要上去,咱們要去的是巨劍的北面山地,只要從巨劍旁邊繞過去就能走到,藏井上一次出現的地方。」
范如煙向前邁步,蕭劍在後面緊緊跟隨。
森林裡本就陰暗,再加上傍晚太陽西斜,森林裡的黑夜似乎總是要早一些。
嗡嗡……
空氣中時而傳來的嗡嗡聲,似有若無,彷彿是有人在黃昏練劍,不斷將劍從鞘里抽出,但卻奇怪的蕭劍沒有聽到插劍的聲音,聲音中似有永遠也拔不完的劍。
咔……
蕭劍戒指里的陰陽劍似乎動了一下,這一下子就引起來他的注意,劍神上散出一抹兔死狐悲的傷感,宛若替這把巨劍悲傷。
蕭劍神識涌去,對陰陽劍進行安撫。
就在這時,范如煙突然在蕭劍身前停下腳步,聲音帶著凝重,「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好像是從劍身上傳來的。
蕭劍將鼻子抽動兩下,仔細辨別,疑惑道:「是不是你聞錯了?」
「也許吧!」范如煙繼續邁步向前,但目光卻時常掃向巨劍,她相信自己的嗅覺應該不會有錯。
這讓她心裡沉甸甸的,巨劍上的血腥味讓她懷疑此地應該有修為高深的修真者,也許還不止一人。
在邊境戰場這種地方,這無疑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就像鬼刀對蕭劍說的,戰場上的戰爭雖然早就結束了,但殺戮卻一直都在,而且比戰爭時候還要血腥,出城即是險區。
「你看起來很緊張!」蕭劍皺眉,立刻就發現了范如煙的異樣。
范如煙身軀一震:「你平時警惕心這麼重的人,難道真的就察覺不到一點危險?或者……在危險面前你反而更平靜?」
「呵!」蕭劍一笑:「警惕是因為要避免不必要的危險,可是再警惕也不能被危險沖昏了頭腦,甚至草木皆兵,冷靜與淡定永遠都是迎接危險的最佳狀態。」